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七裡奇毒

就在他離去之時,韋宗方聽到一縷極細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小兄弟,令尊尚在人世,老夫自會派人通知與你。”

韋宗方驀然一震,急忙擡頭道:“老丈請留步!”

暮色蒼茫之中,那裡還有綠袍老人的蹤影?連方纔站在茅舍左右的四個青袍白髯老人和八個灰衣老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韋宗方聽他說出父親尚在人世之言,雖然不知真僞,心頭一急,正待縱身追去!

甘瘤子一把拉往,道:“韋兄弟,你追他做甚?”

韋宗方道:“他方纔說家父尚在人世,我要問問清楚。”

束小惠盈盈走了過來,問道:“韋少俠你認識他麼?”

韋宗方道:“在下不認識。”

甘瘤子大笑道:“韋兄弟既然不識其人,他的話自然不能相信的了。”

束小惠道:“是啊,這人外貌陰險,決不是好人。”接着回頭道:“歐伯怕,你知道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路數?”

金臂神將歐桓搖搖頭道:“此人從沒在江湖上見過。”

甘瘤子道:“不錯,在下也不曾見過此人。”

柳凌波道:“據小妹推測,此人極可能是毒沙峽來的。”

韋宗方沉吟道:“聽他方纔說出來的話,也似有可信之處。”

柳凌波冷哼道:“沙天佑自然已把你的情形,告訴了他,要編造一番話,還不容易?”

束小惠望着韋宗方道:“韋少俠到底要去那裡?”

韋宗方給綠袍老人這一說,心頭更是急於要去找不知名叔叔,這就說道:“在下身世未明,急於去找一位叔叔,多蒙束姑娘、歐老丈和甘兄諸位趕來相助,內心至爲感激,在下就此別過。”

說完,向大家拱手作了個長揖,轉身急奔而去。

束小惠望着他身形,一臉幽怨,跺跺腳道:“歐伯伯,我們也走吧!”

說罷,緩緩朝柳林走去。

夜風吹着她飄曳的衣裙,她只是低頭徐行,襲上她心頭的幽怨愁思,從她離去的神態上,已經表露無遺。

歐老頭彎着腰,跟在她身後,四名褐衣大漢,又跟在歐老頭身後,誰也沒有作聲。

一行人漸漸遠去,柳凌波輕輕嘆息了一聲,回目道:“三妹遇上了勁敵啦!”

甘瘤子豁然笑道:“這種事,誰也幫不上她的忙。”

柳凌波哼道:“師傅要三妹跟着天池釣叟去,根本就是失着!”

韋宗方別過束小惠,甘瘤子等人,一路疾奔,一口氣奔出六七里路,突然覺得天旋地轉,一跤跌在地上。

就在韋宗方剛剛倒下,他身後不遠有十幾條黑影,疾如浮矢,飛掠而來!黑影瀉落韋宗方身邊,一共是十六名身穿青色勁裝的佩劍漢子,他們落到地上立即分四面散佈開去,各自按劍而立。

其中一人卻蹲下身去,在韋宗方身上,仔細看了一陣,才輕籲口氣,直起身來,垂手肅立,似在等候着什麼人。

這時又有一名青衫儒中的佩劍文士,步履輕快,瀟灑的走了過來,此人非別,正是萬劍會的青穗總管抱劍書生慕容修!十六名青穗劍士立時躬身施禮。

慕容修目光一掠,間道:“韋少俠可是負了什麼傷麼?”

站在韋宗方身邊的那名劍士躬身笑道:“韋少俠身上並沒有負傷,好像是中了毒,神智昏迷,不省人事。”

慕容修皺皺眉道:“會是中毒?”他目光一擡,揮手道:“你們把他擡到樹林中去施救。”

十六名劍士同聲應“是”,立時有人擡起韋宗方,退入路邊一片樹林之中。

抱劍書生慕容修臉含微笑,在林前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但他一雙精光熠熠的眼睛,卻有意無意的向四外掃望了一眼。此時天色已黑,極目荒郊,遠山起伏,煙景迷濛!

慕容修神態安詳,徐徐擡頭說道:“朋友身份已露,那也不用再隱藏了!”

