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中國人長得相似的太多,你一個老外,認錯人也很正常。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說的Jenny,我叫安初檬,我是中國人。”安初檬再次否認,但是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在躲閃,心裡在準備臺詞,逃不過喬奕森他們的眼睛。
他們三個站在一旁,只是看着安初檬跟大衛對峙,誰也不說一句話,就看安初檬這齣戲還想怎麼唱下去。
晨微對安初檬簡直是嗤之以鼻,死都臨頭還如此嘴硬。如果她承認了自己的過去,說不定還能得到她的同情,可是她試圖繼續欺騙下去,就不值得同情了。
“你是中國人,但是你在百樂門,你是我的情人,我們在牀上很愉快,這些你都忘記了嗎?”大衛不明白Jenny爲什麼不認他,顯得有些煩躁。
“這位先生,我想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根本都沒有見過你,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跟你有關係?我有男朋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安初檬說着走到喬奕森身邊,親暱地挽上他的胳膊。
可是喬奕森卻毫不憐香惜玉地使勁兒抽出自己的胳膊,看都沒有看安初檬一眼,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脫掉,隨手扔在了一邊,很嫌棄的樣子。
安初檬一愣,看着喬奕森。她知道,喬奕森都知道了,這個大衛都告訴他了。
此刻她的心近乎瘋狂卻又很平靜,這裡不是百樂門,好像以前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似的,只要她不承認,就沒有人能夠指認她。
她趕緊向喬奕森解釋道:“奕森,你聽我說,我不認識這個外國人,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一定不要相信他,我是愛你的,我是你的。”
安初檬一直強烈劃清她跟大衛的界限,宣示自己的立場。可是喬奕森壓根都不相信她,也不願意聽她說一句鬼話。
“你……你們?”大衛看看安初檬,又看看喬奕森。
他看得出來,安初檬對喬奕森有意思,可是喬奕森對安初檬好像不那麼友好。
大衛認爲,安初檬現在認識了新歡喬奕森,所以才抵死不肯承認他們的關係的。
這對男人來講,也是一種恥辱,自己的女人,看上了別的男人,就拋棄了自己。
“不不不,Jenny,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們最後一次,你忘記了嗎?我在你的身上種滿了性感的紅花,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那叫做草莓,草莓。你的味道,簡直比草莓還要好吃。”大衛試圖用他跟安初檬之間的牀弟之事,來證明自己所說是真的。
喬奕森聽着這些話,臉色一點點兒的變化,最後鐵綠,卻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安初檬着急了,她朝着大衛吼道:“住嘴,不要再說了,你滾,滾開!”
大衛吃驚地看着安初檬,以前安初檬在他面前,就是一隻乖巧的小野貓,她的野性也只限於牀上,從來不敢大聲對他說話的。
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大衛也是有脾氣的。這樣的女人,見異思遷,還說謊虛僞,大衛忍受不了。
“蕩婦!”大衛用蹩腳的中文說了這兩個字,然後轉身離開。
Bin看到大衛離開,還在後面揮手道:“大衛先生,恕不遠送。”
聽到大衛的那兩個字,安初檬的心就像是被刀剜了一般疼痛。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屈辱不堪,她的眼淚如決堤的海,肆虐開來。
可是在喬奕森和Bin看來,只是女人用來博取同情和原諒的最後砝碼罷了。她隱瞞的一切,她做下的一切,永遠無法彌補。
眼淚吧嗒吧嗒滴在木質地板上,晨微眉頭一皺,說道:“安小姐,眼淚在我們面前,是最沒有用的。不過我想提醒你的是,不要弄髒了我的地板。”
晨微嫌棄和羞辱,毫不留情,而且是當着喬奕森的面。
安初檬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撇清了,她根本撇不清了。此時他才知道,喬奕森叫她來,壓根不是重溫舊夢的,而是揭他的傷疤,讓她出醜的。
這個男人,明明知道了這些,還要當衆讓她難看。安初檬看着喬奕森,她才明白,原來一個男人不愛你了,就可以視你如草芥,隨意地踐踏你的自尊。
突然在這一刻,安初檬絕望了,她完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又被打回了到了過去這幾年,醜陋不堪暗無天日的生活。
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她,可以踐踏她。她只有在晚上陪着任何的男人歡笑,讓他們開心愉快,在白天,畫着濃濃的妝掩飾自己的憔悴和不堪。
她不敢素顏面對別人,都快忘記了自己不化妝是什麼樣子。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她不敢想起過去,不敢想象自己曾經是喬奕森的摯愛,想到這裡,都讓她無比的恐慌。她害怕喬奕森知道她的經歷,嫌棄她,厭惡她。
曾經這種恐慌時不時地都會涌上心頭,現在這一刻終於到了。
果然,喬奕森知道後,沒有任何的同情和憐憫,甚至都不問她,她是怎麼度過那段屈辱的日子的,他的眼睛裡都是鄙夷和不屑。
喬奕森什麼話都沒有說,此刻他的目光深邃卻不亮堂。安初檬看他要離開,當他路過自己的時候,她問道:“難道你叫我來,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喬奕森腳步一滯,他不知道跟她還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他還是想弄清楚,於是問道:“今天是你把點點推下樓梯的?”
晨微和Bin聽到喬奕森的話一怔,看向安初檬,這也太惡毒了吧。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會相信嗎?”安初檬反問道。
“不會。”喬奕森毫不猶豫地回答。
“呵呵。”安初檬冷笑一聲,自己擦乾了眼淚,心如死灰般說道:“以前的你,一定會相信我的,你變了,你變得好陌生,現在的你,心裡沒有我,所以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
安初檬在這個時候,還在打心理戰,她把責任推到喬奕森那一邊去,讓自己成爲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