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離開,遠洋工作環境又恢復最初狀態。因童華和會所方面都沒追究遠洋責任,遠洋除了名譽有些受損外,其他沒有任何損失。
景昕深知因爲這次的事情,她不僅得罪了李成,還在陳寧那裡留下一個牙尖嘴利,不會給領導顏面的印象。
不過景昕倒是覺得這樣挺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人做事就應該像宋潔那樣。她跟宋潔交流少,但兩人之間的辦公室友情卻隨着時間推移,日漸深厚。
陸華年對細節方面要求很高,設計稿也是在原來的基礎上一改再改,倒是進行的還算順利。
會所裝修是個浩大工程,時間已拖太久,陸華年等不及開始着手施工,景昕除了按照陸華年的要求不時改動設計稿外,每天還會抽時間去會所看他們的施工情況,以求在裡面找到些不足加以改進。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一眨眼到了陸華年與魯馨雅離婚案開庭的日子,這天景昕嚮往常一樣吃完早晚急急忙忙要去上班,被陸華年叫住。
“什麼事?”
景昕咽掉最後一口食物,面無表情開口,語氣清冷,態度疏離。
這是兩人近日來的相處狀態,規規矩矩。能不說話基本不開口,就連以前早上的禮貌問好和晚上無意撞見是順口的晚安都免了。
一句話來說,同一屋檐下熟悉陌生人。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陸華年放下手中紙巾,緩慢放下半挽的袖子,自從回國後就沒有笑過的臉上依舊冰冷一片,眼中血色隱隱浮動,眉宇間厚重的冰霜下疲憊凸顯 。
“讓我去旁聽?抱歉,我無心關心這些。”
庭審現場媒體雲集,陸魯兩家的人幾乎會悉數到齊,她又不閒得慌,幹嘛去百招白眼嫉恨。他跟魯馨雅的事,她頂多想知道結果。
“呆在家裡,不許出去。”
陸華年臉色語氣皆又冷了幾分,整了整領帶,囑咐陸媽看好景昕跟李航出門。
景昕站在原地瞪着陸華年的背影,糟糕的男人,她又不是囚犯還要看着!
“別生氣了,先生也是爲你好,現在記者那麼刁鑽,有的人會投機取巧,放棄法院中千篇一律的採訪,去你工作的地方騷擾。”
陸媽的話如冷水破滅她心頭怒火,隨後化作一股溫暖流過心間,他本意會是這般好心嗎?
咚咚······樓上傳來兩聲悶響,景昕跟陸媽快速向樓上跑去,堅持鍛鍊近十天,小傢伙今早在牀上打滾耍賴,景昕連哄帶騙招數悉數用盡,連帶着陸華年一張臉黑成包公都沒成功讓他起牀。
在陸華年要用強硬的手段讓他跟大牀分離的時候景昕站出阻止,陸華年不願跟她多說話,深深看了兩人一眼離開。
敲了半天門沒有迴應,景昕焦急的擰了幾下門把手,門反鎖。早上覺得陸歐陽是任性,現在才後知後覺陸歐陽情緒不對,他應該知道今天是父母離婚案開庭的日子。
“歐陽開門,把自己關在房間是女孩子纔會乾的事兒,你是男子漢,這麼做丟人!”
從小在沒愛的環境下長大,陸歐陽做的最多的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久而久之就成爲一種習慣,他很乖,在房間也不會搞破壞,後來傭人也不打擾,飯點的時送飯上去就是。遇到景昕後,有了想親近的人,他常常閉上的門才願意打開。
回答她的依舊是沉默,還有時不時的咚咚聲音,景昕蹙眉,不知道他在房間中搞什麼鬼,耳朵附在門上,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
耳畔好像還有幾聲鈴鐺的聲音,秀眉死死擰在一起,陸歐陽房間的東西不多,他的私人物品除了衣服就是整整一小書架的漫畫,景昕還未見過他有這類的玩具。
“陸媽,去把備用鑰匙拿來。”
景昕擔心,不管陸歐陽喜不喜歡魯馨雅,她都是給他生命的人,在他心中佔着足夠的分量。父母離婚,他傷心難過再在所難免。
“歐陽,鑰匙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中,是你把門打開,還是我來。你知道我最怕的是鑰匙在鎖中轉動的聲音,那好似魔鬼在啃噬着我的腦袋,很疼,很疼。歐陽你願意讓我承受這樣的折磨嗎?”
