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弈森活閻王一樣的待在屋子裡,這個人本身就氣質肅殺,現在發生了阮點點那件事,就更是黑霧附體,干擾着屋裡每個人的情緒。
阮小溪不願意和喬弈森在一個屋子裡共處,沒多久也就離開了,只剩下程琳喬一鳴和喬弈森三個人。
程琳和喬弈森不是很熟,現在喬弈森一動不動的杵在病房裡,實在讓人坐立難安。
程琳不動聲色的推了喬一鳴一把,喬一鳴知道程琳是因爲喬弈森在這裡覺得不自在。
“哥,你今天很閒麼?”
喬一鳴的話說得直白,幾乎就是在轟喬弈森走了,喬弈森擡眼看着病房裡的兩個人,眼睛血絲密佈。
“點點出事了。”
喬弈森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告訴喬一鳴的,喬一鳴是孩子的叔叔,現在點點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出事了?什麼事?”喬一鳴這個時候壓根沒有想到阮點點在前幾十分鐘還是生死未卜,只覺得無非就是和自己爸爸鬧脾氣而已。
“點點從臺階上摔下來……”喬弈森不知道該怎麼和喬一鳴說當時的兇險,只能把大體直觀的關係給喬一鳴看:“現在在急救室裡……”
程琳倒是先說話了:“臺階上?現在在急救室?”
是的,任憑誰都會覺得懷疑,喬家的臺階並不陡,就算是摔下來,也不可能會出這麼大的事故。
“對,我剛剛從那邊過來,點點現在還沒有出危險期……”喬弈森覺得心力交瘁,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麼能鎮定下來。
程琳說:“這不可能……”說着程琳瞄了一眼喬弈森的臉色:“大哥我實話和你說吧,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親眼所見,上次樑安好把點點從樓梯上推下來……”
“上次?”喬弈森毫無印象。
“就是點點說是自己摔倒的那次……”程琳想起那時候的場景就忍不住咬牙:“其實那是樑安好把他推下來的……”
“點點那個時候也是一樣兇險,卻只是摔傷,這次依舊是從樓梯上摔下,怎麼會……”
程琳現在腦子中覺得疑點甚多,甚至懷疑喬一鳴是不是刻意誇大了孩子的病情。
喬弈森雙目紅赤,他沒想到樑安好竟然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這個女人表面上說着會對點點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好,他幾乎都要被她欺騙了。
那既然樑安好上次能把點點從樓梯上推下,這次就能蓄意謀殺。肯定是這個樣子!
“所以說哥哥,現在點點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真難得那麼嚴重?!”
喬一鳴也有些不信,從自家樓梯上摔下來而已,怎麼會能有大事?
“腦部鈍性傷口八處,腦部軟組織嚴重受損,腦骨輕微碎裂……如果不是搶救及時……”
喬弈森不能再說出話來,他不敢想象那個場景……如果點點有個三長兩短……
喬一鳴和程琳統統被這話震得全身發抖。
“點點現在在哪?我要去看看!”
喬一鳴一向心疼這個小侄子,一想起昨天程琳讓她跟着回去,自己卻任性拒絕的事情,喬一鳴後悔不已。
“如果要不是我……如果我昨天好好和你們一起回去照顧點點……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喬一鳴死死咬住嘴脣,流出血來。
喬弈森知道這件事和無辜的弟弟弟妹沒有關係,如果說真的是樑安好想要害點點,他們現在之所以會受傷,程琳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模樣,全是因爲自己。
“這並不怪你……”喬弈森拍了拍喬一鳴肩膀:“其實也沒有說的那麼嚴重,現在點點已經從急診室出來了,具體會怎麼樣還需要仔細觀察……”
喬一鳴臉色煞白,一副聽不懂話的樣子,喬弈森安慰他幾句,大概是因爲阮點點的情況並不適合去看牀,所以喬一鳴就依舊留在了程琳身邊。
喬弈森走後,程琳看着發呆的喬一鳴,嘆了口氣。
她知道這個英勇的男人又開始鑽牛角尖了,程琳握住喬一鳴的手:“一鳴,你看着我……”
喬一鳴像是個沒有情感的木偶,擡頭看着程琳。
“這不是你的錯,剛剛大哥也說過了……”
“不!不!不!”喬一鳴情緒明顯有些脫軌:“不是的,不是這樣,明明昨天你都告訴過我,要讓我回去照顧點點,怕萬一有人對他不利,可我……”
程琳語氣忽然嚴肅:“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自責,自己沒有站起來回家保護點點?”
“不一樣,那不一樣……”喬一鳴揪住自己的衣袖,滿臉都是痛苦:“全都怪我,我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照顧好點點……”
程琳抓住喬一鳴的手腕:“不是這樣的,不是……一鳴你聽我說……”
“這件事不怪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要害點點的人……”
“我們不可能一天到晚24小時寸步不離的守着他,守護一個人從來是沒有錯的,就算這份守護並沒有起到效果,該被責備的不是善良,而是無法控制的邪惡。”
“只要樑安好想要興風作浪,但是喬弈森卻沒有自己發覺,無論怎麼樣這件事都會發生,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程琳和喬一鳴兩個人互相穩定了情緒,程琳覺得阮點點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她也一樣是愛着這個小傢伙的,但她不會因爲這些就昏了頭腦。
“你剛剛不是說想要放個歌給我聽麼?”程琳拿起手機,在喬一鳴面前晃了晃:“現在手機到了,我們一起聽吧。”
喬一鳴現在雖然沒有心情,可他也知道程琳的本意是讓他安心,也勉強笑了笑,把手機解鎖。
“嗯?這是什麼?”
喬一鳴解鎖就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停留在錄音界面,而且似乎還有段錄音。
喬一鳴說着,就打開了這段錄音。
開始是一陣嘶啦啦的雜音,隨後隱約可以聽到有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