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睜開眼睛,手心的觸感就告訴了穆嫣,李易江給她的是什麼。這塊老坑玻璃種飄花李易江戴了十八年,她戴了兩年,怎麼會不熟悉?
七十年代末李易江的爺爺在外打仗,偶然間得了塊可以傳世的極品原石,做了三塊一模一樣的吊墜,留着送給未來兒媳做見面禮,李家的三個孫輩從小戴到十八歲,大概是覺得成年後脖子上還繫着根紅線太娘娘腔,就都摘了下來,放回了媽媽那兒。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年紀太小,父母找李易江談過話後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李易江的媽媽卻因爲她很得李奶奶的喜歡十分滿意,一早就把這個拿出來送給了她。
穆嫣的奶奶很懂這些,可衆多藏品中卻沒有一塊比這塊更加溫潤純淨,只看一眼,就彷彿可以戒掉心中的煩躁,讓整個人都沉靜下來。
不過她一直戴着,並不是因爲它有市無價是難得的珍品,而是來自於李易江。
那時候她嫌大紅的細線太土,特地讓人編了根棕色的粗繩,配上後立刻別緻了不少,分手的時候,她把繩子剪斷,只把墜子交給了李易江,讓他替自己還給他媽媽。因此,看到墜子被一根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棕色粗繩繫着,穆嫣腫怔了半晌。
“你怎麼沒還給你媽媽?不是要給以後的兒媳的嗎。”
李易江彷彿想起了什麼不高興的事兒,神色淡淡的:“替你收着,省得你哪天想起來,發現在我媽那兒,不好意思向她要,只跟我鬧。”
“繩子是你剛剛新配的?”
“不是,你一還回來我就立刻重配了。”
雖然覺得自己當年的決定並沒有什麼錯,穆嫣的心中仍是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滿,似乎是感動,又似乎是釋然——原來不管蘇子曼怎麼樣,他想娶的從來都只有自己,便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李易江不願意再提,站起來摸了摸她的頭髮:“走吧,帶你去百貨公司。”
城中最大的百貨公司恰是在穆氏集團旗下,穆嫣對衣服鞋子的興趣不大,沒有每季都大采購的嗜好,手裡存了一堆用不完的卡,選了條菸灰色的裙子後,自然而然地遞上了自己的購物卡。
李易江卻堅持讓她用他的信用卡結賬,穆嫣十分不解:“這張購物卡再不用就要過期了,幹嗎還用錢,你每個月的工資就那麼一點。”
“給你家送錢還不好。”李易江接過了營業員遞迴的信用卡,放進了錢包裡。
“可是我們家只從營業額中抽百分之二十四,你付的錢有一大半都被專櫃賺去了。”
“你十八歲前由父母養,十八歲後我來養,工資是少了點,但我還有存款,絕不會讓你比現在過得差,明天起你用我的副卡,把現在這張停掉。”
你十八歲後的學費和生活費我來給——這話他幾年前就說過,只可惜她還沒到十八歲,就和他分了手,因此一直都沒能實現。
她並不需要李易江的錢,只不過用他的副卡,和用父母給的大不一樣,擁有了他,才能擁有分享他的一切的資格,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穆嫣心中高興,嘴上卻說:“切,我纔不喜歡副卡。用了你的副卡,以後買件內衣,銀行都會立刻發短信給你,什麼隱私都沒了。”
李易江笑着吻了她一下,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那以後你的內衣都由我來買不就得了。”
“越來越變態!”她重重地錘了他一下,接過剪去了吊牌的裙子,轉身去了試衣間。
重新戴上這塊翡翠,穆嫣纔想起旁的事兒,當年的分手鬧得太大,如今實在不好交待,像他們這樣從小一起長大,所有的社會關係都交叉在一起的戀人想分手,勢必會受到周圍人的勸阻,兩家的長輩自然不用說,就連哥哥們和他的朋友也一個接一個地來勸她回心轉意。
她不願意向任何人提綁架的事情,只是說喜歡上了別人,大家自然都說是她不對,一起幫着李易江說話,把她逼的連家都不想回,最後還是一直沉默的李易江出面,衆人才漸漸散了,她那時只顧着自己的傷心,又暗暗地恨着李易江,並沒有功夫替他着想。
如今想來,不管他和蘇子曼怎麼樣,能在因爲她的“背叛”丟了那麼大的面子的情況下,還替她頂住由堅持分手帶來的四面八方的壓力,實在難能可貴。
因爲和李易江的奶奶講過蘇子曼的事情,他的家人倒是問過她是不是在介意這個,說都是誤會,蘇子曼絕對進不了李家,不用再擔心,她只搖了搖頭,後來怕尷尬,推說上了大學事情多,連李家也不怎麼去了。
她知道,自己和李易江和好的事兒,一定會成爲圈子裡那些閒着無聊的太太們在牌桌上的談資,她們一定會笑李易江想不開,找誰不好,非得要她,既不見得多出色,穆家的財產以後又全會交給穆城,輪都輪不到她;還會說她可笑,爲了個平平無奇的學生哭着鬧着要和樣樣拔尖的李易江分手,偏偏人家學生還看不上她,現在嫁不出去了,只好回頭找李易江。
穆嫣猶豫着問牽着她的李易江:“我們又在一起的事兒,怎麼和別人說啊?”
“沒什麼好說的。”李易江並不當回事兒。
“可是,別人會不會說那種話。”
“不會”李易江衝心事重重的她笑了笑“不會有人說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因爲一整天注意力都不怎麼集中,寫到現在才那麼一點,明天的更新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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