“哈哈……”三丈外一株大樹上,突然響起一聲略帶沙啞的長笑,一道黑影,隨着笑聲,飛落地上!此人落到地上,接着又有四條瘦小黑影,跟着從另外兩株樹上,疾飛而下!

慕容修瀟灑的站起身來,拱拱手笑道:“兄弟還當是誰,原來沙兄一路綴着兄弟,興致倒是不淺!”

原來從大樹飛落下來的正是黑煞星君沙天佑,他身後一字站着四個手捧拂塵的黑衣道童。

沙天佑陰笑一聲,道:“慕容老哥這話不知從何說起?若說一路跟綴兄弟的,只怕是慕容老哥吧?”

慕容修微笑道:“兄弟明明坐在這裡,沙兄一來,就隱身上樹,能說是兄弟跟綴沙兄麼?”

沙天佑嘿嘿乾笑道:“青穗總管果然高明,兄弟居然會被你調虎離山,引了開去,終於落後一步,即此一點,就不得不佩服你慕容老哥機智過人。”

慕容修微微一怔道:“沙兄此語怎說?”

沙天佑大笑道:“咱們光棍眼裡不揉砂子,慕容老哥要你手下劍士,假扮韋宗方,把兄弟幾個蠢徒引入岔道,難道還是假的?”

慕容修道:“沙兄誤會了,兄弟手下幾時假扮過韋少俠?”

沙天佑目光深沉,陰笑道:“當然不是假扮,只是衣着相同,身材相似,天色昏黑之下,就這樣也已夠了。”

慕容修淡淡一笑,接着正容道:“沙兄把兄弟手下怎樣了?”

沙天佑道:“萬劍會的青穗劍士,憑兄弟門下劣徒又能如何,他們發現追錯了人,自然算了。”

慕容修冷笑道:“沙兄終於承認迫蹤了吧?”

沙天佑豁然笑道:“迫蹤韋宗方,兄弟何須抵賴?”說到這裡,問道:“難道慕容老哥親率青穗劍士,不是迫蹤韋宗方來的?”

慕容修道:“當然也是。”

沙天佑目光閃動,問道:“慕容老哥略使小計,把兄弟引岔,你們自然追上他了?”

慕容修點頭道:“自然追上了。”

沙天佑急急問道:“他人呢?”

慕容修微笑道:“不瞞沙兄說,他已被兄弟手下拿住了。”剛說到這裡,只見一青穗劍士匆匆從林中走出,朝慕容修躬身行禮,說道:“稟報總管……”

他目光一掠,敢情瞧到了沙天佑等人,忽然往口不說。

慕容修安詳的道:“什麼事,但說無妨。”

那青穗劍士低聲道:“東西不在他身上。”

慕容修精神一怔,道:“有這等事,你搜過了?”

那青穗劍士道:“屬下都搜過了。”

慕容修沉吟道:“這就奇了!”

說到這裡,右手輕輕一揮,青穗劍士躬身退下。

沙天佑站在他一丈開外,雙目凝注,只是盯在那青穗劍士身上,他內功精湛,青穗劍士說的聲音雖低,他自然仍可聽的清楚,心中暗暗冷哼一聲:“好小子,你又想在我面前,故弄玄虛了!”

但他卻是神色不動,故作沒有聽到一般,等青穗劍大退下,才擡目道:“慕容老哥總該知道兄弟來意吧?”

慕容修淡淡的道:“兄弟自然知道。”

沙天佑道:“慕容老哥知道就好,兄弟奉命行事,志在必得。”

慕容修仰天朗笑道:“這倒不錯,兄弟同樣也是奉命行事,志在必得。”

沙天佑怒聲道:“慕容老哥總該知道姓韋的是中了咱們‘七晨香’,否則那會輕易被你們截獲?”

慕容修道:“但他已落在兄弟手裡了。”

沙天佑厲笑道:“慕容老哥這麼說法,顯然是不顧兩家和氣了?”

慕容修道:“沙兄這麼說,兄弟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沙天佑道:“慕容老哥認爲準能勝得了兄弟麼?”

