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雨濃聲音沉下來,“我小姨因爲以前的一些事情對男人很有成見。你看她很強勢,看上進,其實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同時她也是一個職場女性,你如果是想要一個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賢惠主婦,她可能不會是你的理想型。她不會甘心在家等着你養她。”
季紹禮沉默一會,“謝謝你,我會好好跟她溝通。”話題一轉,又落到簡雨濃的身上,“這段時間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你小姨要養胎,你也別跟我客氣。”
“知道。”
掛了電話之後,簡雨濃忍不住嘆氣,只能祈禱,季紹禮能足夠尊重小姨。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的時間過去,簡雨濃感覺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不少,終於有了勇氣重新去跟心理醫生約談。
她跟霍錦臣說了這件事,霍錦臣很高興,在電話裡一連重複好幾句,“等我過來,我親自陪你去。”
他以爲她是小女生,上廁所都要手牽手?
“不用,不用你陪。我想一個人面對醫生。我以前都是一個人看醫生。”
簡雨濃低低迴應。
霍錦臣不管,“那是以前,以前你還沒結婚呢,現在你結婚了,你是我的人,我當然要陪着你。”
“太耽誤你的時間。”
“濃濃。”霍錦臣放低聲音,像是在對待任性的小朋友,“還在爲那件事生氣嗎?你可以生氣,但怎麼說也應該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看,他用上贖罪這個詞,姿態已經低到不能再低,希望簡雨濃不要再鬧下去。
“不,這跟生氣沒有關係。”簡雨濃只是習慣現在這樣的生活,“我也覺得我有點反應過激,其實可以有更溫和的方式。我只是……”
她頓了頓,沉默了一會,緩緩道,“我不確定我看見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冷靜。我的情緒並不是很穩定。錦臣,我不想和你吵架。求你,不要讓我討厭我自己。我想好好控制我自己的情緒。我想再見到你的時候,我能從容平和。冷靜理智得思考我們的過去、未來。”
霍錦臣這段時間事情很多,沒說兩句,秘書敲門進來。
精緻的職業套裝包裹玲瓏有致的身材,踩着普拉達走進來,葉眉聲音柔柔的,“霍總,這一次競標的文件。”
霍錦臣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濃濃。關於未來,你不能自己一個人決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等我,我這周忙完就過來,陪你。”
沒給簡雨濃說話的機會,霍錦臣掛斷電話,煩躁地伸手鬆了鬆脖子間的領帶,骨節分明的手指跟深藍色領帶形成對比。
轉身,霍錦臣坐會辦公桌後面,看到這一堆文件心裡頭也前所未有的煩躁,“就這種事情,還要折騰來折騰去?”
文件被他拿起來在掌心裡面晃了晃,又重重摔在桌面上。
葉眉沉默而立,臉上始終掛着恰到好處的微笑,精緻的妝容無懈可擊,“霍總,您週末有安排是嗎?”
霍錦臣冷冷掃她一眼,十分不悅。
葉眉微笑,“我來重新安排時間,把一些次要的事情往後排,無比確保您能抽出時間飛去陪您的太太。”
霍錦臣揉揉太陽穴,“這本來就是你們秘書處應該做的事情。”
真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上司,葉眉心裡想。
這不過是霍錦臣生活裡的一個小插曲,他心知這一切都是跟母親對抗的後果,霍董的控制慾沒有人能比。
霍錦臣心裡憋了一口氣,總之不會輕易低頭。
次日,葉眉把新的行程表發來,確實如她所說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比江秘書做的還要好。
那些難纏的客戶居然也被她說動,願意把時間安排退後。
用得順手的下屬,老闆就習慣帶在身邊。
於是週五的晚上,霍錦臣帶着葉眉一起坐飛機去往簡雨濃所在的地方。偌大的商務艙只有葉眉和霍錦臣,即使在飛機上,霍錦臣也沒有閒下來,簡直爭分奪秒來形容。
直到最後三個小時纔有了休息時間。
“休息吧。”霍錦臣停下來,葉眉纔可以停下來。打扮精緻的
女人倒是一點兒不像外表那樣看上去嬌弱,一句抱怨都沒有。
霍錦臣難得對着這個新來的秘書有了一絲好語氣,正眼看她。
葉眉微笑,“您先好好睡一覺。快到的時候我會叫您。”
空姐放輕步子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葉眉俯身給霍錦臣蓋上一牀薄毯,動作輕柔,神色溫柔,彷彿看着情人那般的愛意綿綿。
葉眉看見空姐坦蕩蕩地一笑,對她擺手,示意不用服務。
空姐悄悄退出去,飛機上有WIFI,她拿出手機編輯一條短信順利:你說的沒錯,這個女人心思深着呢。剛纔看到她給男的蓋被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他的妻子。
沒多久,有回覆:繼續幫我看着,多進去幾次。等你回來了,我給你送一個最新款的包包。
飛機到達時,夜色籠罩整個城市,霓虹裝點,濃妝淡抹總相宜。
霍錦臣一行人從機場走出去,頎長高大的東方男性,旁邊走着一個正裝美人,吸引不少目光。
葉眉始終沉默,本分扮演着一個秘書的角色,知道發現霍錦臣準備直接這樣去見簡雨濃的時候,她友情提示,“霍總,您和夫人很久沒見,可以給她一個驚喜哦。”
一直沒有表情的霍錦臣終於胎壓看葉眉。
葉眉看他有興趣的樣子,繼續說,“您可以換一套衣服,穿的更加帥氣,給她耳目一新的感覺。”
霍錦臣想了想,點點頭。
……
簡雨濃騎着單車,一路快速地穿過街道,最後停在河邊上。流浪藝人還在唱歌,她聽下來,分給他麪包和鮮花。
流浪藝人彎腰鞠躬,“今天你看着很開心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簡雨濃嘴角翹起,因爲霍錦臣要來。她當然開心。
女人啊,總是口是心非。
她坐在藝人旁邊,懷裡抱着一大束的洋桔梗,人比花嬌。自由的空氣澆灌了她,重新賦予生命以生機。
直到,她看見河對面的酒店裡面走出來一男一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