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纔是鬼物肆虐邪惡作祟的始作俑者?
真相令我們都是面面相覷,畢竟一直以來,陰差都是捍衛地府秩序的人,而且他們身份超然,基本上等同長生不死,只要十八層地獄在,他們就永遠存在。
所以,陰差基本上是無慾無求的,極少插手任何事務。
“徐志強他現在怎樣了?你們沒有派人走陰,將他的事情告知地府的人嗎?”趙胭脂忍不住追問。
徐福祥喟嘆:“走陰?我們的話,誰會信吶。去誣衊一名人緣很好的陰差,而且以活人身份,那不是搞笑嘛。何況,他做得天衣無縫,根本就沒有走漏半點風聲。沒有人會願意理會咱們的……”
我也很容易理解徐福祥的意思,走陰的人,就像那些偷渡的走私犯、毒梟之流的傢伙,簡單地說無非就是一些罪犯罷了,哪裡夠格去檢舉陰差那種地府公務員?罪犯誣衊警察,誰會信我們?
“他吞噬你們的陽壽,圖什麼?”我說。
徐福祥深深地看向我,冷冷道:“轉世重生,逆天改命,冥府歸來!”
話音未落,徐福祥忽然雙眸就空蕩蕩的,瞳仁消失,眼球變得漆黑如墨,然後他行屍走肉一般,木然地站起身體,一言不發地向着樓梯走去。
我們都不禁愕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
但緊接着,徐福祥身旁的一名保鏢咆哮起來:“壞了,他是想去樓頂……跳樓自殺啊!我看過公司的監控錄像,先前跳樓死掉的那名保安,臨終前就是跟他一模一樣的。”
我們悚然而驚,立馬衝出去妨礙他,擋住他的去路。
但徐福祥竟是彪悍地從腰間卸下一柄狗腿刀和一隻電棍,他手裡的電棍可不是一般保安佩戴的那種樣子貨,開關一推,就滋滋地有電流聲響,把我們都嚇得只能後撤。
“糟糕,現在該怎麼辦?”一衆保安驚疑地看向徐福祥,而他將我們逼退後,直接就衝入電梯間,獨自按了通往頂樓的按鈕。
“蠢貨!”我立馬一把揪住一個保安的衣領,咆哮起來,“斷電啊!把他卡在電梯裡,那樣他就沒地方去了。其餘人立刻跟我跑樓梯,先去頂樓等着。”
“……好,我就去照做。”保安醒神以後,慌慌張張地去拉下電閘,頓時公司中就傳來一些抱怨的噪音,而我們顧不得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直接衝上樓去。
僅僅是3分鐘後,一名保安抓起對講機,露出驚駭的神情,對我們說:“電閘明明已經拉下來了,咱們公司的其餘設備也都停轉了,但詭異的是,電梯竟然恢復工作了,它依舊能夠動,而且,現在正衝向頂樓!”
我們全都驚駭欲絕,心知那必然是有鬼怪作祟,那種超自然的靈異事件,一定是想將徐福祥殺掉!!!
他泄漏一些陰差的機密給我們,必然激怒了幕後真兇,因此他先下手爲強,唯恐泄露消息,所以才急不可耐地在衆目睽睽下下殺手,要將徐福祥一舉幹掉。
這種行爲中,八成摻和着耀武揚威的心態,展現他恐怖的力量,想令我們徹底絕望。
我擰緊雙眉,幸虧這些日子我的體能很強鍛鍊有效,加上天賦異稟,所以氣喘吁吁地先電梯一步來到頂樓。
黑漆漆的夜幕中,極爲靜謐,黑暗的志強拆遷公司中,只有電梯的燈光在閃爍,猶如惡魔的眼球忽明忽滅。
我從兜裡掏出一張鎮鬼符,又捏緊兩張雷電符,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胖子也緊隨其後,扛着從樓梯走道弄來的消防斧,接下來是那一羣拆遷公司的保安們,他們既然是混黑道的,也的確有點體能,不是花拳繡腿。
此時此刻,電梯門轟然敞開,徐福祥木然地向大樓邊緣走去,眼神已經是完全的漆黑,半點靈動都沒有。
“攔住總經理!”一名保安吶喊,直接衝上去攔腰抱住徐福祥,但古怪的是他竟然變得力大無窮,一把就將保安推搡得站不穩摔個狗啃泥,踉蹌倒地,半晌爬不起來。
接着又有倆保安,拼命地上去保住他的,企圖拽住他。
但他卻是格狠地一刀插在保安的肩膀上,面露兇狠,簡直是要殺人一樣。那種而血腥的姿態,頓時就嚇住了所有的保安,再沒有人肯上去。畢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他們可沒有替徐福祥去死的覺悟,又不是啥親戚,哪能親密到那份上?
