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的吹起兩人一頭青絲,大雪紛飛,時不時吹進來一朵雪花,落在菜餚之上。
楚宏景感受着涼意沁人的冰雪,腦海之中一片清明,心道:“三弟啊三弟,你這一次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楚宏景想到,楚鈺白這一次來這裡,直到這個時候,才問起榮景的事情,多半有兩種可能,就是榮景雖然被他們知道了身份,但是卻並沒有死,而是僥倖逃脫了,楚鈺白現在也不清楚榮景到底是生還是死,所以想來我這裡驗證一下。
於此同時,楚鈺白也正想借着這個機會,將榮景的兵權削掉,進而禁飲食削弱自己的實力,這樣的話,就算是榮景最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那麼對於自己,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了,頂多在暗中當一個殺手,不過再多了。
楚宏景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殺手,殺手這種東西用錢就可以培養出來的東西,和手握兵權的榮景相比,完全就沒有比較的可能。
從榮景一路走來,到坐到中軍都督的位置,這一路上若是沒有楚宏景和劉貴妃在背後的提拔,憑他一個寒門出生之人,想僅僅憑藉幾件戰功就坐到這個位置上的話,那麼中軍都督這個位置,坐的人也太多了。
楚宏景心道:“三弟,看來你這次是非要讓我傷筋動骨啊。”
如果楚鈺白能夠聽到楚宏景心裡面的話,肯定會說:“這一次不僅僅是要你傷筋動骨,更想讓你這半年都下不了牀纔是真的。”
這會兒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楚宏景笑呵呵的說道:“三弟這一次出去,相比一路上也遇到了很多好玩的事情吧。”楚宏景不想在榮景的事情上面多說什麼,多說多錯,少說少錯。於是就岔開話題。
楚鈺白似笑非笑的說道:“真是被二哥說中了,路上確實是遇到了許多好玩的東西,等有機會了二哥出去的時候,肯定也會遇到的,當時候保證二哥永生難忘,一輩子都會記得。”
楚宏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嘿嘿一笑:“但願如此吧,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咱們今天就先喝到這裡吧,有機會你我兄弟二人在好好的暢飲一杯。”
楚鈺白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三弟就不打擾二哥了告辭了。”
“請。”楚宏景揮了揮手,看着楚鈺白的慢慢遠去的背影,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拳頭僅僅的握着,在看不到楚鈺白的時候,一拳打在了石桌上面,將上面的菜餚都震飛了起來。
此時正好有宮女過來準備收拾桌子上面的東西,猛地被嚇了一跳,顫顫巍巍的站在旁邊,不知道該怎麼辦。
楚宏景冷哼了一聲,面色不善,大手一揮,憤然離開了涼亭之中。
回到劉貴妃的寢宮,楚宏景一臉嚴重的說道:“母親,這次有些難辦了,你讓外公準備一下,現在榮景生死未卜,三弟居然還想讓父皇撤了榮景中軍都督的職位,可千萬不能撤了,要是真的撤了,榮景就算沒有死,回來也廢了。”
大梁國五軍都督府,其中提拔調遣之事,茲事體大,一旦換人之後,就不會輕易的更改。
劉貴妃臉色不善,說道:“我看那楚鈺白不好惹,皇兒,你最近還是不要再去招惹楚鈺白了,能拉攏的話,就儘量的拉攏,今天看到她的眼神,我就感覺有些害怕起來。”
楚宏景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楚宏景回到自己府上之後,立馬加派人手,立即千前往匯龍城附近,無比要找到榮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現在的楚鈺白,就像是一顆巨大的石頭,壓在了楚宏景和楚雲飛的胸口上面,真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而楚鈺白,對於今天的結果,也非常的滿意,從楚宏景的反應來看,估計楚宏景現在也不知道榮景是生還是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喃喃道:“既然榮景回不來了,那麼這個空缺的中軍都督的位置,我勢必要拿下。”
幸好這一次帶了一個陳冰回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楚鈺白髮現,這陳冰不僅僅是武功不錯,就連見識和謀略,這是有相當不錯的造詣。