景昕語氣痛苦,感染力十足。
他開與她開,意義差的太遠。
陸歐陽的心中有一把心鎖,他必須自己掙脫桎梏才能走出心中最陰暗的地方,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想哭時哭,想笑時笑,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一不高興就把自己鎖在房間,不讓人靠近。
又等了一會,裡面又傳來幾聲咚咚的聲音,景昕用力扣了幾下門,“歐陽,如果我現在進去,等以後無論颳風下雨,我們的晨練都不會停歇。”
“你的意思是說以後如果天氣不好,我們也不會去健身房看鍛鍊嘍。”
話語還未落,陸歐陽一手拿着耳機一手扯開門,微長的頭髮凌亂,白裡透紅的臉上沁出薄汗,額前發尖被汗水粘連在一起。增添絲俏皮可愛。
景昕愣怔,這孩子臉上哪有一點傷心的痕跡,紅潤的脣瓣輕翹,那笑帶着幾分熟悉,跟陸華年算計別人時老狐狸樣的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幾聲悅耳的鈴鐺聲響起,景昕視線從輕擡,窗戶大開,風吹動躺在地上的紅色鈴鐺,鈴鐺未動,聲音清脆細小。鈴鐺四周躺着大到維尼熊,小到溜溜球,各式各樣的玩具。
“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景昕訝異,陸媽疑惑,兩人異口同聲發問。
“以前她給我買的,我把它偷偷帶來放在了牀底的行李箱中。”
陸歐陽調皮的對陸媽吐了吐舌頭,臉上難掩得意。好似在說,看吧,你每天打掃房間,在你眼皮底下你也沒有發現。
“看這亂的,我幫你收拾收拾。”
他口中的她是魯馨雅,別看他面上無異,景昕跟陸媽都知道他心裡應該很難過。
“收拾完以後丟掉,送給孤兒院也行。”
陸歐陽說的乾脆,手一揚手中的耳機連帶着MP3扔在地上,耳機與MP3脫離,勁爆的音樂聲傳來,陸歐陽赤着的腳丫通紅,景昕猜測剛剛咚咚的聲音是他隨着音樂在
動,發泄情緒。
景昕心疼的蹲下身子,查看他的腳。
“疼嗎?”
陸歐陽搖搖頭,臉上紅暈褪去,透出一抹不正常的白,剛纔運動太激烈,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景昕把他抱在牀上坐下,打來一盆溫水把他的腳放進去,陸媽收拾完,默默退了出去,臥室中除了水滴落盆中的聲音靜謐一片。
一滴溫熱的淚滴到景昕手上,景昕擡頭,陸歐陽擡起撐在牀上的手,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蒙着一層霧氣的眼中散發出一股讓人心疼的倔強。
“之前我一直認爲她給我買了那麼多玩具,她心裡還是有點愛着我的。現在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認爲,它就是我想象中的樣子。”陸歐陽一臉釋懷常舒口氣,“她不愛我,我也不喜歡她,我留着這些東西也沒用。從今以後,我就跟我爸,還有姐姐一起生活。”
小小的心一傷再傷,最終他把魯馨雅一點點從心中剔除。
“我們的歐陽好像長大了呢!”