慕容修淡淡說道:“兄弟奉命行事,勝負那是另一回事,但沙兄要想從兄弟手中把人奪走,只怕也並非易事。”

沙天佑嘿然道:“很好,這叫騎驢看腳本,走着瞧了!”

慕容修右手一擡,一道青光,嗆然出匣,大笑道:“走着瞧,不如現開銷,沙兄請亮兵刃。”

沙天佑拱拱手道:“慕容老哥劍法精奇,兄弟自知不是對手。”

慕容修道:“那麼沙兄是要使毒了?”

沙天佑依然拱拱手道:“兄弟真要使毒,只怕慕容兄……”

慕容修劍眉陡軒,大笑道:“可是兄弟早就束手就縛了麼?哈哈,沙兄但請出手!”

沙天佑搖手道:“慕容老哥歇怒,今日之事,另有主持大局的人,兄弟只是爲了毒沙峽和萬劍會兩家和氣,纔來嚮慕容老哥進言。”

慕容修道:“沙兄那是不用說了。”

沙天佑再次拱拱手道:“兄弟暫且告退,請慕容老哥三思。”

說完,忽然向後退去。

慕容修大喝道:“沙天佑,你有何詭計,只管使來,慕容修自然接得下來。”

沙天佑去的極快,一面大笑道:“慕容老哥,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慕容修是何等人物,四外暗影中,早已有人潛伏,如何瞞得過他耳目?聞言冷冷一哼,也並不放在心上,但就在沙佑天率着四個童子,迅速退去的同時,只聽“嗤”的一聲,一道藍色火焰,從十餘丈外衝夭而起!

慕容修心中微微一哂,忖道:“這大概是他們圍攻的信號了!”

心念方動,瞥見七八條灰影,疾奔而來!

慕容修擡手出劍,大喝一聲道:“站住!”

那七八條灰影來勢極快,瞬息之間,已掠到身前,那是八個身穿灰色長衫,手握鐵尺的老人。他們在慕容修喝聲之中,四個在他面前停住,另外四人,倏然分開,搶到了慕容修左右兩面。

毒沙峽,江湖上只聞其名,實際情形,誰也弄不清楚。

慕容修眼看這八個灰衣老人,身法奇快,眉眼之間,冷漠陰森,心中不期暗暗一怔,暗想:“不知他們在毒沙峽是何等身份之人?”不覺修眉一軒,大笑道:“就憑你們八個,想和慕容修動手?”

那八個灰衣老人並不作答,其中一個突然口中發出一聲低嘯,八柄鐵尺陡然間一齊發動,尺影縱橫,合圍而上!

慕容修朗笑一聲,長劍疾起,一招“千軍辟易”,劍光飛卷,護住全身,只聞一陣金欽交鳴,攻到他左右前後的點點尺影,盡數爲長劍震盪開去。

但慕容修也同時感到八柄鐵尺,竟然沉猛無比!不,八柄鐵尺竟然都有一股極強吸引力,差幸是自己,要是換了個人,長劍非被他們吸住不可。心頭不期大吃一驚,暗想:“這八人縱然內功精深,也不可能會在出手攻敵的招式上,暗含吸力,莫非他們鐵尺是磁鐵做的?自己倒確實不可大意!”

他終究見多識廣,一下就猜出他們手上是磁尺了。

那八個灰衣老人第一招上,就被慕容修長劍震盪開手中鐵尺,各自微微一愕,但他們似是極善合擊之術,手上鐵尺雖被慕容修盪開,但身形卻凝立不動,毫無退讓,鐵尺一掄,在相互援救之下,不讓慕容修還擊,再次急攻而來。

這一下,八人之枷乎已分出了四個人專門截擊長劍,和慕容修記記硬打硬砸,另外四人卻專似主攻,分由左右前後下手。

慕容修身爲萬劍會青穗總管,劍上造詣縱然精湛,但在這八個灰衣老人分工合擊之下,卻也感到大受威脅,劍勢變化,被他們中途截住,硬打硬砸,自然難以盡展所長。

這一場激戰,當真凌厲已極,但聽劍尺交擊,“鏘”“鏘”之聲發出連珠般暴響!就在慕容修獨鬥八個灰衣老人的同時,四周呼哨乍起,二三十條矯捷黑影,奇快絕倫,紛向林中撲去。

慕容修手下的青穗劍士個個都是千中挑一的劍術高手,一旦發現強敵來犯,紛紛揮劍迎擊!剎那之間,偌大林中,登時響起了一片刀劍擊撞之聲。

抱劍書生慕容修在八個灰衣老人磁尺環攻之中,劍勢不時受到攔截。他終究是久經大敵之人,這一發現對方八人綿密無間的分工合擊,再加上他們手中鐵尺,又是特製磁鐵所鑄,心頭登時明白過來!