其實上一次在對付匯龍城的支付潘鬆的時候,陳冰公報私仇的法子,楚鈺白就看出了這小子的不同,現在中軍都督職位空缺,雖然不可能讓陳冰一步登天,一下子就坐到中軍都督的位置,但是要讓陳冰在中軍都督府混個職位,並不是很難。
楚鈺白想了想,現在陳冰沒有任何的資歷,要坐上任何五品以上的官員,根本就不可能,吏部在錄擋的時候,就首先要查看個人的資歷,他左右想了想,目前也只有一個都督府都事的位置適合他了。
中軍都督府都事,在都督府裡面屬於最小的官兒,正七品。
“算了,讓他在裡面慢慢的爬吧,從最低做起也好,也正好讓他歷練一下官場的事情。”楚鈺白喃喃自語的說道,隨後就把這件事情去告訴了陳冰。
陳冰進京之後,其實就一直很忐忑,自己能不能夠好好的發揮自己,結果楚鈺白就給他送來了一個這麼好的消息。
“這幾天你自己準備一下,估計也就是這兩天,你就可以去中軍都督府之中任職了,到時候多長點心,可不要像是在匯龍城一樣了,還有,要是遇到什麼事情的話,不要自己扛着知道麼,一定要回來和我說,我知道該怎麼處理。”楚鈺白說道。
這中軍都督府之中,雖然榮景現在不在,但是這大部分的官員,都多多少少的和榮景有些關係,現在自己把人插進裡面去,到時候陳冰肯定會受到排擠和阻攔的。
右軍都督榮達,是榮景的表弟,榮景是楚宏景的人,這榮達,肯定也是楚宏景的人,這突然安插的進來的人,楚宏景多半也會知道,不過知道又怎麼樣了,現在楚鈺白,就是要明着和你們對着幹,就看誰先玩死誰,這榮景的位置的,不管他死沒死,他註定是坐不穩了。
楚鈺白這幾天忙着應付皇宮裡面的事情,拜訪了幾位兄弟之後,又立馬去了御書房,不爲別的,自然是說榮景的事情。
自從楚鈺白上次救駕有功,還有最近在匯龍城抓出一個大貪官,名聲日益漸好之後,楚蕭然對於楚鈺白的態度,也終於不是以前的那種可有可無的狀態了,說的話,也慢慢的會聽。
這會兒楚鈺白站在御書房裡面,說的:“兒臣參見父皇。”
楚蕭然點點頭:“嗯,皇兒無須多禮,這些日子外出遊遍了山河,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楚鈺白愣了一下,這楚蕭然怎麼突然問起自己這麼問題來了,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回父皇,我大梁國雖然地大物博,源遠流長,歷史悠久,不過其中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
楚蕭然來了興盛,問道:“有什麼問題呢?”
“貪官之風若是不嚴加懲治,我大梁國恐怕危矣。”楚鈺白嘆了口氣,“父皇,請恕兒臣直言,您對於朝中諸多大臣,有些過於放縱了。事情要做,面子也還是要拿出來的,不然這久了,讓老百姓寒了心……”後面的話也不用楚鈺白說下去,楚蕭然也聽得明白。
楚蕭然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不是錯的,就一定正確,就算是正確的,也不一定會被人所理解。朝中關係錯綜複雜,朕雖然身爲一國之君,但是在如今的情況之下,早已不是能夠隨心所欲的了,他們的關係千絲萬縷,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這也事情,楚鈺白也不是不清楚,不過現在卻必須要給楚蕭然敲個警鐘,其實楚鈺白側面還有一個意思,其實是想說楚蕭然給楚宏景的權利,似乎是太大了一些。
“這些兒臣也有想過,不過要是父親去匯龍城走一趟的話,估計就能明白兒臣此刻的心了,那潘鬆身爲一處父母官,卻一點不爲百姓做事,將整個匯龍城都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無視我大梁國的律法,若是兒臣有幸前往那兒,不知道那匯龍城的百姓,還要受多少的苦難,我知道父皇難做,其實父皇父皇只需要抓幾個典型出來,殺一儆百,估計就能起到作用了。”
“哦,我看皇兒語氣篤定,想必心中已經有了幾個典型了吧。”楚蕭然看着他說道。
楚鈺白心中冷笑,心道:“機會來了。”
他沉吟了片刻,假裝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父皇慧眼如炬,兒臣真是什麼也瞞不住父皇的眼睛。”
“有什麼人選直言便是,無須拐彎抹角的。”楚蕭然淡淡道。
楚鈺白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句道:“那鐵騎大將軍榮景,我看就有問題,而且最近榮景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京城之中,依兒臣所見,其中必有貓膩,還請父皇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