“姐姐,你好惡心!”陸歐陽笑着躲開景昕對他彈來的洗腳水。
“噁心嗎?那我就讓你再噁心點。”景昕伸着爪子表情誇張的對着他的臉抹去,兩人鬧成一團。
沒吃早飯,剛纔在房間折騰那麼長時間,陸歐陽不一會眼皮就開始耷拉下來,躺在牀上乖乖睡去。
坐在旁邊幫他整理着凌亂的頭髮,小傢伙你最起碼比我幸運,你爹雖然不是很合格,起碼不會容忍別人欺負你。現在爲了你,還讓我跟他簽下合約,爲的就是讓你能好好長大成人。
景昕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躡手躡腳離開。躺在牀上熟睡的陸歐陽吧唧下嘴,臉上舒展開一個滿足的笑,睡夢中的他應該正在做一個美夢吧。
樓下客廳中,陸媽已經打開電視機坐在沙發上緊張的等待着。
“小少爺睡了?”
景昕點點頭把張長的頭髮抿到耳後,輕掃眼電視中法院門前豪車不斷涌進,記者雲集的畫面。
“來這邊坐下,一會就開始了。”
“不了,最近睡眠不足,喝點水上去補眠。”景昕捂着嘴秀氣的打個哈欠直奔冰箱,“陸媽,我的脈動呢?”
冰箱上層除了一些瓜果蔬菜,她放的果汁、可樂一些飲料不知所蹤。
“先生說常喝那些東西不好,讓李航給拿走了。”陸媽笑着解釋起身幫景昕倒了杯溫水,遞過。
景昕蹙眉,她從小就不太喜歡喝水,因爲這個閆素珍沒少罵過她,可是她還是改不掉,覺得從冰箱中拿出的水,冰冰涼涼的滑過喉間,那滋味就是一個字,爽!
“先生說的很對,白開水纔是最好的飲料。”陸媽把水遞給景昕後,並沒有立刻坐回原位而是拉着景昕的衣服,意思很明顯跟她一起去看陸華年庭審現場報道。
景昕無奈隨着她坐下,陸華年跟魯馨雅兩人一直都沒有出現在記者所拍的畫面中。不知那麼多天沒有動靜的魯馨雅會不會在庭審現場放狠招。不過,這不是她該擔心的,她只要安靜的當個事不入心的旁觀者就行。
“老爺較夫人年長很多,兩人當年也是聯姻,夫人心有所屬,跟老爺結婚一年多還對他冷冰冰的,對先生自然也喜歡不了哪去。一出生就交給我照顧,她基本上幾天都不看一眼,每天出去跟一幫姐妹購物打麻將,過着以前沒結婚時候的生活。老爺也隨着她,不管她的要求如何,老爺幾乎有求必應。他年齡大些,人成熟,想的也周到,對夫人關懷備至,久而久之被一個人寵着,感情自然也就有了。夫人對先生的態度也開始改觀,先生孤僻的性格卻沒有絲毫好轉。”說到這裡,陸媽停頓下,掃了眼樓上,“如果小少爺沒有遇見你,估計也會和先生一樣長到十幾歲遇到人連個招呼都不願意打。”
“這是緣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以前她還能把感情分在父親身上一部分,現在父親走了,她多餘的感情和精力全部都給擾亂她生活的小傢伙。
“先生上初中時,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他變了,竟然會笑了。我當時就覺得他應該是在學校遇到投緣的人了。有天我給他收拾房間,看到他跟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孩親密合影時,我很欣慰,先生肯跟除了魯少爺和林少爺之外的人交朋友了。後來幾年,先生在一點點改變,老爺夫人都很高興。直到後來陸家發生一件大事,還記得那天,天色陰沉,不久後大雨傾盆,先生被幾個人壓着跪在老宅祠堂門口,他嘶聲力竭的喊着放開他,放開他。