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俊臉透着淡漠和疏離,琥珀色的眼睛裡蒙了一層冰天雪地,冷冷地看向她。
顏歡張嘴,想要喊一聲喬逸帆,可視線觸及到他身旁坐着的阮紫,話,凝結在舌尖。
阮紫湊近他,跟他說了什麼,他嘲諷地勾了勾脣,目光自顏歡臉上收回,車子自她面前滑了回去。
顏歡抿脣,心裡很痛,轉身就離開。
她覺得自己來這兒似乎是自取其辱,看喬逸帆冷漠疏離的神色,彷彿她對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
她打了電話給房東,問鑰匙的事,房東這纔跟她說房子已經轉租出去了,她急了,指責房東沒有及時通知她,對方說打了她無數遍電話都無人接通,後來就租給別人了。
顏歡想要進房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房東語氣強硬地說要跟現在的房主商量並願意退回她三個月的房租,讓她去別的地方找房子。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到哪兒找房子?
顏歡只得回到老房子,老房子空空蕩蕩的,許久沒有住人落了一層灰,她放下包開始仔仔細細地打掃,只是掃着掃着,眼淚總是不自覺地流下來。
晚上洗好澡,一個人躺在牀上,腦海裡更是禁不住想白天看到喬逸帆的事。
一夜輾轉反側,第二天她起了個絕早,去閣樓堵現在的房客,說服對方讓自己進去把她的東西搬進來。
她站在小閣樓外等了一會,有些犯困,便靠着牆壁蹲下打起盹來,時不時地撐開眼皮看看緊閉的房門,腦子裡模糊地想着這人什麼時候起牀。
正想着時,房門忽地開了,走出了一雙穿着油亮皮鞋的腳,然後是黑色長褲,她搖頭驅散瞌睡,猛地站起身,“這位先生,我來拿東西……”
她起的太急,眼前出現了剎那的昏暗,她扶住自己的額頭,心想自己是瘋了,居然把眼前人看成了喬逸帆。
緩了緩,等到一陣眩暈過去,她才定睛去看對方的臉,沒想到……真的是喬逸帆。
她不會做夢吧?
還是看花了眼?
她張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大清早喬逸帆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喬逸帆,真的是你嗎?”
喬逸帆沉着臉,“你怎麼會在這?”
顏歡瞪大眼,指着房門,“這原本是我的房子,你跟我說這種話?”
喬逸帆涼涼勾脣,“這個閣樓我租了,現在我是房東。”
顏歡詫異地呆住了,張嘴,指着喬逸帆,“是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還把房門鑰匙換了,是特意防着她嗎?
喬逸帆聳肩,“我發現我只有睡在這兒纔不會失眠,所以就高價租了。”
高價租了?
顏歡呆了一下,失神地盯着喬逸帆,二十幾天沒見,他似乎略顯清瘦,眼神也變得尖銳冷冽,看的令人不寒而慄。
抿了抿脣,“那我可以進去拿我的東西嗎?”
喬逸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顏歡皺眉,不悅地盯着喬逸帆。
他忽地湊到她的耳邊,輕聲低語:“讓我再狠狠地上你一次。”
顏歡本能地往後退,可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也不問她同不同意便拉她進了房間,房間裡格局未變,只是顯得有些凌亂,牀上的被子亂七八糟地蜷着,拖鞋東一隻西一隻。
她還未看清房內的情形,就被喬逸帆拖着壓到了牀上,他像個瘋子大力地扯着她的衣服,她揮舞着手臂和雙腿,叫囂着反抗,“喬逸帆,你去跟你的阮紫,別來惹我。”
她的抗拒,令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更加大力地扯她的衣服,她終究不是他的對手,沒一會就要被他弄了個精光。
她氣的去撓他的臉,不小心下手重了些,他半邊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印子,她頓時呆住了,傻傻地看着他。
而他乘機毫不手軟地剝掉了她身上最後的蔽體衣物,然後又去脫自己的,一副飢渴難耐的樣子。
顏歡無力地躺到牀上,清澈的眸子直視着喬逸帆,冷冷出聲:“你這麼做,阮紫會不會不高興?”
喬逸帆皺眉,“她既然想和我在一起,就要有這個覺悟。”
顏歡默然,這個覺悟就是他即使結婚也不會安於只有正牌妻子一個女人嗎?
可是這樣,她覺得很噁心。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去看他,他已經血脈賁張,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感受到她的目光,又大了三分,他覆在她的身上,臉上的冰冷一層一層融化,變成了邪惡的淡笑,“怎麼了?你也想我了?”
顏歡搖頭,雙手用力去推他,“我是在想你和阮紫在一起時,也是這樣的粗魯嗎?”
喬逸帆神色瞬地沉冷,高大的身形僵硬地與顏歡拉開距離,坐到牀沿一角,譏笑開口:“顏歡,你還真是厚顏無恥。”
顏歡神色一怔,不可思議地瞪着喬逸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喬逸帆劍眉一挑,沉冷壓迫地盯着顏歡,“怎麼?只准你和同事玩曖昧,就不准我偷腥?”
顏歡莫名其妙地瞪着喬逸帆,“你什麼意思?”
喬逸帆眼神冰冷至極,伸手幾乎就要掐住了顏歡的脖子,惡聲惡氣的說:“什麼意思?你以爲你和那個邵捷在一起鬼混,我不知道?”
