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外笑聲不斷,正是那人的洋洋得意。
瞪着鏡子中的自己,我生氣的將他的西裝丟在浴室地上,氣得接不上氣來。
可惡的易安皓,明明在跟他談判着那些認真的事,這麼被他一鬧,就什麼也談不下去了。
“該死的,該死的。”從來不懂得怎麼去罵人,我連生氣起來也不知道要怎麼的罵下去。
轉身走到一格格的櫃子裡拿出那金絲所繡的小鳳仙,只好乖乖的穿上,畢竟這浴室內已經沒有第二套可以供我穿上的衣服了。
穿好小鳳仙后回到鏡子前,才發現自己的頭髮不能只用凌亂不堪來形容了,倒是有點像瘋子。
生氣的瞪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心裡明白這一百萬還真是不好賺。
不過想想也就算了,這一百萬,也許是我一輩子如何努力也賺不回來的。
有了這筆錢,至少弟弟的一切事情都能作好安頓了,而我只是受點點氣又算得上什麼呢?
不管易安皓心裡在打着什麼主意,這是他的家人,他喜歡怎麼欺騙就隨他去。而我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要明白要怎麼去堅守最後的防線就行了。
將頭髮全部放下,再用原來的髮夾重新別在腦後,已經又是過了一段時間,也足夠讓我怒不可遏的怒火在一點一點的磨滅而去。
“傅永言,你要堅強,你不能對自己失去信心的,不管面前的坎有多寬,我都能跨過去的,沒有什麼是堅強跟堅持撐不過去的。”小聲的衝着鏡子中的自己低語,我用力的轉身,便要離
開這寬大的浴室。
既然他說明天后我就可以回家,那我就再忍這一晚。
“好漂亮的新娘子。”浴室門纔打開,我還沒有步出便迎上面前這張如魔鬼般的笑臉。
他臉上的洋洋得意依舊讓我心裡痛恨着。
“請儘快完成接下來的戲,我已經沒有心情再跟你們拉扯下去了。”暗暗咬牙,我勸服自己換上平淡的語氣,冷漠的低語。
“好,我親愛的新娘子有請。”上前一步,惡魔的手環上了我的腰,示意我可以往房間外走。
用力瞪他一眼,我也不好再與他吵鬧什麼,只恨不得這過程能儘快的結束。
“我聽善姨說好了,一會的過程也是很簡單的,就是像一般中式的那樣拜天地、拜祖先、拜父母的。”抱着我腰的男人喜歡貼在我的耳邊說話,這樣他的氣息就能更放肆的打擾着我的耳
朵。
不悅的瞪他一眼,我微微的偏了一下頭,不想與他太親近。
“哥!”
輕柔的噪子從一邊傳來,幽幽的,嬌甜的。
我與易安皓都不約而同的往後看去,映進眼內的是一個穿着漂亮粉色長裙的小女娃。
其實她也並不小吧!看上去就像與我差不多的年齡,只是她比我多了一點嬌氣,嬌小的她看上去羞答答的,像朵含苞的小玫瑰一般的可愛而漂亮。
她的眼眸很大很水靈,臉型較細小,五官跟易安皓倒是有幾分的相似。
他們是兄妹?
可是爲什麼今天在婚禮上,我好像沒有看見這個女人的存在呢?
