“我跟蕭澈商量過了,我們準備辦一個簡單的婚禮,我比較喜歡出去玩,所以準備在家裡簡單地宴請一下親朋好友之後,就出去旅行結婚。”Alisa說道。
雲念離點了點頭:“這樣很不錯,很符合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Alisa忍不住笑了起來:“瞧你說的,你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
“不一樣了。”雲念離笑了起來,說道:“先祝你新婚快樂了。”
Alisa笑着說了聲謝謝,便先出去了。
雲念離將請帖放到了櫃子裡,笑了笑。
大家現在都在向好的那一個方向發展着,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等到快要下班的時候,她突然收到了一個包裹。
她不知道是誰寄的,而且還是同城件,仔細想了一下,最近也沒有得罪什麼人,所以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而其他的同事因爲有之前的陰影,所以都集中了過來,試圖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又有人寄奇怪的東西過來了。
雲念離看了一會兒,然後微微皺着眉頭,將包裝小心地打開了來,裡面卻是一個質地一看就上乘的盒子。
她愣了一下,然後將東西打開了來,卻將裡面是一對翡翠的手鐲。
旁邊的同事立刻就驚呼道:“我天,這麼好的成色,最起碼得二三十萬,果然冷總出手就是不一樣。”
雲念離翻遍了全盒子,都沒有找到一張紙條,而她心裡隱隱約約知道是誰送的,不會是冷厲南。
他現在送東西肯定都是當面送的,不會讓人往公司送。
所以她沒有說話,只是將東西收好,然後笑道:“快下班吧。”
衆人便一鬨而散,也沒有看出她的表情有點微妙。
雲念離回到家的時候,將鐲子拿出來放在了房間的梳妝檯上。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對桌子,是上大學的時候,顧成川買的。
那次顧母過生日,他讓她一起陪着出去買禮物,逛珠寶店的時候,她一直在看這對手鐲。後來顧成川讓她推薦,她便推薦了這對鐲子,說很漂亮。
顧成川便買了,四十多萬。
但是她後來才知道,顧成川送給顧母的,是另外一條翡翠項鍊。
“那對鐲子,就等你結婚的時候,我送給你吧。”當時顧成川開玩笑說道。
雲念離也就隨便聽聽,沒有當一回事。
後來自己跟冷厲南擁有第一次婚姻的時候,他還在獄中,所以甚至都不知道。
而現在,他卻真的將這對鐲子給自己寄了過來。
也就是說,他其實還是記得以前的那些事情的。
他已經想起來了?
雲念離想了想,還是給顧成川打了一個電話:“你的東西我收到了。”
“那就好,你們婚禮的時候,我們大概不在國內,所以參加不了,就提前將禮物送給你。”顧成川的語氣很淡,基本上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雲念離頓了頓,還是說道:“你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你是說鐲子?哦,那是我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的,裡面有一張卡片,說是給你的。大概確實是我以前寫的吧。”顧成川波瀾不驚地說道。
雲念離心裡雖然還是有疑惑,但是還是哦了一聲。
原來什麼都沒有記起來嗎?
“行了,東西收到就好,也算是對我過去有一個交代吧。”顧成川說完了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雲念離卻握着手機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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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其實顧成川這麼做,是想要跟過去徹底地告別。
也是在告訴她,跟過去說再見。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她願意配合。
她將鐲子收進了保險櫃裡面,重新換上了一副笑臉。
她知道,積壓在自己心裡多年的負累,終於可以卸下來了。
從此以後,她跟顧成川之間,互不相欠。
而在另外一邊,顧成川將手機放下,看了一眼對面冷厲南。
“雖然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清理得很乾淨了。”顧成川瘦得有點驚人,但是眼睛裡面的光彩,卻跟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變。
冷厲南看着他,說道:“顧成川,其實你從來都沒有失憶。”
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眼神也很銳利。
顧成川怔了一下,然後纔看向了冷厲南:“爲什麼這麼說?”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雲念離。你希望她不要對你再心存愧疚,跟過去徹底做一個了斷。”冷厲南也很平靜,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來。
顧成川沒有說話。
他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了。
受傷之後,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身邊的醫生打聽了車禍的事情,直到雲念離沒有事情,而自己截肢了之後,第一件事情,想的便是如何讓雲念離不知道。
跟他死了比起來,截肢了,對雲念離更是一輩子的負累。
如果她知道的,只是自己死了的消息,那麼只會將這件事埋在心底而已,而不用因爲他再做出任何自己不願意的決定來。
所以他裝作忘記了很多事情的樣子,也是希望可以獲得自己的重生。
冷厲南雖然有過疑惑,但是也沒有多想,直到杜悅這件事情發生。
按照顧成川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就算是真的做了,也不會留下這麼多的破綻,所以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故意留下來的。
冷厲南一開始還不知道顧成川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回去想了很久,終於想到,顧成川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護雲念離。
“你以爲看到雲念離其實一直還被困在以前的事情裡面,所以你才這麼做,好讓她將對你的那份愧疚,徹底的清除。”冷厲南看着顧成川,認真地說道。
顧成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是,只是我能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冷厲南沉默了下來。
顧成川對雲念離的愛,竟然已經深沉到了這個地步。
或許是看到冷厲南難得地沉默,顧成川突然笑了一聲,說道:“其實你也不用覺得怎麼樣,我做這些事情,都是我的自願。雲念離就像是我心裡的一個信仰,所以現在,我何嘗不是在成全我自己。”
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卻已經經歷了有些人一輩子都經歷不到的事情,所以他也看透了很多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樣執拗。
愛情這種東西,在給予的同時,其實也是在自我獲得滿足感。
因爲愛她,所以想要給她最好的保護。
而自己在這種念頭之下,也獲得了滿足。
在他看來,現在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是雲念離可以獲得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只要遠遠地看着就行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冷厲南不再重複之前的話題,只是看向了顧成川。
“我們準備移民了,已經在辦理手續了。”顧成川笑笑。
國內給他們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在這裡,他們只能越發活得壓抑。
而顧母那邊,因爲冷厲南他們出具了諒解書,再加上雲念離的幫助,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