他是我一手帶大的,看着他當時的模樣,我心疼的難以言喻,跪在雨中求老爺夫人,當時老爺和夫人都很生氣,沒有任何反應,先生在磅礴雨中淋了半個多小時,才停止掙扎。說了句只要不傷害他,他什麼都答應後,倒在地上。之後先生娶了魯小姐,婚禮當天在化妝室中,我親眼看到他打了魯小姐一巴掌。我從未看過先生打人,還是個女人,我覺得當時先生也是氣極。還有一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當年先生跟曹鬱戈的事情是從魯少爺那裡傳出來的,消息傳出後,不僅陸家地震。曹鬱戈的父母離奇死亡,曹鬱戈也被人打的住院。我猜測先生之所以打魯小姐,應該是她教唆的魯辰硯。”
“陸媽這些都是陸家的辛密,你跟我說那麼多有些不合適。” 景昕低頭輕笑着吹着杯中的水,陸媽跟她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告訴她陸華年他跟陸歐陽童年相似,也是可憐人。他對癡情的魯馨雅這般絕情並不是他生來冷情而是另有原因。
陸媽不再說話,屏幕上亂糟糟的畫面已經消失,轉到莊嚴的法庭之上,讓景昕意外的是早早出去的陸華年並未出現,魯馨雅也只是請了代理律師,反倒是旁觀席上坐無虛席。
法官宣讀了陸華年的離婚訴狀,詢問魯馨雅的代理律師有沒有異議。
“魯馨雅女士讓我轉達,既然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就不要再彼此傷害,她同意離婚,但必須拿回她該得的,她在陸豐工作八年,創造的價值有目共睹,她想在離婚後分得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佔不到陸豐股份的一半,行事不了支配權,在旁人看來不多,覺得魯馨雅只想當個股東年底分紅。景
昕卻心知肚明,在陸豐八年,魯馨雅絕對通過她的方式購買到不少陸豐的股份再加上這百分之三十五······
景昕搖搖頭,明面上陸豐還是陸家的,實則早就成了魯馨雅的囊中之物。
“魯小姐面上說的好,實際上是在逼先生,陸豐市老爺一輩子心血。爲了它,老爺的身子都給拖垮了,他不會捨得給魯小姐那麼多。”
“陸家老爺已經把陸豐給了陸華年?”景昕蹙眉,陸華年一直都不把陸豐當作一回事,裡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倘若陸良根本就沒有把陸豐移交給陸華年,陸豐就不算是陸華年跟魯馨雅的共同財產,魯馨雅沒有權利進行分割。
陸媽搖頭,她只是陸家的保姆,主人說的時候她能聽到的就聽,不能聽的,不可以問。而且她早已離開陸家老宅多年,這些事情她就更不清楚了。
接下來的庭審就是雙方律師辯論,不知是不是因爲當初答應她不再拿孩子說事,陸華年並沒有讓律師在法庭上出示陸歐陽她的親子鑑定,律師主要強調兩人感情不合,分居八年。陸華年願意用把股票兌換成同價值的錢作爲作爲魯馨雅八年爲陸家付出的補償。
魯馨雅那方不同意,陸華年這邊也只能搬出陸豐的支配權還在溫良手中的證據。
庭審無聊,景昕的目光在旁觀席上掃視一圈,忽然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闖進眼簾景,景昕不自覺多看了他幾眼。在腦中搜尋一圈也沒有想起在哪裡見過他。
“那是先生的堂弟陸華宇,父母早逝,沒出國之前一直住在陸家老宅,人比先生開朗,跟老爺夫人感情挺好。”
“跟陸華年呢?”