“安琪,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抱着我腰的易安皓忽然鬆開了手,上前一步去牽着他的好妹妹。
腰上的力度消失了,我心裡的壓力也隨之一鬆。
也談不上爲什麼,與易安皓在一起,我心裡的壓力便狂妄的爲難着我,叫我總是無法放鬆。
“哥,這就是你今天娶過門的輕玲嫂子嗎?”膽怯的看我一眼,這叫安琪的女人小心的擡眸看向她的哥哥。
“安琪,善姨回來後沒有跟你說嗎?哥沒有跟輕玲結婚,因爲她逃婚了。這叫傅永言,她是一個化妝師,是哥哥最後決定要娶的女人,你以後也可以叫她嫂子的。”微微的貼近她的發繽
說話,易安皓此刻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慢而溫柔。
盯着這一幕,我是沒有想到他會是一個這麼疼愛妹妹的哥哥。
“原來是這樣。”易安琪疑惑的皺了一下眉,又看了我一眼後,才輕輕的點頭。
“爸媽都在樓下等候着了吧!你跟我們一起下去吧!”易安皓溫柔的衝着他的寶貝妹妹一笑,然後上前抱過我的腰,三人並排着走。
“哥,嫂子很漂亮,難怪你最後會決定娶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易安琪這才露出了燦爛的笑。
回她微笑,我並沒有說什麼話,心裡覺得有點怪怪的。
他的這個妹妹像是有哪裡不對勁,她像是很膽怯、很小心,可是看她的言談又不像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瘋子。
哪麼,爲什麼今天在易家的婚禮裡,她卻不出現呢?而且她看向我的動作是這麼的小心,像是在害怕或什麼的。
難道她真的是精神上有什麼問題,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
心裡帶着疑問,我們都已經來到一樓了。
抱着我們二人腰的易安皓帶着我們從樓梯的一邊轉過去,還沒有走近,我便看見了坐在一邊等候着的那對易家主人,還有站在他們身邊的善姨。
易安皓的爸媽此時臉色不是很好,是因爲讓他們等太久了吧!
不安的低下頭,我也因爲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對勢利的長輩而感到爲難。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等久了,因爲我喝得有點醉,所以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才能下來。”抱着我們的易安皓先開口了,笑得十分甜,那乖巧的語氣也十分討好。
他的這句話,倒是爲我擋了不少罪過。
“你剛纔也的確是喝太多酒了,若然是累了,那就快點過來拜完祖先便去睡吧!”易媽媽僵硬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點。
從這裡可以看出,易安皓對他的家人可還是很有辦法的,至少是很受寵的那一種。
也全靠他的這番解釋,我這新過門媳婦讓他們久等的罪過也總算是輕了一點。
“那請少爺跟少奶到前面來吧!現在要先拜祖先,來吧,來吧!”善姨笑得十分親切,牽着我的手上前。
而此時站在易媽媽背後的另一個女人站了出來,她大概也是五十多歲,跟善姨差不多的年紀,也開始着手忙碌着,看來是跟善姨一樣的職務。
“先請少爺跟少奶三拜祖先,要三跪三拜哦!”善姨笑說,站在我的一邊,而另外那個也像僕人的婦女就站到易安皓的一邊。
當我們拜過一次後,她們二人又拉着我與易安皓交換了一個位置,如此重複的實行她們所說的三跪三拜。
“好了,現在到家公家婆敬茶,喝過媳婦茶後,少奶就正式成爲我們易家的媳婦,我們易家的人了。”善姨笑說,從一旁端起盤子,示意我們二人轉身走向一旁坐着的易家夫妻。
這些俗習雖然煩瑣,可是我能選擇的就是乖乖的完成,然後好儘快的離開這裡。
“少爺先向爸媽敬茶哦!謝過父母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爸,請喝茶。”易安皓笑容可掬的,依着善姨所教去做。
“好,以後就成家立室了,希望你能更努力,爲了易家,爲了你自己,走好每一步。”易爸爸伸手接過,喝了一口後說。
“媽,請喝茶。”
“嗯!”易媽媽伸手接過,雖然只是一聲輕哼,可是看向兒子時的目光還是充滿着寵愛。
接下來,便到我了。
接過善姨遞上的茶,我學着易安皓的樣子,向易爸爸先遞上茶:“爸,請喝茶。”
“好,我喝過這杯茶後,就是承認你成爲我們易家的媳婦。雖然今天的事太突然,也太難讓人接受,可是不管怎麼說,在所有人的眼內你都是我們易家娶過門的媳婦了。希望你以後做事
能更有分寸,要時刻緊記自己已經是易家的人,不能有所失禮。”易爸爸接過我手上的茶,冷冷的掃過我一眼後,以冷淡的語氣教導。
不難看出,他對我完全談不上喜歡。
“是,爸爸。”
微微低頭,雖然不喜歡這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卻也只好受下來。
畢竟他們並不是我真正的家公家婆,我只要忍過今晚就好。
“媽,請喝茶!”接過另一杯茶,跪在地上的我看向面前的易媽媽,微笑道。
從今天可以看出,易安皓的媽媽那嘴更是勢利,她一會要給我聽的說話也肯定不會動聽吧!
