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宜之計?”
陸華年不語,景昕低下頭不再去看他一成不變的臉色,整理着襯衫上的褶皺,這身衣服還是第一次來環山別墅過夜的時候留在那裡的。他沒扔,還幫她洗好放在衣櫥中。她寧願相信他是有那麼一點兒喜歡她纔會這樣做的。
倘若是虛情假意能想的那般周到,他的心思得縝密到多可怕的境地!
“他一時半會醒不了,你在這裡守着,我去買點吃的。”
“他是你爸應該你守。”
景昕拉住他的胳膊,轉身奔向電梯,電梯空蕩,靜悄無聲。景昕挺直脊背,深吸,淺吐。忽視掉胸口的沉悶感,嘴角輕揚。又沒打算跟他結婚,深究那些幹什麼!
已經是吃下午飯時間,醫院食堂三三兩兩員工坐在一起邊吃飯邊聊天,景昕找着一個靠窗的地兒坐下,低着頭,悶悶的吃着飯。
“飯菜不合口?”
對面多了個餐盤,聽聲音是魯辰硯的,景昕未擡頭,繼續緩慢吃飯的動作。的確如魯辰硯說的那般,胃中空空,她卻沒有任何飢餓感,如果不是胃餓的抽疼,她也不會在咽毒藥。
“嚐嚐糖醋排骨,食堂這個做的挺正宗,比你選的這些清水煮的要好吃。”
魯辰硯也不在意景昕的態度,夾了一筷子的排骨放在她的白米飯上。
“來,昕昕,嚐嚐你媽做的糖醋排骨,這可是專門爲你考上大學做的。”
“是啊,我是覺得她以後考上大學就離我遠些,就不用常常見到她了。”
餐桌上面對着滿滿一大桌子菜,景昕調動起來的食慾瞬間消失乾淨,原來母親那麼討厭她。
往事掠過腦海,唯一疼愛她的父親音容笑貌那麼的栩栩如生,而她卻觸摸不到,一滴淚低落在排骨上,景昕夾起扔在桌上。
“我不好這一口。”
胃脹疼,景昕口中咀嚼食物的動作慢了下來,緩緩擡頭看向陰沉的窗外,剛剛還好好的天氣突然變了,雨拍打在窗上發出聲聲沉悶聲響。放下筷子,望着在雨中奔跑的行人,誰都有苦惱,比如他們此時就很想早個躲雨的地兒。而她的苦惱在別人的眼中就是幸運,可以嫁進豪門,不愁吃喝,光鮮亮麗的過完下半輩子。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你的心事說給我聽聽。”
“說給你聽,我還不如去找個心理醫生呢。”
“平常沒病的人見見心理醫生,聊聊天,心理也會好上很多。”
不得不說魯辰硯的脾氣很好,不管景昕說什麼,他臉上一直掛着溫和的笑容。他的笑不同於陸華年的冷,陸華宇算計,林翌初的痞裡痞氣,是發自內心的那種,自然隨和。
外面雨越下越大,景昕沒有離開,回去面對陸華年還不如在這裡看雨來的舒坦。
魯辰硯也沒走,一直默默坐在景昕對面。
“你不用上班?”
“晚上沒有手術,我是覺得自己在家面對空蕩蕩的房子無聊,才留下來的,醫院人多熱鬧些。”
景昕輕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喜歡醫院,就連閆素珍在醫院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人,有時候都會說,聞到福爾馬林的味道就想吐。
“爲什麼不跟父母住在一起?”
魯辰硯不似一般富二代自帶優越感,人平和,景昕受到他的感染,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隨口問道。
“跟他們住在一起除了催婚就是讓我接手魯氏,整天耳邊好似在響着緊箍咒,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魯辰硯一臉後怕的表情。
“到了適婚的年紀,家人一般都會催,很正常。”他表情誇張,景昕臉上笑意加深。
“你呢,有沒有想過跟阿年結婚?”
