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有名的餐廳,“名勝”。
名勝是一家極具特色的高級酒店,除了尋常的室內就餐,老闆極具慧眼地在名勝大廈的樓頂開設就餐位置。
而且,名勝樓頂的餐位有限,每天只有九個特級vip位置。
利用“飢餓營銷”,這家特別的酒店在貴族圈子中更受追捧,能在“名勝”樓頂進餐的人皆非富即貴。
“這位小姐,請爲您有預約嗎?”
服務生禮貌而又客氣地詢問着面前的這位佳人。
這道清純如水的身影正是白翩然,今天她穿了一襲淺藍色小禮服,襯得整個人更加輕盈淡然。
“是莫靖遠先生訂的位子,你直接帶我去就好了。”
服務生兩眼放光,對待白翩然的態度更加恭敬有禮,榕城誰不知道莫靖遠,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人。
白翩然嘴角掛着恰到好處的微笑,跟隨着服務生來到了特級vip一號包廂。
推開門,那道冷峻的身影正佇立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腳下繁華的夜景。
整個包廂都使用透明落地窗來擋風,如果顧客願意,也可以拉開全部的窗簾,那時房中人便會如同在水晶房中進餐,高雅而又極富情趣。
“靖遠……”
白翩然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顫抖,滿含着神情叫着男人的名字。
莫靖遠緩緩轉身,霸道冷冽的氣息令白翩然心中忐忑,多麼渴望他能像從前一樣,對自己呵護備至。
白翩然快步向莫靖遠走去,白嫩的臉上已經是兩行清淚,梨花帶雨地令人心疼不已。
她跑到莫靖遠的身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抱住莫靖遠的勁腰,將小臉埋在男人的胸膛,嘴上喃喃自語着。
“靖遠,我回來了,我再也不走了,我們不要再分開好不好。”
白翩然聲音顫抖着,帶着迫不及待地渴望和顯而易見的濃濃愛意。
莫靖遠看着這道美麗婀娜的身影,心中不再起一絲波瀾,沒有當初深惡痛絕地厭惡,也沒有那時心潮澎湃的疼愛。
當初的救命之恩,早已經被一次次的背叛消耗殆盡。
此刻,莫靖遠的眼前浮現的是江小喬單純呆萌的臉蛋,不知道小女人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察覺到男人的失神,白翩然心中劃過陣陣忐忑不安,靖遠,你真的變了嗎?不!我不允許。
“靖遠,你在想什麼呢?你還記得我們在巴黎的日子嗎?”
莫靖遠閉上了眼睛,遮掩住心中所有的思緒,冷漠出聲。
“記得,不會忘。”
也不敢忘!白翩然,你究竟有沒有心?在那段最濃情蜜意的時候,你卻用行動告訴了我,你是一個多麼自私自利的人。
莫靖遠心中陣陣怒意升騰,莫天,白翩然,這一次,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們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莫靖遠會一件一件地撥開,暴曬在陽光下,讓你們躲無可躲!
白翩然心中陣陣喜悅流轉,他還記得那些柔情蜜意的日子,她的心放下了一截,更加急切地想要擁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靖遠,我記得你最喜歡巴黎的松露和鵝肝,今天我們就吃這個好不好?”
莫靖遠冷漠地點了點頭,撇下白翩然往長餐桌走去。
看着空落落的懷抱,白翩然心中的忐忑猶如實質,但還是微微一笑,跟着男人走了過去。
“吃什麼?隨便點。”
許晉朗臉上掛着大方的笑容,對着對面的江小喬說道:“別客氣啊,這裡的東西都是空運過來的,食材絕對新鮮,味道還是蠻不錯的!”
江小喬掃過手中的菜單,味道好不好現在還不知道,但是這個價格真是貴到離譜。
江小喬平時不是沒吃過西餐,現在的她自認爲也算是一枚小富婆了,但是這裡的價目表還是讓她覺得囊中羞澀。
她將菜單遞給對面的許晉朗,不動聲色地拒絕點菜,實在不行了,太肉疼了。
“我沒來過這裡,不太懂,還是你點吧。”
許晉朗微微一笑,對旁邊的服務生說道:“那就點你們的樓頂招牌料理吧,讓你們陳大師親自下廚,就說是我的請求。”
服務生露出八顆牙齒的國標笑,禮貌謙遜地退出特級vip二號房,努力地壓抑着嘴角的狂喜,發了發了,陳大師親自下廚堪稱天價,自己的紅包絕對不會小……
一道道精緻的料理傳上來,白翩然不時地給對面的莫靖遠遞上調好的醬汁兒,顯得十分溫柔體貼。
“靖遠,這裡的料理味道真不錯,簡直跟巴黎我們常去的那一家味道一模一樣呢!”