毒沙峽這些人,分明是針對萬劍會設計的,由此可見他們處心積慮,已非一日,那是把萬劍會當作了他們稱雄武林的唯一強敵。

“今晚自己縱有將計就計之心,但不給你們一個厲害,豈不弱了抱劍書生的威名?”

慕容修在他們一味的反攻之下,自然止不住心頭冒火,但他心中早有安排的“將計就計”,究是如何,誰也無法知道。他一面揮腕運劍,一面默察八個灰衣老人的輪番攻勢,似有一定變化。

四個和自己硬打硬砸的,雖是阻截自己劍勢變化,但主要還是配合四個向自己進攻的人,因爲自己劍勢受阻,才使他們有隙可乘,話雖如此,這八個灰衣老人武功之高,確也非同小可!

慕容修冷冷一哼,劍勢陡然一緊,一記“疏影斜橫”,攻向右側老人!另一個老人一看慕容修揮劍攻來,立即橫尺攔出,右側老人尺頭一點,乘隙而入。

慕容修這一劍是有意誘敵,眼看對方一攻一砸,同時襲到,不覺大喝一聲,劍勢直出,暗運功力,突然加快,身形同時一偏,疾欺過去。他這一偏身欺進,右側老人攻來的鐵尺自然落空,慕容修的身法又是何等快速,那還容他撤招,左手疾落,一把抓住尺身,其他幾個老人睹狀大驚,急待掩護,已是不及!

右側那個老人鐵尺被人抓住,眼看劍鋒如電,直刺而來,不得不放棄鐵尺,身向後躍,但還是遲了一步,劍鋒劃過,肩頭頓被劃破,血流如注。這真是電光石火般事,慕容修左手鐵尺入手,立即猛向砸來的鐵尺砸去,但聽“當”的一聲大震,那灰衣老人只覺手腕一麻,鐵尺被直盪開去,身子也不禁斜過了半步。

慕容修一劍得手,朗笑一聲,劍隨身轉,一記“倒撤天羅”,寒光暴長,疾灑而出,左手鐵尺同時向身左兩支鐵尺揮去。他這一借勢反擊,劍光如輪,光芒大盛,逼的其餘幾個灰衣老人,紛紛倒退,八個老人,有兩個兵刃脫手,六個老人也難挽頹勢,立時被逼的次序大亂。

他們敢情沒想到慕容修竟能如此快速,就解去了八人合擊之勢,不禁心頭駭然,連連後退!就在此時,只聞遠處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竹哨之聲,曠郊黑夜,這哨聲聽來份外刺耳。

哨聲處,八個灰衣老人突然身形後退,同時攻入林中的二三十名灰衣漢子,也紛紛退出,如飛而去。

慕容修不知他們突然退去,原因何在?同時更關心的是韋宗方是否已在這場激戰中,被他們擄去?不覺大喝一聲:“還不給我站住?”

八個灰衣老人似是有意掩護那些灰衣漢子退卻,是以雖在後退但退得較緩,其中一個忽然陰聲道:“閣下劍術雖然厲害,但也莫想留得住老朽等人。”

慕容修朗笑道:“慕容修縱然留不住你們八個,至少也可留下你們幾條命來。”

那老人陰嘿道:“慕容總管是否還有再戰之力?”

慕容修道:“不信你們再試試看!”

那老人冷冷的道:“我看不用試了!”

話聲方落,八條人影突然破空飛起,去勢如箭!

慕容修才知他們只是怕自己追擊,故意拖延時光,不由瞧得哈哈大笑!