景昕臉上的笑容驟然收起,起身欲走。
“我跟他一起長大,除了曹鬱戈,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能影響到他的情緒,我覺得他是喜歡你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罷了。阿年他是好男人,跟他結婚應該不錯。”
“魯辰硯你很奇怪,就算是當年做了對不起陸華年的事情,你姐姐被欺負你袖手旁觀也就罷了,現在還來撮合我跟陸華年,你腦袋沒被門夾吧。”
陸華年喜不喜歡她,她不知道。只覺得魯辰硯的態度太讓人捉摸不透。
“是我姐執意嫁給他,就算是落得這樣的結果,也只能怪她自己。至於對阿年,我確實是有太多的愧疚。”
“你有愧就跟我沒有一點兒關係,你不能明知道前面是個坑,爲了你心理好受些,就把我推進去。”
景昕冷冷掃了眼面色依舊溫和的魯辰硯奔向外面的雨幕中。
忽然頭頂的雨消失,頭頂多了件外套搭成的傘,魯辰硯追了上來。
“如果剛纔說的那些話讓你不舒服,我收回。”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是想收就收的,你們每個人的刻意靠近都是別有目的。”景昕腳步未停,“你在國外呆了八年,陸華年前腳回來,你後腳回國,我覺得你心中的愧疚已經干擾到你的正常生活,你也得去找個心理醫生幫忙排解下。”
“我一直都在看心理醫生,但是有的事情就像一座山壓在我的心頭,不管我多努力想把它移開,它還是穩穩在那裡不動。八年了,這次回國,我終於看到了一絲解脫的希望。”
兩人踏着雨水,一路跑到大廳前,魯辰硯目光灼灼的看着景昕。
“我不是你的救世主,我突然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兒。”
景昕眼中閃過狡黠,踮起腳在他耳邊低語句,轉身再次衝進雨幕,向後面的住院部跑去,魯辰硯愣怔在原地,臉上溫和的表情不復存在。
豆大的雨點不斷砸落,景昕臉上的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始終沒有消失,來到加護病房的時候,身上已經全部溼透,雨水不斷順着庫管低落。
陸華麗一看,趕緊催促陸華年帶着景昕去換身衣服。
“天氣忽熱忽冷最容易感冒,還剛懷孕,感冒了可能會影響到孩子。”
“什麼孩子?”
陸華年蹙眉,語氣帶着絲不易察覺急切。
“還什麼孩子,自己做的事情不會不知道吧。我跟嫂子說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讓你跟她結婚。”陸華麗碰了碰他的胳膊,視線落在景昕的肚子上。
景昕心中七上八下,她注意力一直放在陸華年身上,沒有想象中怒不可遏的質問。目光放在她肚子上幾分鐘後,脫掉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跟陸華麗說了聲,闊步帶着景昕進了電梯。
外套上殘留着他身上的餘溫,不但沒有溫暖她的心,還讓他寒徹骨髓。聽到能讓父母答應跟她結婚,他竟然連詢問一聲孩子是誰的都不曾。
“你當真那麼想給歐陽一個家?”
被陸華年攬在臂彎中的景昕低着頭出神看着腳邊的一灘水漬,臉上的表情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我欠他的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一個家。”
“既然答應把我留在身邊,爲什麼還要我籤那份合同,多此一舉。”
“商家合作,經過磨合後,如果覺得滿意會改簽終身合同。”
“那是你單方面覺得,我對你不滿意的地方太多,所以我們只能是一次的買賣。”景昕仰臉,眼中目光堅絕。
“不滿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來,我們協商解決。”
陸華年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大有找個咖啡廳我們坐下好好談談的架勢。
“你自己的缺陷還要我提醒嗎?就算你是雙性戀又能怎樣,我不會出賣自己的婚姻,跟一個別有目的的人過一輩子。”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
陸華年攥緊她的胳膊,深邃的五官結冰。
“陸華年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人。不要以爲我喜歡歐陽,就不忍心傷害他,倘若你逼我,我也不知道會對他做出怎樣的事來。”
“你敢!”
電梯的門開開合合,兩人始終沒出去,陸華年把她抵在電梯壁上,胳膊抵住在她的胸前,眼中警告外溢。
“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現在孑然一身,大不了一條命,我沒什麼可怕的。”景昕眉眼臉上皆是冷笑。
“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呢?你就不打算給他一個家?”
她說的話很對,目前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軟肋,陸華年猛挫幾下後槽牙,世界上最難搞的就是她這樣的。
“哪有孩子,就算是有我也沒打算要。”
“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聞言,陸華年突然像頭被惹毛的獅子般,手卡住景昕的脖子,剛欲進電梯的人慌忙停下腳步,門再次關上。
“有,我也沒打算要!”景昕笑着一字一頓的說道。陸華年你可真行,爲了能給陸歐陽一個家,你都能接納一個不屬於你的孩子。
掐着她脖子的手倏然收緊,景昕痛苦呻吟聲,肺部嚴重缺氧,景昕有種快要窒息過去感覺。
就在她覺得要暈過去的時候,陸華年緩緩鬆開手,把渾身癱軟的景昕攬在懷中,“如果有,你敢私自流了,老子一定刨了你父母的墳。”
“陸華年你怎不去死!”
