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雪來到後臺,立刻不停有人向她恭喜。︾,
“靜雪,你今天的舞蹈太出色了,歌也唱得這麼好聽,你還讓我們以後怎麼混?”
“真沒想到,靜雪你的基本功那麼好,比那些只有花花架子,靠臉蛋上位的人強多了。”
“靜雪,恭喜你,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
靜雪對每一個恭喜她的人連連道謝。
大概是因爲陳婉儀對她的態度,這幾天下來,團隊的人對她都非常客氣。
再加上剛纔靜雪在舞臺上的出色表演,使得他們對靜雪的前途更加看好。
自身條件那麼好,之前也是非常成功,又有陳婉儀這樣的朋友姐妹,真是想不大紅大紫都難。
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這方面的眼光都查不到哪裡去。
靜雪來到後臺更衣室,換了衣服,一出門就看見阿標正在門外等她。
“小雪,恭喜你。”阿標迎了上來,一臉興奮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演唱會還沒有結束,我就已經接到好幾個想要了解你情況的電話。”
“這還只是因爲他們知道我以前是你的化妝師,關係不錯。你看吧,等過兩天,他們找到你的聯繫方式了,片約肯定會如雪片一樣向你砸過來。”阿標一臉喜悅,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爲靜雪感到高興。
靜雪面帶微笑的看着阿標:“阿標,如果沒有你提醒笑林,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阿標連連擺手:“這事情和我沒關係,你要感謝也要去感謝小林子……”
阿標說着立刻做賊似的四面看了看,似乎害怕楊笑林會忽然從哪個角落衝出來,將他痛扁一頓。
“呵呵,我還是喜歡叫笑林小林子,叫起來順口,聽起來親切,只可惜他聽見我這麼叫,會揍我。”
“要不你和小林子說一下,給我來個特權……”
靜雪抿嘴而笑,搖頭說道:“這事情我可幫不了你,你要什麼特權,自己去找笑林商量。”
阿標做出一副無力的表情:“我可不想去討打,小林子可是一個人幹翻一大羣混混的高手,我這身子骨還不夠他半分鐘拆的。”
阿標忽然啊呀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小雪,你別在這裡聽我囉嗦了,你現在最想見的人,肯定是小林子吧。快去吧,快去吧。”
靜雪微微一笑,對阿標點了點頭:“阿標,那我先出去了。明天見。”
阿標對她揮了揮手:“明天我一定會讓你和小林子成爲整個舞會上,讓人關注,羨慕的焦點。”
靜雪急匆匆的趕到體育場門口,此時歌迷們都已經差不多都離開了,所以體育場門口從剛纔的熙熙攘攘,變得有些冷清。
地上不少印着陳婉儀圖片的紙片,被深秋的冷風一吹,高高飄起,又隨風落地。
昏黃燈光,冷風紙片,場面居然有那麼幾分清冷和落寞。
不過這些都影響不了靜雪的心情,她興沖沖的舉目四望,尋找楊笑林的身影。
可是左看右尋,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靜雪微微皺眉,準備走到體育場另外幾個出口去看看。
笑林應該會在體育場門口等她的,她要將此時的喜悅和他分享,再請他吃一頓宵夜。
是啊,好久沒有和笑林兩個人一塊吃飯了,記得暑假的時候,晚上她不時會請笑林吃宵夜的。
雖然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之中,最困苦的時候,可是現在想來,也有不少值得懷戀的東西。
“姐姐。”
靜雪還沒有找到楊笑林,卻是看見靜月一臉驚喜的向她跑過來。
“姐姐,你終於出來了。”靜月跑到靜雪面前說道:“演唱會一結束,我就跑出來了,就怕錯過姐姐。”
靜雪微笑着摸了摸靜月的頭,說道:“真是笨,不知道給姐姐打電話嘛?”