沒有聽到她說陸華年,景昕潛意識問道。
“兩人關係不算太親近。應該這樣說,先生除了極個別的,跟誰的關係也都冷冰冰的。”
陸媽這話挺對,景昕贊同,第一次庭審在雙方僵持不下,法官出面調解遭到魯馨雅一方當面拒絕,言外之意,除了給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婚,魯馨雅是不會離的。
法官宣佈休庭,合議庭審議。再次開庭時,陸華年那邊的律師轉告法官,陸豐董事長已經同意拿出股份給魯馨雅。
景昕撇嘴,敢情陸華年去找自家老爹去了。不知道兩人是私底下達成交易,還是陸華年以強硬的態度氣的自家老爹吐血纔開口答應。
“老爺這次想的挺開,錢再多,也沒家裡和和美美的好。”
已知道結果,景昕喝掉杯中冷掉的水,跟陸媽打聲招呼上樓,剛欲回房,想到陸歐陽早上沒吃飯,調轉方向。
陸華年當天晚上沒有會回別墅,晚餐時看着對面空蕩蕩的座位景昕有那麼一刻的不適應,下一秒眼中閃過不屑,終於擺脫桎梏他八年的枷鎖,此時此刻已經樂得找不着北,找地兒逍遙去了。
“門前好多記者,先生應該怕麻煩纔沒回來。”
剛纔睡覺的時候聽到陸媽的呵斥聲,原來是針對那些記者的。估計最近幾天都不能去遠洋,景昕小臉一垮,再去上班,又得給領導請去喝茶。
夜幕降臨,景昕沒開燈,站在窗前看着守在門外鍥而不捨的記者,瞬間沒了心情,扯上窗簾,明亮月光被擋在外面,景昕拍開暖燈,打開筆記本看着劉叔給她傳來的物流公司的收支近況,與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盈利不多,有結餘,相比她投進去的錢是九牛一毛。
景昕雙手交握抵住下巴,如果想要物流公司繼續走下去要拓展新的客戶才行,這麼半死不活的,當初留下它也沒有任何意義。撥通劉叔電話交代着,她現在手中還有餘錢,找一些業務員跑跑業務,拉攏客戶,提高公司業績。
“劉叔,客戶可以拉來,但不能只做一次買賣,給你們提供良好服務的同時給他們適當給些優惠,或者像商場做活動時給他們附送些東西,拉攏住他們的心,讓他們成爲我們的老客戶。”
“好,明天我就找你說的來做,現在生意都不好乾,也必須想點新的法子。”
“現在網絡發達,年輕人都喜歡不出家門買東西,物流生意還不算太難,只要用心經營,應該會好的。儘量儘快找齊業務員,最好是有經驗的。”
現在很多人浮躁,幹一件事情幹不好,撂挑子不幹是常有的事。有經驗的業務員大都明白業務剛開始難跑,只有吃的了苦才能拿出業績。
收了線,景昕開始在淘寶上逛着,淘寶上的商家很多都有固定的物流,如果能把這一塊搞定,利潤可觀。但她自認她沒有三寸不爛之舌,這些只能交給她未來的業務團。
景昕整整在別墅中足不出戶三天,門前的記者才散去,宋潔打電話告訴她遠洋門前的記者也像打了滅蟲劑樣消失的一乾二淨,景昕才拒絕李航相送再次踏出別墅,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她覺得活着真好,自由真好。
每天早上陪着陸歐陽晨練,景昕的身體也跟着好了不少,活力十足向公交站臺進發。
直覺總有人跟着,景昕停下腳步,猛地回頭,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普桑車窗半敞,待景昕回頭後不久稍微加快速度與景昕平起而行。
景昕的目光隨着車在動着,後座位上車窗緩緩下落,景然帶着大墨鏡,臉色蒼白,絲毫沒有血色,下巴比以前尖了不少,長髮披散肩頭,黑色的衣服連着她的脖子也包裹住,詭異陰森。
“妹妹,好久不見,挺想得慌的。不久就要嫁進豪門了吧。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沒想到卻讓你實現了。其實這一切你還要歸功於我,你說對不對?”
景然嘴角含笑,聲音平靜,絲毫都沒有之前驕縱和囂張,彷彿一些日子突然變了一個人。景昕蹙緊雙眉不語,不知道她要玩什麼把戲。
“我今天來找你,是要告訴你,我要離開這裡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三十出頭才覺得自己學的東西太少,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再見了妹妹,希望再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能這麼光鮮亮麗。”
隨着她的話語落下,車子猛地向前躥去,景昕停留原地看着遠去的車子眼睛危險眯起,抓緊手中的包疾步向前走去,還剛在站臺站定,幾天沒回家的陸華年發短信讓她去會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