白翩然文質彬彬地吃着切成小塊的料理,時而提起巴黎的美好生活。
殊不知,她這種做作的姿態,令莫靖遠更加厭惡,本來下定決定的逢場作戲此時也顯得不耐煩起來,草草地迴應了幾聲,便做出認真吃飯的模樣,不再搭理一旁的白翩然。
見莫靖遠遲遲不再言語,白翩然心中悵然若失,但是也不敢再多嘴,只要他現在不推開他,那將來莫太太的位置一定會是自己的。
她清澈的眼底寫滿了志在必得的貪婪。
“哇!”江小喬驚呼出聲,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坐在對方的許晉朗忍不住輕笑出聲,這纔是真正的江小喬,那個哭鼻子的小可憐想想都令人揪心。
“怎麼樣?滿不滿意今天的晚餐?”
看了看擺得滿滿當當的桌子,江小喬摸了摸小巧的肚子,感覺壓力山大,吃得完嗎?原來招牌樓頂料理是這麼大的一個套餐啊!
“這一桌子菜,天上飛的,海里遊的,地上跑的,怕是全都到齊了,感覺好罪惡哦,吃了整個生物圈……”
江小喬一邊懺悔着,一邊忍不住流下了垂涎的口水,看起來都好好吃的樣子哦!
看着口不對心,小臉糾結的江小喬,許晉朗心中陣陣暖意翻涌,他就是喜歡這個真實而又可愛呆萌的小女人!
“怕什麼?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如果知道最後被這麼可愛的你吃了,一定感覺榮幸萬分。”
江小喬滿臉嫌棄地看着許晉朗,眼神在赤果果地表示着,你胡說八道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吃過美味的食物,許晉朗帶着江小喬走到眺望臺,江小喬向遠方望去。
夜色正濃,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盞盞明燈蜿蜒到天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江小喬內心陣陣輕鬆,原來遠離了三千繁華的喧囂,內心原來可以這樣寧靜。
許晉朗拂過小女人耳邊的碎髮,望着她明若星子的眼眸,內心覺得無比舒適妥帖。
“小喬,你看,下面的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們站得高了,就會遠離那份焦灼的忙碌。”
江小喬默默地點了點頭,這話一點也不錯。
“你說得對,站得遠了,纔會清醒,我是該站遠一些。”
許晉朗滿臉黑線,怎麼這個小女人就不明白這個意思呢?他的意思明明是告訴她,到我的身邊,遠離那些煩心事好不好!
江小喬的杏眸突然黯淡了下來,渾身有着說不出的失落。
“許晉朗,我覺得我有病,我愛上了一個永遠不該愛上的人。”
她微微閉起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神情中透着說不出口的痛楚。
“我的心裡真的好混亂,我好害怕,不該擁有的東西就算一時搶佔着,也終究要承受失去的痛苦,我真的好害怕。”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許晉朗伸出手接住那滴淚水,內心十分沉重,她愛上的是莫安迪嗎?
他緩緩地握起了手掌,壓抑着想要擁抱面前這個女人的衝動。
“小喬,如果你覺得痛苦,那就慢慢強迫自己忘掉吧,就像你說的,如果註定要失去的話,還不如早早地忘記。”
許晉朗的聲音裡帶着絲絲誘惑,沒錯,他是自私的,她這麼美好,怎麼能爲別的男人傷心落淚。
作爲心理醫生,他最明白江小喬此刻心中的動搖,而他要做的,就是鼓動她離開那個男人。
“是嗎?現在放棄是最好的決定嗎?”
“是的。”許晉朗的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地肯定。
江小喬的內心痛苦異常,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許晉朗說得對。
但是,此刻她覺得心裡好像爛了一個窟窿,冷氣流竄着。
許晉朗拿起旁邊的高腳杯,舉止優雅地倒上了紅酒,向江小喬遞過去。
“美麗的女孩都應該被珍惜,就像這紅酒一樣,來,嚐嚐,包你樂不思蜀。”
許晉朗向江小喬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金色的捲髮泛着知性的誘惑。
看着面前耍寶的美男,江小喬終於破涕爲笑,壓抑着內心的悲傷,她擡手接過高腳杯,微微晃動着杯中猩紅的液體。
她強迫自己笑起來,大聲嚷嚷着:“唯有美人和美酒不可辜負!”
都說一醉解千愁,那麼今天必須灌醉自己。
仰頭,杯中的紅酒被江小喬全數灌進肚中,她滿意地舔了舔嘴角,說道:“還不錯,再來一杯。”
許晉朗包容地笑了笑,又給她倒上紅酒,自己也端起高腳杯。
兩人碰了一下,江小喬笑道:“乾杯乾杯!”
酒量很淺的江小喬三兩被下肚都已經暈乎乎了,但嘴上還是叫着:“乾杯乾杯!”
許晉朗也微微泛起醉意,看着面頰微紅的江小喬,她白嫩的臉上泛着迷人色澤,一時間也犯暈起來。
江小喬還在嚷嚷着:“倒酒倒酒。”
但是無人迴應,她只好頭重腳輕地開始自己找酒,最後什麼也找不到,只好向沙發上的男人要酒喝。
看着滿臉委屈的江小喬,他覺得好笑又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