顏歡一陣莫名其妙,“你胡說,我跟邵捷根本就沒什麼,倒是你,卻跟阮紫上了牀,”眼淚,禁不住涌出眼眶,聲音不由自主哽咽起來,“雖然我愛你,但我也不是真的毫無原則,你同時和兩個女人……只會讓我噁心。”
喬逸帆神色微微眯眼,“你怎麼知道我和阮紫上了牀?”
顏歡抿脣,“我看見了,就在那間套房裡……”
喬逸帆沉沉地望着她,半天不出聲,他腰一彎,撿起地上的褲子從裡面拿出煙來抽,很快,小小的房間裡滿是嗆人的煙味。
顏歡扯着被子坐起身,看他動作輕緩優雅地抽菸,他的神色間,有些複雜和意味不明,令她不自覺感到害怕。
兩人事到如今,差不多到了分手的邊緣。
自己努力過,用心過,也算對自己的人生有了交代,以後,就放手吧。
她傷感地想着,眷戀地盯着喬逸帆的背影看,她想把他深深刻進腦海裡,牢牢地記住。
他一根菸抽完了,轉過頭忽地問她:“你很在乎我和阮紫在一起?”
顏歡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臉怔然地看他。
“我問你話呢?”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頭,帥氣的臉上滿是不悅。
顏歡抿了抿脣,指尖輕輕攥緊被子,“當然了。”
“爲什麼?”
顏歡睫毛顫動,這一秒覺得喬逸帆真是壞透了,“你知道的,因爲我愛你,凡是愛情都有排他性和獨佔性,不是嗎?”
喬逸帆徐徐彎脣,一臉贊同地微微點頭,他一點一點地靠近顏歡,輕聲告訴她:“我沒有。”
顏歡有些茫然,“什麼?”
“真笨,我沒有和阮紫亂搞。”他撲到她身上,懲罰性地咬了一口她的香肩,“作爲懲罰,你現在得好好兒地服侍我。”
顏歡驚疑不定地望着他,他不悅地眯眼,修長的指尖覆到她的眼睛上,“我不喜歡你露出這種神情,一邊說愛我,一邊不相信我,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顏歡無辜地眨了眨眼,喬四爺劣跡斑斑,本來就很難讓人信服啊。
“如果愛我,就相信我!”他霸道地捉住了她的雙手舉過頭頂,被子往後一扯,高大的身子壓了上來,隨即是山崩地裂的激動和難以自拔的霽情。
雖然有過很多次,可顏歡仍然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全身酥軟無力又帶着隱約的痛,她掙脫開雙手,沒有抗拒地去推他,而是緊緊地抱住了他,五指溫柔地擱在他的後背上,觸摸他汗涔涔的皮膚。
“喬逸帆,這二十多天,我每天都很想你,你爲什麼不來見我?”她喘息着,目光幽深地注視着他。
他頓住,咬着她的耳朵問:“你跟那個邵捷真沒什麼?”
顏歡搖頭,主動地挺腰配合他,他低低地笑,摟着她,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他空了許久,等到徹底停下,已經到中午了。
顏歡累的起不來,他乾脆抱着她小睡片刻,沒想到竟是睡的沉的,反倒沒顏歡起得早。
他起來時,顏歡已經做好了午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支着下顎安靜地盯着自己,他皺着眉坐起身,“怎麼不多睡一會?”
顏歡輕輕搖頭,“肚子餓了。”
她朝他甜甜一笑,伸手去拉他,“已經快三點了,你起來吃飯。”
喬逸帆見她嬌軟可愛,反手用力一拉把她抱入懷裡,親了親她的耳後根,膩歪了一會才起牀洗漱吃飯。
吃完後,他把鑰匙交到顏歡手裡,一臉嚴肅地命令:“除了我,不準有別的男人,你給我仔細點。”
顏歡笑着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喬四爺。”
喬逸帆走後,滿室沉寂下來。
他說沒有和阮紫亂搞,她應該相信嗎?那她看到的是什麼?
正胡思亂想着,房門忽地被人敲響,她以爲大概是喬逸帆落了東西在這兒,便立刻過去開門,沒想到門剛開,一個比她高出許多的女人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懵了,目光往上一挑,是喬逸萱。
她居然找到了這裡。
“顏歡,你還要不要臉?逸帆都和阮紫在一起了,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說話間,喬逸萱推開她,走進了這三十多平方的小閣樓,閣樓內狹窄,一眼就可看清所有。
牀上一片凌亂,空氣裡有一股濃郁的氣味,夾雜着體味和淡淡的荷爾蒙氣息,分明是剛剛不久一對男女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歡-愛。
喬逸萱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是不是剛走?”她的聲音冰冷至極。
顏歡木着臉,不答。
喬逸萱氣的甩手又想給她一巴掌,卻被顏歡躲開,顏歡客氣強硬地直視着她,“二小姐,請你出去,這兒不歡迎你。”
喬逸萱氣的臉都白了,揮手一指,“你看看這兒,每一寸每一樣傢俱都透着一股窮酸勁兒,就你這樣的,你自己覺得配得上喬逸帆嗎?”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我並不奢望嫁給他,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一段時間而已,喬二小姐爲什麼要一再相逼?”顏歡擰着眉,已經是豁出了自己的底線。
喬逸萱盯着她,重重地呸了一聲,“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賤的女人。”
“二姐……”這時,門外傳來了另一道聲音,喬逸蓉卓越風姿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