“嗯!”同樣冷淡的接過茶,易媽媽喝過一口後才擡眸看向我:“雖然今天不得已之下只好接受安皓的提議,可我們易家是真正的名門望族,我是多麼的不願意之下才點頭讓你這種沒有
身份的女人進我們的家門。在我眼裡,什麼高級化妝師不過就是一些服務性的行業,我不喜歡也不允許我們易家的媳婦去做這樣的工作。明天你就回去把你的工作給辭掉,可以考慮讀書進修
的事,或者在家裡休息也可以,再不然我再看看家裡有沒有別的工作適合你做。”
“我……”面對她無理的要求,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辭職當然是沒可能的事,就算是易安皓給了我一百萬也不能叫我這樣離職,對我來說,化妝是我現有的唯一技能,更是我費了很多心思才走到今天的工作,我不可能爲了他們易家的面子
而這樣放棄的。
“媽,這些事還是明天再說吧!現在我很累了,你們總不想兒子在洞房花燭夜裡有心無力吧!”易安皓識趣的在我停頓的一刻接口笑說,壞壞的笑帶着沉重的撒嬌之氣。
隨着他的說話,易媽媽不悅的皺了一下眉,卻也算是暫時放過我。
眼看着她放下杯子,然後看向一旁一直站着的女兒,纔再度開口:“安琪,以後這個女人就是你的嫂子,你可以試着跟她接觸的,不必害怕,她以後也就是你的家人了。”
“媽,我知道了。”一直站在易媽媽旁邊的女人認真的點頭,衝着我微微的一笑。
看她這麼單純而真誠的微笑,我也立即還她一個真誠而感激的微笑,沒有聽漏了易媽媽口中的那句不必害怕。
進入這易家,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還好這次的婚事是假的,不然我真的不敢去想像自己要怎麼去跟這對夫妻好好的相處。
“好的,少爺跟少奶可以起來了。”善姨看主人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便彎身將我扶起,說:“時間也不早了,相信大家都很累。不如少爺跟少奶就先回房間,沐浴後好好休息吧!老爺跟
夫人也該好好休息了,不然明天可又要沒有精神了。”
“嗯,那你們就先回去吧!我跟爸爸也要回去休息了。”易媽媽輕輕點頭,與丈夫一同站起。
看着他們二人轉身往着樓梯而去,跪久了的我終於忍不住坐到椅子上,輕輕揉着跪得痠痛的腳。
他們的訓話真多,還好易安皓及時開口,不然還真的不知要跪到什麼時候。
“少奶一定是很累了吧?若是這樣,少爺你就儘快帶少奶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善後就行了。”善姨會心的笑說,轉身開始去收拾着那一桌用來拜祖先的用品。
“那安琪你也先回去休息吧!現在時間不早了,明天哥哥跟嫂子再跟你聊天,好不好?”沒有理會我,易安皓上前親切的抱着妹妹的腰問。
“好的,我先回去睡了。”易安琪帶笑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而去。
看着這裡的大人物都走/光了,我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今晚,比起白天的時候更不容易。
“怎樣?親愛的老婆不會是希望爲夫抱着你上樓去吧?”易安皓的噪子從頭頂傳來,笑意透着明顯的可惡。
不悅的瞪他一眼,懶得去跟他說什麼,我站起便往樓梯的方向而去。
我與他還有很多事要談,可是不在這裡,而需要單獨談個明白。
今晚,我可沒有興趣與他什麼洞房花燭的。
“老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走得太快了,要等等我呢?”霸道的手硬是佔有了我的纖腰,隔着薄薄的小鳳仙,輕輕的撫動着。
“易安皓,請你安分一點,我今天跟你說得明白的,不要太過火。”害怕讓背後的下人聽到什麼,我只敢小聲的警告,也帶着憤憤的不悅用力的在他抱着我的手臂上狠狠的一擰。
“你總是喜歡動粗,不是咬就是擰。”乖乖的將手抽回去,看向我的易安皓可憐的眨着他那動人的大眼。
他的態度叫人想生氣也生不起氣來,無奈的重嘆了口氣,我的腳步更快,恨不得立即離開他的身邊,回到只有我們二人的房間去,跟他好好的談談後面的事。
今天被迫與他簽下那結婚的註冊書,我可不要這樣糊塗的嫁掉自己也不知道。
離婚是必然的事,我倒想問個明白,看看什麼時候能真正的與他完全沒有半點關係,不管是道德上跟法律上,我都不要與他有半點牽連。
推開那貼着喜字的門,我先舉步而入,渴望着可以跟他單獨談話的機會,要跟他說個明白。
隨後進入的易安皓將門給反鎖了起來,對上我疑惑的目光後彎起迷人的笑:“老婆總不會喜歡僕人忽然進來問我們需要什麼吧?”