蔫蔫的女人被他的話語一刺激好似打了雞血般,擡手對着他的臉打去,陸華年倒是不躲不避,生生捱了她一巴掌。
“如果覺得不解氣,再來幾下也沒關係。”
發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幾秒後重重放回身邊,銀牙緊咬,拿已故的人威脅,陸華年你還能不能再卑鄙點。
電梯的門再次打開,陸華年手攬住她的腰走出電梯。雨,依舊傾盆而下,陸華年彎身抱起她闊步奔向地下停車場,大手把她的頭按在懷中,頎長的身子微傾幫她擋住不斷砸落的雨點。
一進入車中,陸華年打開暖風,快去啓動車子奔向離醫院不遠的學區別墅。
昨天沒見到景昕的陸歐陽坐在客廳中,腦袋不時從漫畫書中擡起看向緊閉的鐵門,在客廳陪他的陸媽想跟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陸奶奶,今天姐姐會回來嗎?”
“應該會吧。不然,我打電話幫你問問?”
陸歐陽搖搖頭,今天一放學他就打了好幾遍都沒有人接。以前看的津津有味的漫畫,今天卻一點兒都提不起興趣,蔫頭耷腦的上樓。
他剛欲關門,喇叭聲傳過,黑亮的眼睛填滿欣喜,咚咚從樓上跑下,隔着雨幕看着在鐵門外停下的車子,陸歐陽急忙去給他們開門,跑到客廳外才想起沒拿傘,又快速轉身,陸媽正好迎面走來。陸歐陽伸手拿過,興沖沖向鐵門跑去。
“他見到你回來很高興。”
“可我現在卻不想見到他。”雨刷不停的刮過玻璃,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景昕看着不斷向車子奔來的陸歐陽,他臉上的笑就像在雨幕中開出絢麗的花,耀眼美麗,牽動着她的心,嘴上卻話不對心。
“逼你的人是我,不是他。我可以容忍你對我做任何事,請你不要傷害一個孩子。”
陸歐陽拉開鐵門站在一邊,對着坐在車中的景昕揮揮手,眼睛彎彎,模樣霎時可愛。倘若陸華年剛纔威脅她,她說不定還能狠下心,一個請字讓她剛硬起的心軟了下來。
陸華年把車開到廳前,讓景昕先下車,陸歐陽關上門,快去跑了過來,踮着腳用力舉着傘幫景昕擋住不斷砸下的雨,雨大,他瘦弱的身子已經大半個,褲管也溼了好大一截,望着他臉上的笑,景昕的鼻子酸酸的,接過他手中的傘,牽起他的手。
“怎麼渾身都溼了,趕緊去房間洗個熱水澡,我去幫你熬碗薑湯。”等候在客廳外的陸媽慌忙奔向廚房。
陸歐陽也不纏着景昕把她向房間中推了推,見他懂事的模樣,景昕不禁回身用力抱了他一下,“你身上也溼了,去把衣服換了。”
“好,我們比賽,看誰快一點。”
陸歐陽對景昕扮了一個鬼臉,跑向隔壁。陸歐陽換好衣服,一直賴在景昕房間中,直到十點多的時候才被陸華年交會房間,喝下薑湯後,胃中暖暖的,整
個人舒服不少。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景昕身心俱疲,睏意開始一點點吞噬掉她腦中紛雜的思緒,合上沉重眼皮。
房門外,陸華年擡頭欲敲門,掃了眼腕錶,夜已深,她估計已睡下。擰了擰門把手,門反鎖上,薄脣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帶着幾分無奈。酒店不鎖,出租屋不鎖,單單在別墅記得。
轉身回書房,眨眼工夫折返回來,手中多了把明晃晃的鑰匙,輕手輕腳開門,連關門的聲音都比平常要輕上很多。
陸媽患有嚴重失眠,這個時間還未入睡,剛好把陸華年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經歷世事滄桑的人眼中滿是欣慰。忽然,眼中閃過一抹光亮,反正也睡不着,陸媽乾脆進了廚房。
翌日早上想着會所的案子暫時停工,她該跟蔣毅報備後,回公司上班。
早早起牀進了浴室,鏡子前,景昕剛擠上牙膏,餘光瞥見鏡子自己,手上動作停下,臉向鏡子面前湊了湊,被疤哥打破的嘴角邊緣出抹着黃色藥膏。張了張嘴試試,疼痛感已經減輕很多。
景昕抿了抿脣,若有所思的刷牙收拾自己,臨出門時,她專門看了眼鎖的好好的門。
“陸媽昨天晚上我睡下後你進我的房間沒?”
