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盼倒是實在享受,我不免有了把他扔回湖中的衝動。可惜現在還不能,他似乎有了些發現,所以大搖大擺地連續三天都賴在這裡。
我添好柴,坐在旁邊,用商量的口氣跟青盼說着:“其實你可以在你的湖裡泡,水溫也很好,地方又大,絕對比我這舒服。”
他要是再呆上幾日,非要把我的骨頭累散架了不可。只怕我還沒找着輪迴之門,就命喪黃泉了。
青盼想了想,一臉鄙視地看着我:“湖邊的陽光又沒有這裡好,而且,湖水那麼深,要控制頭露在外面是特別耗費體力的。”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頓了頓,說:“我把浴桶送給你,隨便你放到哪裡去,就算的放到火凰門前也是可以的,你看,它多輕巧方便是不是?”
我在心中默默地唾棄着自己百般討好的模樣。大抵是聽到火凰的名字,青盼考慮了許久,慢慢沉到水裡去,對我的建議似乎並不怎麼贊成。
果然,青盼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到時候她要是搶過去怎麼辦,我又不能不給她,再說了,又沒有人給我燒柴。除非——你過去給我添柴。”
倒是把我當做傭人了。我低下頭,看了看火勢,狠狠地添一大把,又一把,接着一把。沒過多久,青盼就從水中跳了出來,一雙美目寫滿了暴躁。
上古的條件雖說差了許多,但養出的美人卻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單單一個陸陾,都教我失色三分,面前的青盼,也是極爲養眼的存在。
青盼直接就撲了過來,我一時不曾防備,就被他壓在身下,手也被他抓住動彈不得,只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別給我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對上他的眼睛,滿是疑惑:“這怎麼可能不是故意的呢,你腦子不會壞掉了吧?在我這兒賴了這麼久,我實在沒有一分想留你的意思哎。”
青盼滿是愕然,大抵是沒想到我會是這般說辭,反而這般坦然。他放開我的手,起身到屋裡換了件衣服出來,撇了我一眼:“看來砂姐姐也不想知道那什麼輪迴之門了。”
果真是過河拆橋地要走,而且又順走了我一件白衣,在這麼被他折騰下去,我倒是就只會剩下一件了。想到這兒,我追了過去,一劍搭在他的肩上。
冷風襲來,我纔想着自己被青盼撲那一下已經渾身溼透,卻也不覺着冷,臉上掛着平淡的表情:“鳳弟可曾認得此劍?”
水鳳的身子果真就僵在那裡。我不由得覺着有了幾分好笑,順勢就恐嚇了他一下:“找不到輪迴之門倒也是沒關係的,倒就是怕我一時傷心難過,不小心走了神,鳳弟的性命……哎,我說這個又是做什麼,想着鳳弟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
闢魔劍漸漸往下移,從後面對準了青盼的心臟,我故作惋惜道:“只是可惜了凰妹,失去了鳳弟想必也是會傷心幾日的,恩,幾日罷了。反正有着陸陾和伏羲在,開導幾日便也就過去了。”
青盼緩緩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笑着:“啊!我突然記起前邊山上似乎有盤古神君留下的遺蹟,或許能夠找到些什麼也說不定。蘇砂阿姊一人去叫小弟如何放心的下,小弟這就護送阿姊過去。”
我收起闢魔劍,微微一笑:“不知爲何突然不想過去了,大概是這兩日累的緊了。所以——”我將闢魔劍重新搭在了青盼肩上:“鳳弟還是去了吧,我會給你祈福的。”
青盼倒也算是明白,立刻就幻作了水鳳的原身。我緩步踏上去,眼角上挑,有了一分報復之後的快感。卻不想天空一道閃電滑過,又下起了大雨。
果真是天意不容麼。我嘆了口氣,從水鳳背上下來,一眼不發地走回屋子裡去,也不顧渾身溼透,呆坐在木牀之上,一言不發。
青盼似乎有些幸災樂禍,樂呵呵地點了柴,卻將屋子弄得一片濃煙滾滾,果真是笨到了極點。只是屋子裡嗆的實在厲害,外面已是大雨傾盆,我默默的起身,開了窗子,從青盼手中拿過乾柴,小心翼翼地生起火來。
青盼見我不說話,自己又範了錯,就坐到一旁的木凳上看我忙活,直到看到我把火生起,又燒了熱水,''''''''''''''''這纔可憐兮兮地說:“冷。”
我這纔想起我們兩個都是被雨淋過的,因爲我生火又忙碌了好一陣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是半乾,可青盼因爲一直呆坐着的原因,自然越發覺着冷了。
無奈地拿出最後一件白衣給他裹上,我一起坐到火堆旁邊。青盼眯了眯眼睛,不是很自然地開口:“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明明……”
“想殺了我的麼?”我一笑:“我也不知爲何,可能對你有幾分好感,即使知道你要殺我,卻也不忍心棄你不顧。反正,你也要不了我的命。”
忍了忍,青盼還是問出了口:“那個……你找輪迴之門做什麼,爲了回到未來麼?那個東西,可以回到未來麼?”
我低下頭,神色一片黯然,是呢,我找它又是做什麼呢,能回到未來麼。卻也只能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找到它,到底有什麼作用。”
只是,它是我唯一的線索,除了找它,我還真不知道能夠做些什麼。不可能一輩子都坐在這裡,等看不到的未來。終究是,該做些什麼的。追根到底,我不過是爲自己的無措找一些可做的事情罷了。
青盼看了看木牀上的獸皮,一臉糾結的模樣。我想到了不甘回首的慘狀,默默地將兩張牀拉開。他倒是很會嫌棄,也忘了是誰信誓旦旦的模樣,說要送過來許多獸皮的,卻愣是半張沒有見着。今日被大雨堵我這兒了吧,果真是活該。
外面的天越發陰沉,明明是中午,卻漸漸如同黑夜一般。青盼抽出一隻盛情花:“這是什麼,你怎麼把花葉子全給揪下來了,那株也是……全都是,你也真夠無聊的。”
……
它明明就沒有葉子好麼!我拽過獸皮無奈地躺了下去,心裡卻在思索着,從哪裡弄些衣服過來。大抵也是累了,想着想着便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