這時他身後一片林中,陸續走出十三名青穗劍士,垂手肅立。

慕容修回過身去,看到自己手下,只有少數幾人負了些輕傷,人數一個不少(來時明明有十六名劍士)這就點點頭道:“韋少俠呢?可曾被他們擄走了?”

一名領頭的劍士躬身道:“屬下未得總管命令……”

慕容修目光一瞥之間,業已瞧到韋宗方躺在一株大樹之下,依然昏迷不醒,不禁微微皺了下眉,沒待那劍士說完,揮手道:“沒被他們劫走就行了!”

就在這一回顧,瞥見幾條人影,疾奔而來!慕容修劍眉一剔,冷冷哼了一聲,左手微揚,暗向身後劍士示意。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只聽一個沙啞的大笑,傳了過來,道:“慕容老哥還沒走麼?”

慕容修冷笑道:“毒沙峽高手還未必困得住我,沙兄去而復返,有什話說?”

原來來人正是黑煞星君沙天佑,和他門下四個道重!

沙天佑奔到相距一丈來遠,便自緩了下來,一面拱手笑道:“兄弟聽說咱們老大手下八公,敗在慕容老哥劍下,連二十八宿,也全數敗在老哥領率的青穗劍士手下,負傷累累,兄弟特來祝賀。”

慕容修暗暗皺了下眉,忖道:“此人狡猾如狐,不知又想使什麼花樣了。”

心念轉動,口中只是沉哼了聲。

沙天佑在說話之間,人已走近,但就在此時,十三名青穗劍士突然疾快無比的把沙天佑五人,圍了起來!十三柄長劍,劍尖顫動,寒鋒閃光,只要慕容修一聲令下,沙天佑五人武功再高,也非傷在劍下不可。

沙天佑神色自若,徐徐說道:“慕容老哥何用擺出這等陣仗來?”

慕容修道:“沙兄方纔不是也給兄弟看過陣仗了麼?”

沙天佑大笑道:“兄弟久聞老哥麾下青穗劍士之名,看不看陣仗,都是一樣。”

慕容修冷冷的道:“沙兄身歷其境,可要實地試試?”

沙天佑道:“兄弟看是不用試了。”

慕容修道:“那麼沙兄此來,究有何事?”

沙天佑橘笑道:“明人面前,也毋須說假,兄弟還不是爲了姓韋的,想和老哥商量商量。”

慕容修冷笑道:“姓韋的人已落在萬劍會手裡,沙兄那是對鏤文犀還沒死心?”

沙天佑陰笑一聲道:“豈止是鏤文犀,還有一顆引劍珠,不瞞老哥說,兄弟奉命行事,實在情非得已。”

慕容修點頭道:“姓韋的就在這裡,沙兄有本領,只管把他帶走就是。”

沙夭佑連連拱手道:“承情,承情,老哥既然答應,兄弟就不客氣了。”

慕容修見他被自己手下劍士,圍在中間,居然說出這等話來,除非他是瘋了!不覺微笑道:“沙兄有把握麼?”

沙天佑陰笑道:“老哥麾下劍士,此刻已經沒有搏鬥之力,兄弟自可把人帶走了?”

慕容修聽得一怔,問道:“沙兄可是暗中使了毒麼?”

沙天佑聳肩笑道:“慕容老哥垂詢,兄弟不敢隱瞞,諸位早已中了一種慢性毒藥,如果不運氣和人動手,要待三日之後纔會發作,到時功力盡失,但諸位經過方纔這場激戰,此時藥性已經行開……”

慕容修暗中運氣一試,果然覺得腹中穩穩作痛,不覺怒聲道:“我早該防你這一着了!”

沙天佑道:“慕容老哥不可誤會,這毒藥不是兄弟下的,諸位來時,早已中毒了,不過……”

慕容修道:“不過什麼?”

沙天佑陰笑一聲道:“不過這種慢性毒藥,縱然行開,目前只是不能運氣,三日之內,決無性命之憂。”

十三名青穗劍士此刻都已試出身中劇毒,一個個手仗長劍,肅立不動,但二十六道目光,卻一齊朝他們總管投來,似是要等他下令。

慕容修目光一掠,徐徐說道:“不錯,咱們都中了劇毒。”話聲一落,突然目射精光,大笑道:“沙天佑,本座和所屬劍士,縱然中毒,但咱們拼着毒發,仍可搏殺於你。”

沙天佑詭笑道:“慕容修老哥可是要兄弟交出解藥來麼?”

