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折射在地板上,投印出極爲耀眼的光芒。
純白色牀上,江小喬那猶如瀑布般的長髮傾瀉在牀上,給人帶來了視覺上的衝擊,巴掌大小的臉上卻透出了一股不尋常的蒼白,額頭上也滿滿的都是冷汗。
許晉朗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站在許晉朗旁邊的崔裡英見狀嚇了一跳,他立馬上前查看江小喬的傷勢,卻發現傷口已經裂開。
他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原本只是不嚴重的劃傷,可是現在傷口卻加深了許多。
怎麼回事?
“jan,留下來幫我,許晉朗你出去,你不方便在這裡。”
崔裡英沉着一張臉,話音剛落,許晉朗儘管十分擔心,但是還是立馬轉身離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卻佈滿擔憂和冷厲。
今天早上,江小喬在掛斷電話後,陳姨便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打莫靖遠的電話卻沒人接,樂文的電話亦是如此。
情急之下,陳姨只好打給許晉朗,畢竟許晉朗是江小喬的心理醫生,身邊還有一個醫術高明的人。
原本只是想要死馬當活馬醫,卻沒有想到許晉朗在瞭解清楚江小喬的情況後,僅僅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便趕了過來。
臥室內。
簡藍把江小喬扶了起來,幫着她把腰間的衣服掀開,而崔裡英在解開繃帶看到比起昨天嚴重了好幾倍的傷口後卻立馬冷下了臉。
“真不知道,這個江小喬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居然把自己的傷口弄成這樣……大力撕扯傷口的話,傷口可是會裂開的!”
一旁的簡藍在聽到崔裡英說的話後皺起了眉。
她垂下雙眸,躺在她懷裡的江小喬臉上毫無血色,櫻桃小嘴卻被她緊緊抿了起來,而秀氣的眉也被她皺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在看到被隨意丟在地上,被剪刀剪得破爛不堪的職業套裝後,簡藍的心中已經隱隱猜到昨天晚上的江小喬做了什麼事情。
“先給她清理一下傷口吧,然後再給她喂一些止痛的藥,忍了一晚上,會昏厥也很正常。”
比起崔裡英的不可置信,簡藍的語氣倒是比他要穩重一些。
崔裡英聞言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開始動作利索的給江小喬清理傷口,但是眉頭卻一直緊皺着。
而昏厥過去的江小喬似乎在察覺到疼痛後扭了扭身子,但是卻被簡藍死死摁住,她額頭上的冷汗愈發濃密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崔裡英才幫江小喬處理好傷口,簡藍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崔裡英明顯地看到了許晉朗和陳姨正着急地等着。
“太太怎麼了?”
“她怎麼樣了?”
許晉朗和陳姨幾乎是同時開口,崔裡英聞言輕哼了一聲,稚嫩的臉上夾雜着薄薄的怒意。
對於醫生來說,最讓醫生生氣的,莫過於病人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江小喬還是挺能耐的,一晚上的時間居然把傷口弄得那麼嚴重,傷口裂開了,如果沒有及時清理的話,可就不得了了。”
腰部的傷口可大可小,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被感染,而一個用力傷口也會裂開。
這也是陳姨昨天晚上在看到江小喬受傷後會那麼擔心的原因。
腰部的傷口可不容易好。
“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好了,就不用擔心了,給她吃一點止痛藥,再注意一點就行了。”
說罷,崔裡英作勢想走,整個人卻直接被許晉朗給拎了起來。
因爲出門太着急,許晉朗只是隨意套了一身休閒裝便奔出來了,頭髮也略顯凌亂,儘管如此,他整個人看上去也極爲有氣勢。
“去給小喬熬藥,陳姨說她不吃西藥,不要把中藥熬得太苦。”
說罷,許晉朗便拎着崔裡英朝着樓下走去,崔裡英聞言卻瞬間瞪大了眼。
“喂喂,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一個傷口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喝中藥,西藥她不吃的話也可以不吃……”
崔裡英開始掙扎,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晉朗冷冷地掃了一眼,立馬閉上了嘴巴。
陳姨也跟了上來,抱歉地對崔裡英笑笑。
“太太的身體有些虛,就麻煩你了,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告訴我,我都會做,甜點也是。”
崔裡英原本十分牴觸,可是許晉朗的威脅下只能作罷。
他纔不會承認是因爲陳姨說要給他做甜點,纔不是因爲這個!