“不要口口聲聲老婆的,你心裡比誰都更清楚,我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不悅的吼,我討厭他對我的那個稱呼。
或者在他看來,我已經沒有幸福的資格,可是我也曾經有少女的夢想,也曾想過自己能當一個幸福的小女人,受到寵愛。
如今,走到這麼的一天,我不止與他曾有個肉體的交易,更當着全世界的眼與他註冊結婚,我的幸福也許就這樣便毀了吧!
像我這種女人,也許再也沒有找到所愛,找到幸福的,找到寵愛的資格。
“沒有關係?在我的心裡,可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與你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斷定的。我跟你可是……”邪惡的拉長了語氣,忽然快步到前的易安皓伸手將我拉進他的懷中,轉
身將我貼在一旁的酒櫃上。
“你想怎樣?”警惕的瞪着他,心跳立即不聽話的加快。
這種貼近,這房間的曖昧,都讓我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像他這種男人,真的會放過我嗎?
“你知道我想要怎樣的,不是嗎?”深淵般的墨眸有着我所不解的激烈情緒,貼在我耳邊的氣息如他的目光一般的炙熱。
“你別亂來,我們說好不當真正的夫妻,你不能對我亂來。”無助的任他貼近,我深知自己的力氣不及他。
屬於酒的氣息輕輕拂在我的臉旁,我知道他喝過的酒並不少,心裡更慌。
“你以爲我會是一個守諾言的君子嗎?”壞壞的嘻笑輕輕的,卻是在取笑着我的天真。
絕望的閉上眼,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君子,從第一次在夜總會裡他強行吻我就可以看出。
但是……但是……
“今天是我人生第一個洞房花燭夜,你說我們要怎麼度過呢?”貼在我耳邊的魔鬼笑得很肆意,在我失神無助的時候,他忽然離開了我的耳邊,伸手將我抱着轉向酒櫃,那裡早已開着一
支紅酒。
“紅酒要透過氣纔好喝,我已經讓它足夠的透氣了,可是要吞下肚去的時候,可是不想留情。”他語帶暗示的說,笑意在他的脣邊很濃。
討厭他,特別是他的笑。
“你想怎樣?”我已經失去耐性了,多麼的後悔真的跟隨他們回來易家。
“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陪我喝杯酒好嗎?”深紅色的紅酒經他的動作在杯子裡輕輕的搖動着,最後來到了我的脣邊。
強迫自己冷靜以對,凝視着杯中如血一般的紅酒,我生氣的閉着脣,決定不對他作任何的理睬。
他喜歡玩就讓他去玩,不代表我一定要奉陪的。
“還記得有一次在夜總會裡喝酒,我好心想喝一個女孩喝杯酒,結果卻被人無情的咬了一口。”溫熱的氣息來到我的面前,他的脣就是如此放肆的吻上我的。
是酒的氣息瀰漫在我們之間,他的脣上竟帶着屬於紅酒的甜味。
經他一提,我也記起了自己當日是如何咬他。
“啊!”忽然,脣被吃力的咬了一口。
撫上泛着痛意的脣,我生氣的瞪着他,卻恨自己拿他沒有辦法。
“現在,我們暫時扯平了一件往事。”微微的離開我,輕輕搖擺着酒杯的易安皓邪惡的輕笑,墨眸裡的霸氣叫人心恨。
“易公子不會是想借今晚要跟我算舊帳吧?”輕輕撫着被咬痛的脣,心裡慶幸並沒有被咬損,只是有點痛而已。
“你覺得我是那麼計較的男人嗎?其實我更想要跟你好好的共度這浪漫的長夜。”輕淡的一笑,他忽然一口氣將杯中的紅酒全數吞下。
直看着他的動作,也是直看着他舊技重施,忘卻了還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