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慕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原處,他從來都是不相信什麼愛情友情親情的。他這二十多年一直都是這樣活着。
他的母親可以直接把他扔到那個地獄裡,他以前最好的朋友也在危機的關頭毫不猶豫的捨棄他。
所以說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呢?這個世界上能夠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吧。
可是阮小溪出現之後他的內心有了一些崩塌,她是那樣事無鉅細的照顧自己的孩子,甚至可以爲他們不顧生死,她也算是轟轟烈烈的愛着喬弈森這個男人,就算是他已經把她拋棄,但她還是堅持要告訴他有危險。
她的朋友也是會因爲她的一個短信就直接給她不算小額的現金。
解慕忽然想,是不是真的會有那麼一種感情,熱烈且深沉?就像阮小溪一樣,這麼讓人覺得溫暖呢?
解慕說:“好好好,我不搶你的,都是你的。”
阮小溪已經開始覺得睏倦了,她軟綿綿的倒在解慕的懷裡,她這個時候已經把解慕當成了另外的一個男人。
喬弈森在人羣中看到了阮小溪主動在解慕的脣間落下的那個吻,他手上一抖,猩紅的酒水濺落在方晴兒的衣服上。
方晴兒忽然叫到:“奕森!”
喬弈森知道方晴兒在叫他,可是他不能移開自己的眼睛,他眼睜睜的看着阮小溪在另外的一個男人的身邊巧笑嫣然。
他想要衝上去把那個人搶回來,他想要告訴阮小溪,你要清楚,你是我的女人!
可是喬弈森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身份去這樣做了,也沒有任何的理由。解慕和祁哲耀不一樣。
他不知道爲什麼,解慕給了他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
喬弈森在害怕,他以前一直都覺得阮小溪對自己的感情是堅不可摧,兩個人這輩子一定是要在一起的了。
可是現在兩個人分開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阮小溪對着另外的一個男人也是可以笑的這樣明媚,並不是單單的只是對自己。
喬弈森的心狠狠的痛着。
可是現在完全醉的不省人事的阮小溪已經完全脫離了這些愛恨糾葛,她沉浸在一團白茫茫的光中,身邊的那個人胸膛極其溫暖。
“嘭——”忽然之間的一聲槍響直接打破了現在的寧靜。
“啊!”有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解慕順着那聲音看過去,就看到有人竟然帶了槍進來,他應該是瘋了,他手上的槍根本就沒有目的性的掃射。
“我馬上就要破產了,就是因爲你們這羣人,你們虛僞不虛僞?以前的時候,我有錢風光的時候,誰都巴結我,誰都不伸手幫我一把,你們怎麼能?”
這個時候解慕忽然之間想起了阮小溪剛剛說的話,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個烏鴉嘴。
那男人雙目通紅:“反正我身上還揹着幾千萬的債務,我是活不了,你們也都和我陪葬吧!”
解慕距離那個發瘋的人並不算遠,那人的身邊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倒下,解慕心中暗罵,這個瘋子是從那裡搞到槍的?
但是他來不及想這個問題了,被困在房間裡的人開始瘋了一樣的涌向門外,解慕抱着已經昏昏沉沉睡過去的阮小溪,他想起剛剛保鏢說的話,這房間內的鑰匙他們也並沒有,因爲辦理這場part的主人在之前就已經收走了鑰匙,說是希望進來的情侶都能夠完整的度過這美好的夜晚。
解慕心中暗罵一聲,偏偏就是這次。
他不能隨着人流走,他抱着阮小溪,向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剛剛下意識衝向門前的人全部都遭了秧,解慕的身手很好,可是他懷中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阮小溪。
這是他不能扔下的人。阮小溪的存在極大限度的限制瞭解慕的行動。
那男人的槍口沒有任何的目標,解慕這輩子最爲痛恨這樣的人,自己活的像個蛆蟲,還怨天尤人,甚至拉着其他無辜的命給自己陪葬。
阮小溪這個時候也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拖着走,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解慕的臉,剛剛一小段休息讓阮小溪已經稍微清醒了一點。
她迷濛的睜開眼睛,黑漆漆的眼睛氤氳了水汽:“怎麼了?”
解慕緊緊的摟着她的腰肢,笑道:“沒什麼,你睡吧。”
現在阮小溪一看就是並不清醒,要是她醒着可能還不如睡着。
這個時候有人在人羣中忽然間喊了一句:“第一等獎的人可是有五百萬呢,就算你不想活了,也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一筆錢啊。”
這個人說的話毫無邏輯,但是現在這種瘋狂的情境下,他們都想要做的就是轉移這個瘋子的槍口。
誰也是不想死的。
阮小溪和解慕不知不覺就變成了所有人的目標中心。解慕看了眼正在施虐的男人,如果他現在手上沒有阮小溪的話,他可以直接衝到他的身邊把他解決掉。
可是現在不行,他懷中還有阮小溪。其實在當時的情形之下,他明明可以直接丟掉阮小溪這個包袱的,這次的事情純屬意外。他不是一直都想要阮小溪死的麼?
她要是死在這裡並不算是自己違約。
可奇怪的是解慕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帶着阮小溪離開這裡,去到安全的地方。
那男人已經瘋了,他直接把槍口對準了兩個人。
喬弈森在聽到人羣中有人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他恨不得直接把那人掐死,已經到了這種危機關頭,他哪裡還管的上那麼多所謂的計劃,就在他要衝出去的時候,有人死死的拽住了他的手臂。
這個不是方晴兒,因爲她在剛剛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就已經瘋了一樣放開了他的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喬弈森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眨巴着清澈眼睛的女孩,那孩子怯怯弱弱的拉着他:“你不能去啊,現在誰衝出去就是死啊。”
喬弈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