而慢一步從江小喬臥室裡出來的簡藍,目光灼灼地看着前面的兩人,她清楚地聽到了許晉朗和崔裡英之間的對話。
簡藍抿了抿脣,視線緩緩下移,在看到自己紅腫不堪的手指後自嘲地笑了笑。
昨天扭傷的手指,跟江小喬腰部受的傷,比起來還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簡藍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極爲難受。
因爲怕江小喬晚上又會突然把傷口弄裂的原因,所以許晉朗簡藍和崔裡英都住了下來。
崔裡英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就是一點小傷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一邊想着,他手上動作極爲嫺熟地捏起一塊茶點,稚嫩的臉上極爲滿足。
簡藍則是沒什麼意見,早早便去了陳姨安排的客房休息。
是夜,江小喬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天,似乎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許晉朗極爲擔心,在她牀邊守了好幾個鐘頭,最終在簡藍的不斷催促下才離開。
深夜,在所有人都睡過去後,海邊別墅門口突然停住了一輛黑色小車。
隨着細微的剎車聲響起,原本已經睡着的簡藍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動作利落地打開了窗戶,朝着樓下望去。
只見莫靖遠身着黑色西裝,整個人幾乎快要隱進了黑夜中,如若不是簡藍在黑暗中的視力也極好的話,還真認不出來那個人是莫靖遠。
今天一整天,莫靖遠都在擔心着江小喬,所以纔會趁着深夜過來探望,他輕車熟路地打開了別墅的門,腳步聲極爲微弱,不仔細聽的話幾乎聽不出來。
莫靖遠沒有開燈,而是隨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隱藏在黑暗中的眉眼染上了些許疲倦。
他緩緩上了二樓,打開江小喬的房門後便走了進去,絲毫沒有察覺簡藍一直在暗處盯着他的身影,視線隨着他的移動而移動。
江小喬呼吸綿長平躺在純白色的大牀上,莫靖遠打開了牀頭的燈,微弱的燈光便照亮了他的視線,也讓他清楚地看到了江小喬的狀況。
長髮傾瀉在牀上,江小喬微微擰着眉,腰間那一抹觸目驚心地白色繃帶刺痛了莫靖遠的眼。
莫靖遠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樂文不是說江小喬是小傷嗎?怎麼會這樣?
一邊想着,莫靖遠一邊緩緩靠近江小喬,動作輕柔地坐在了牀頭,幫着她攏了攏略微凌亂的長髮。
“之前在集團裡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不過……看樣子這幾天你過得並不好。”
低沉喑啞的聲音自莫靖遠胸腔震出,帶着他嗓音獨特的韻味,在這樣的夜晚中格外動聽,只是江小喬卻一直都熟睡着,並未察覺。
“抱歉……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你肯定很害怕吧?”
莫靖遠也不管江小喬能不能聽到,自顧自地說着,身子微微彎曲,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用眼睛描繪着江小喬的輪廓。
陷入沉睡中的江小喬動了動身子,卻無意間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眼角有些溼潤,引得莫靖遠身子一僵。
看樣子,江小喬會受傷的這件事情並非巧合,而他今天也調查到了白翩然曾經跟江貝貝秘密通話過。
而昨天,江小喬在有了新車後,似乎在海邊公寓附近的加油站,險些撞到了人……
莫靖遠的臉色一沉,心中立馬便把這些事情都給串了起來,眼睛微微眯起。
他俯身,在江小喬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一瞬間的停留,莫靖遠這才緩緩擡眸,
如果江小喬現在清醒的話,就能夠看到莫靖遠那雙猶如墨般幽深的眸子,此時在燈光的照射下十分好看,而那雙眸中夾雜着的,是怎麼都化不開的情意。
“如果看夠的話,就出來吧,我們談談。”
正當莫靖遠準備離開時,臥室門口突然傳來了許晉朗那帶着絲絲寒意的聲音。
莫靖遠臉色一沉,許晉朗怎麼會在這裡?
幫着江小喬蓋好被子後,莫靖遠才抿着脣緩緩走出了臥室,棱角分明的臉上佈滿冷厲,在這樣的夜晚裡看起來,極爲讓人心生後怕。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兩個男人到達客廳後,莫靖遠率先開口,卻引來了許晉朗的嗤笑。
“莫靖遠,看樣子你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現在該質問的人是我!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愛小喬?”
在莫靖遠的印象裡,眼前這個男人總是笑得一臉溫暖和煦,對待任何人都極爲溫和,像是沒脾氣一樣。
可是現如今,眼前的許晉朗嘴角微微勾起,滑出了一個極爲諷刺的弧度,而那雙眸子也染上了濃濃的怒意,猶如浸了冰一般冰冷的眸色讓莫靖遠對他的看法改觀。
可是許晉朗說的話……卻像是生了棱角一般扎進了莫靖遠心裡。
莫靖遠微微垂眸,眉眼間染上了清晰的疲倦,在回答許晉朗問題的時候,他的語氣極爲堅定,一字一頓地道。
“當然,我對小喬的感情還不用你來質疑!”
許晉朗聞言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着急回答,而是跟莫靖遠對峙着,氣氛一下子僵持到了極致。
“你說輪不到我來質疑,可是你知不知道,就連小喬,現在也不相信你口中說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