吃早餐時,景昕回身對正在廚房中收拾的陸媽問道。
“我睡眠不好,可是沒夢遊的習慣。”陸媽從廚房中探出頭,笑着回答。
“那就奇怪了。”
不光是嘴角,她穿鞋的時候發現腳上的傷處也上了藥,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陸華年。只是對面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特殊的表現,緩慢翻看雜誌,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會所的案子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解決?如果時間長些,我先遠洋上班。”
“可以,等解決了我會通知你。李航會接送你上下班。”陸華年放下雜誌,面前的早餐未動,接了個電話緩慢放下半挽的袖子起身,“聽話少受罪。”
景昕當然明白他下半句的意思,用力咬了鬆軟的麪包。
好些天沒來遠洋,景昕有種第一天來的感覺。
“這麼快就成了養尊處優的闊太太了,這麼多天難得見你一面啊。”
這話如果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景昕絕對以爲會是挖苦嘲諷,宋潔就不一樣了,她沒有惡意,最多就是打趣。
“你想見我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兒。”景昕幫一來公司就進入工作狀態的宋潔倒了杯水,“最近公司沒出現什麼大事吧。”
“除了咱們的李董兩三天光顧一次,沒其他特別的。”
“這男人,還真被胡蝶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耳根子這麼軟,不知道是怎樣積累了那麼多的財富。”景昕對李成嗤之以鼻,先不說他出軌胡蝶,就憑他因爲一個女人對他公司員工栽贓陷害,步步緊逼,這人就沒有掌控大局的胸懷,能混到如今的位置,景昕很是好奇。
“很多人都是年輕的時候把聰明才智都用完了,老的時候就接近癡呆。這也是爲什麼很多企業家會在年老的時候,人財兩空的原因。依李董來這裡的頻率來看,他是不好好整你一頓不罷休,你在公司注意些,工作上不要出任何紕漏。”
一上午很平靜,蔣毅給她安排一個三室一廳的私人住宅裝修,她跟客戶聯繫下,下午兩點見面談談他們對房子裝修的要求。
景昕是一個一工作起來就忘記時間的人,午飯沒吃,一點的時候,宋潔敲了敲桌子。
“現在一點十分,你應該先去吃點飯,再去見客戶,省的跟客戶約談的時候,看見吃的喝的嚥唾沫,嚇到人家。”
景昕點頭,簡單收拾下桌子,宋潔就是這樣,明明是關心人也不會明說。
“宋潔,我覺得你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點,我挺看不上的。喜歡一個人就去追啊,放在心裡人家永遠都不會知道的。”站在玻璃門前,景昕對着宋潔擠眉弄眼。
“胡說八道什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喜歡的人了?”
宋潔手輕點幾下鼠標,眼睛一直盯着電腦屏幕。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就被跟我裝了。平常看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怎麼一對上感情就成慫包了?我告訴你,如果我喜歡上陸華年,彎的也好,直的也罷,我都要收了他。”景昕對她一揚下巴,給宋潔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給你幾天時間攢勇氣,如果還遲遲沒動作,我就告訴全公司的人你暗戀······”
景昕快速拉上門躲開宋潔扔過來的筆記本,在窗外對她吐了吐舌頭,抱着資料袋奔向電梯。
寫字樓外,昨天還狂風暴雨,今天陽光很好,景昕把資料袋放在頭上擋住刺目陽光。
“你怎麼在這?”景昕望着停在面前的黑色寶馬,黑超遮面的魯辰硯出現在視線中。
“等你,方便嗎?我想跟你聊聊關於你昨天說的話。”
“我現在要去吃飯,等下還要去見個客戶,沒時間。”景昕眉眼含笑,看了眼腕錶。
“我可以等,去哪?我送你。”
“好啊,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你呢。忘了問,你是不是除了在家,就是在醫院啊?”
景昕聞言,高興的繞過車子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一改之前的疏離變身話嘮。
“你,你不會來真的吧。”魯辰硯握着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溫和的笑微僵。
“當然是真的,着還能有假?不是要送我嗎?走吧。”景昕繫好安全帶,撥弄系他掛在反光鏡上面的中國結的流蘇,整個人狀態很是放鬆。
魯辰硯眉頭輕皺下,載着她去她指定的餐廳。
“你是想拉我下水?”
“你本來不就在水中嗎?還需要我拉?”
景昕臉上笑容加深,魯辰硯無奈搖頭。
“小硯你怎麼跟她在一起?”
兩人還剛進旋轉門,魯馨雅迎面走來,景昕向魯辰硯身邊靠了靠,來的正好。你們每個人都想算計我,那還不如我來幫你們把水攪渾了,而且還是越渾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