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楠淡淡的看着禾弋,一句話都沒說,轉身走掉。
顧謹之則十分自然的打着招呼,“禾弋,怎麼?看見我過來了,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男人從她身邊經過,兩個人剛好擦肩而過,誰也沒有偏頭一下。
董正楠看着前面的路,禾弋則看着顧謹之。
後者興致勃勃的觀察着這兩個人之間的微妙變化。
“高興你個大頭鬼,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一看你笑的那個模樣,就知道你一定沒什麼好事。”
顧謹之聳了聳肩,“我怎麼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一直都是這麼笑的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我這招牌性的笑容迷死北城多少名門少女了。”
禾弋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嫌棄,“都快要結婚的男人了,還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哪知男人不以爲然道,“快要結婚,又不是已經結婚了,這裡面的區別可大得多嘞。”
“噢,原來你就是一個對婚姻沒有任何責任心的人。”
“婚前婚後都應該有責任心,難道結了婚就要有,沒結婚就可以不要有嗎?”
她問的句句犀利問題,顧謹之都輕輕巧巧的接住了。
董正楠站在遠處,把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禾弋這張利嘴,恐怕也只有顧謹之這樣半正經半不正經的才能對付的了了。
反正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女人估計也是被顧謹之繞暈了,所以也不想多浪費時間同他鬥嘴,隨口一問,“你來幹什麼?跟董正楠談論公司的高級機密?”
“董氏集團的高級機密,”男人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頜,故作神秘的開腔,“我可以告訴你,你想不想聽?嗯?”
禾弋又瞪了他一眼。
顧謹之吊兒郎當的笑笑,“董氏集團做主的人可是你老公,你老公能有什麼高級機密?他的高級機密大概就只剩下你了,只要把你看好了,那比什麼都強。”
女人翻了翻白眼,差點沒翻上天,“你還真夠能扯的。”
管家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太太,顧先生,可以吃晚飯了。”
禾弋立馬邁開腳往餐廳走去,一點也不想跟顧謹之搭話了。
董正楠則去樓上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從外面走進來,看着顧謹之跟他的女人面對面坐着一言不發,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女人專心致志的吃飯,飯時空檔,兩個男人時不時的搭上一句,說的都是一些公司的事情,她也沒多用心去聽。
不過她能看得出來,顧謹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不時的往外面掃兩眼,像是在等待什麼的樣子。
最後吃完飯,傭人把水果跟熱茶都端上來的時候,卻忽然聽見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長嘆一聲。
禾弋準備上樓回房間睡覺的,冷不防的聽他這麼一句長嘆,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董正楠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怎麼樣?你還覺得自己有希望嗎?還是乖乖把車準備好吧。”
“不一定,沒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認輸的。”
男人眉頭一皺,“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在這裡等一晚上。”
“再給我半個小時,半小時後,我自己走。”
聽到這裡,禾弋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顧謹之沒再說話,倒是董正楠先開了口,低聲問,“你想開車嗎?”
女人一臉懵,“啊?”
顧謹之面帶不滿,拉下一張臉,“喂,董正楠,我這還沒輸呢!”
男人低着頭,不顧他的想法兀自思索,“還是不要學會開車比較好,不然以後自己要是生氣把車開跑了,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發動機的聲音,車上的燈光成一束的形狀直直的照向餐廳,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
但是差點讓顧謹之跳起來了。
管家匆匆進來彙報,“董先生,太太,蔚二小姐來了。”
董正楠依然面不改色,勾起脣角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顧謹之,你倒還真是挺了解她的。”
而此刻顧謹之已經聽不見兩旁任何的聲音,他只是竭盡全力的在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在蔚夢瑤的跟前失態。
以前就算了,現在,可不一樣了。
夢瑤,已經不是他的夢瑤了,他要放她一條生路,留自己一條死路,然後一頭扎進來。
她現在已經是時宇的女朋友,時宇的蔚夢瑤了。
男人溫溫一笑,“董正楠,明天我來提車,你的雪佛蘭最新款的suv準備好了嗎?”
“願賭服輸。”
禾弋起身離開,哪裡還在乎他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夢瑤來了,上午纔到了家,晚上就想着來看她了。
她只覺得心裡一陣暖意涌動。
蔚夢瑤一路進去,發現偌大的客廳裡只有傭人站崗,主家不見蹤影。
她正想問,結果還沒開口就看見禾弋從餐廳那邊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很明顯的笑意。
從富士山分開以後,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面,別的不說,一個大大的擁抱那是肯定的。
蔚夢瑤突然想到什麼,趕忙將她推開,從上至下仔仔細細的把她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
“已經五週了。”禾弋笑笑。
女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後輕嘆一聲,伸出手覆上她的肚子,“小子,乾孃來看你了。”
“是啊,夢瑤,你是孩子的乾孃。”
“今天來的匆忙,空手過來忘記給我乾兒子帶禮物了,下次補上。”
禾弋本來覺得沒什麼,可是聽蔚夢瑤這麼一說,倒是驀地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開這個口。
蔚夢瑤倒是很有興致的盯着她的肚子在看,忙着與她這個還沒成型的乾兒子交流感情。
禾弋咬了咬牙,一五一十的道出,“夢瑤,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女人直起身,笑了笑,“你說。”
“你是這個孩子的乾孃,這個親我已經認了,以後不管怎麼樣,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對他好,將他視如己出,可以嗎?”
因爲一旦這個孩子平安降生了,就是她要離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