我很清楚等徐福祥走到樓的邊緣,他就會縱身,一躍而下,屆時陰差的秘密又能隱藏起來,而知情者,多半會一個個離奇地蹊蹺死去,最終他很可能得逞。
那樣的話,我們一羣已經被捲入漩渦的人,怕是也將必死無疑。
所以我橫下心來,直接猛衝上去,將鎮鬼符啪嘰地拍在他的腦門上。
那張鎮鬼符,是我的得意作品,繪製得非常精細而完美,絕對是質量上乘,儘管跟茅山出品的那些極品沒法比,卻也能夠對付一些強悍的鬼物。
果然!
令我欣喜若狂的是徐福祥竟然停住腳步,沒有再挪動,跟所有被鎮鬼符定住的鬼魅一般無二,那令我暗爽不已,再度掏出兩張鎮鬼符,貼在他的左膀右臂上。
這時候,趙胭脂趕到,翹起拇指對我笑道:“看來你進步很快啊,竟然能夠解決掉被附身的徐福祥。很好……”
“好”字尚堵在喉嚨口時,徐福祥驟然轉身,咧嘴衝我們獰笑,彷彿帶着一股子嘲弄,鄙視不自量力的我們,然後它身上貼着的三張鎮鬼符就無火自燃,化爲綠油油的磷火,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目眥欲裂,心中挫敗感非常濃烈。上一回,我跟鬼嬰拼命時,它就能把我的鎮鬼符當成乾糧,輕而易舉地嚼食殆盡,何止是恐怖驚悚?
現在,又碰上免疫我鎮鬼符的傢伙。
“鎮鬼符畢竟是初級符文,你修爲又淺陋,很正常。”軒轅老爺子寬慰我。
“師父,我……”我又是鬱悶又是難堪,想必臉色也是佈滿陰霾黑如鍋底。
“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快攔住他!既然那個幕後兇手如此張狂,竟然肆無忌憚地當着所有人的面逼死徐福祥,那必然是因爲徐福祥知道的內幕對他很有威脅。所以,兇手越想抹殺他,我們就越該保住他!”軒轅老爺子又是出聲提醒我。
我心中火急火燎,知道他說的對,但鎮鬼符既然已經無效,那我又能如何呢?
雷電符?那玩意對活人也危害極大,很可能將人劈死啊,若非如此,上回鬼嬰豈能那樣忌憚?
我如果將徐福祥劈死的話,豈非讓幕後操縱他的兇手如意了?而且,我也會背上殺人罪啊!
澀然苦笑的我,竟是隻能停在原地,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瞧着徐福祥一步步走向志強保全公司大廈的頂樓邊緣,他的右手也已經按在欄杆上,正準備攀爬上去,然後……便是一躍而下,摔得腦漿炸裂血肉爆濺!!!
怎麼辦?
怎麼辦?
“王曉,掩護我!幫我稍微騷擾他一下!”這時候,胖子狂吼,將我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我一咬牙,見胖子已經有主意,雖說我對此已經不抱希望,但依舊是出於對同伴的信賴,決意殊死一搏,因此我激活掌中的雷電符,但卻是減少法力,只保留一絲微弱的閃電,射入徐福祥的身體。
我萬萬沒想到,那一縷微弱電光竟然有奇效,成功麻痹了徐福祥的身體。
而此時此刻,胖子呼哧,臉色漲紅,已然揮舞着那柄他帶上來的消防斧狠狠地砸了下去!
我目眥欲裂,以爲胖子瘋了,因爲他竟是發狂地打瘸了徐福祥的,而且絕對是粉碎性骨折以上的恐怖創傷!!!
“混蛋胖子你幹嘛?想謀殺我們總經理嗎?”一個保鏢罵罵咧咧的,直接從兜裡掏出一把自制手槍瞄準胖子的腦袋。這個舉動把我們仨都驚呆了,誰能想到這些黑社會的混球竟然有槍械……難怪是本地一霸啊,猖獗得要死。
胖子卻是眼神一亮,立馬咆哮着衝他怒吼:“蠢貨!笨蛋!你們經理被鬼上身,即將跳樓尋死,我們都已經沒啥法子了,爲今之計,只有打斷他的,讓他沒法再走半步!你有槍,還不瞄準他的膝蓋?”
那名保鏢很顯然是徐福祥的心腹,他的黑西裝,比其他人高檔得多,而被胖子一訓斥,他也是恍然醒悟,立刻調轉槍口。
這時候胖子已經成功打瘸徐福祥的,但他也已經來到大樓的邊緣,雙手牢牢地按在欄杆上,正靠雙手往上爬。
“打斷他的手啊!”
胖子驚怒道,沒想到附身的鬼如此頑強,哪怕徐福祥僅剩雙手也得將他送入地府。
那名保鏢的手一再哆嗦,卻是不敢射擊,嘴脣顫抖着說:“我們的土槍都是自己找師傅用機牀加工的,是一些老款,瞄準器很弱,他的手跟頭那麼近,萬一我打偏的話,就可能把他一槍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