慕容修道:“兄弟正有此意。”

沙天佑陰笑道:“慕容老哥請想,咱們易地相處,老哥會帶解藥來麼?”

慕容修嗔目道:“沙兄那是逼兄弟動手了!”

沙天佑道:“兄弟如無把握,那會涉險?”他語氣一轉,陰聲說道:“諸位已無再戰之能,我不願有傷兩家和氣,只要把姓韋的帶走就好。”一面回頭朝四個黑衣童子喝道:“咱們可以走了!”

慕容修急怒交迸,大喝一聲,一掌朝沙天佑直劈過去!

抱劍書生慕容修不但精擅劍術,就是內功修爲,已臻上乘,這一掌含憤出手,該是何等威力?

沙天佑明知對方身中劇毒,卻也不敢硬接,身形一閃,輕巧的避了開去。那知慕容修一掌出手,陡然臉色大變,“砰”的一聲朝地上坐下去!

十三名劍士眼看總管出手,同時長劍一挺,朝沙天佑師徒攻來。

沙天佑忌憚的只是抱劍書生一人,眼看抱劍書生已經跌坐了下去,不覺哈哈一笑,右手疾揮,拂塵繞身一匝,但聽一陣“嗆”“嗆”連響,十三名青穗劍士的十三柄百鍊精鋼長劍,齊皆脫手墜地,悶哼不絕,一個個跌坐地上。

沙天佑瞧了慕容修一眼,拱拱手笑道:“慕容老哥休息一回,就會好的,兄弟失陪了!”

一揮手,四名黑衣童子,立即有兩個向大樹底下昏迷不省人事的韋宗方奔了過去,正待把韋宗方擡起。

沙天佑道:“且慢,先把他身上的東西取出來。”

一名黑衣童伸手朝韋宗方身上,一陣摸索,起身道:“他身上沒有東西。”

沙天佑聽得一愕,回頭瞧去,果然躺在地上的韋宗方,連長劍都已不見,不覺陰哼一聲道:“大概是被他們搜去了,你們快搜搜他們身上。”

慕容修和十三名青穗劍士,方纔一經運氣,但覺內腑欲裂,真氣頓散,此刻正在凝神調息,無暇他顧。

沙天佑親自動手,在慕容修身上一陣掏摸,四名黑衣童子也分別在十二名劍士身上搜索了一遍,那有鏤文犀和引劍珠的下落?

沙天佑暗忖道:“這小子方纔只有和南海門及天殺門下的人會過面,莫非東西已被這兩撥人取走?哼,南海門那小丫頭對這小子暗生情愫。天殺門的人也和這小子早有勾結,那麼這兩撥人,決不會中途劫去他的東西,說不定是這小子自知引起江湖許多人的覬覦,要他們代爲攜走。”

想到這裡,不禁一聲乾嘿,道:“好小子,就算你最狡猾,人落在咱們手裡,還怕追不出東西來?”接着揮手道:“帶他回去。”

話聲一落,身形當先縱起,四名黑衣童子擡起韋宗方,如飛而去。

就在沙天佑離去不久,大路上鸞鈴齊鳴,一陣急驟而雜沓的蹄聲,由遠而近!這一撥人馬,少說也有二十來騎,像風馳電卷,急馳而來!

馬上人一式黑衣勁裝,腰懸黑穗長劍,援兵趕到了,那是萬劍會的黑穗劍士!

當前一匹馬上是一個頭盤小辮,身穿藍布衫襯的瘦小老人,黑穗總管搜魂鬼手秦大成。

他右臂下垂,單手控綏,黑夜之中,雙目炯炯有神,此刻一馬當先,馳到近前,目光一掃之下,口中突然“咦”了一聲,雙肩微晃,人已憑空從馬背飛起,一下落到慕容修身前,吃驚的道:“會是慕容總管?啊,慕容兄可是負了傷麼?”

他這一停馬,身後二十騎黑穗劍士紛紛勒住了馬頭,飛身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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