靜月撅起了嘴:“我都打了好多個電話了,姐姐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
靜雪這纔想起爲了專心準備演唱會,從下午開始,她的手機就已經關機了。
笑林如果有其他事先走,肯定會給我打電話的。
想到此,靜雪連忙拿出手機開機。
靜月在一旁繼續說道:“姐姐,媽媽讓我演唱會結束後,就把那兩套禮服交給你。”
“禮服就在車裡,我現在就去給你拿過來。”
靜雪點了點頭,跟在靜月身後,手裡依然拿着手機。
手機開機後,果然看見有幾條未讀短信。
翻開之後,靜雪第一時間翻開楊笑林發來的短信。
原來笑林送他學生回家去了,靜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果然如她所料,笑林肯定有其他事情,要不然此時肯定會在體育場門口等着她。
除了楊笑林的短信之外,還有劉姐等幾個還和她保持聯繫的圈內人發來的祝福短信。
最後,靜雪還看見一條花秋月發來的短信。
一看見花秋月這個名字,她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不過看了一眼在前面走得蹦蹦跳跳的靜月,靜雪的神態又柔和了一些。
老實說,花秋月這個繼母對她一向非常好,最少表面上無可挑剔。
而且從妹妹靜月對她的態度,也可知花秋月應該沒有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只是,母親的去世,就像一根刺,狠狠的紮在靜雪心裡。
這根刺無法消融,她就無法真正接受花秋月,所以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死結。
翻開花秋月發來的短信,先是幾句祝賀的話,最後還感謝她將《姐妹》這首歌獻給月兒,說月兒一定會非常高興,非常感動。
靜雪看完短信之後,手指在手機鍵盤上劃拉了兩下,似乎有些猶豫。
不過最後,她還是給花秋月回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只有兩個字:謝謝。
走在前面的靜月,忽然回過頭來,說道:“姐姐,等會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靜雪微笑着搖頭:“不行,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帶我拿了禮服後,就立刻回家。”
靜月嘟着嘴,說道:“姐姐,你怎麼和媽媽一個語氣。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晚點回去有什麼關係。”
“而且也不是去什麼不安全的地方,只是和姐姐聊天而已嘛。”
靜雪還是搖頭,態度堅決,看來這事情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靜月瞭解姐姐,知道姐姐這個態度,她再求也沒用。
只好退而求其次,說道:“那我回家後,給姐姐打電話說吧。”
大概是怕姐姐不答應,她還補充道:“我要說的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誤的。”
靜雪心裡覺得好笑,靜月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說的,不過就是找個藉口想和她聊天罷了。
妹妹對她如此依戀,也讓靜雪心裡很是溫暖,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電話也不能聊得太晚。”
靜雪和靜月走到車前,司機已經下了車,手裡拿着兩件禮服。
“大小姐,二小姐。”司機恭敬的喊道。
靜雪接過兩件禮服,對司機道了聲謝,然後就催靜月快點上車回家。
靜月不情不願的上了車,司機對靜雪報以感謝的笑容,按時將二小姐送回家,他纔好對夫人交差。
車子緩緩啓動,靜月搖開車窗,對靜雪說道:“姐姐,我回去也要好好學唱那首《姐妹》,以後有機會我們兩個也一起唱好不好。”
靜雪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好。”
靜月帶着滿足的笑容對姐姐揮了揮手。
在回去的路上,靜月的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只是快到家的時候,她的微微哼了一聲:“那麼完美的姐姐,可不能讓那個窮光蛋給騙走了。”
歐陽家,花秋月此時心情也是相當不錯。
她也全程看了陳婉儀的演唱會,當然她和陳婉儀的歌迷們不同,她從始至終都在屏幕上尋找靜雪的身影。
每次看見靜雪,她都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微笑。
當聽見靜雪將《姐妹》這首歌,送給在現場的靜月,她更是感動得眼眶發紅。
靜雪其實真是一個非常優秀,善良的女孩。
花秋月一直堅信,只要自己繼續對靜雪好,這孩子最後終究會接受她這個母親的。
靜雪給她回短信,是另一件讓她高興的事情。
要知道,靜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主動給她發短信,這顯然是一個好的開始。
坐在客廳沙發的花秋月,擡頭看了一眼丈夫書房的方向。
她今天下午,已經告訴丈夫,靜雪會參加今晚演唱會的事情。
雖然這事情可能會讓丈夫不快,不過無論是作爲繼母還是妻子,這件事情,她都必須要讓丈夫知道。
吃完晚飯之後,丈夫便進了書房,一直都沒出來。
期間,她端着宵夜去敲門,丈夫也沒開門,只是說要好好思考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讓人不要進去打擾他。
大概是丈夫聽了靜雪要在演唱會上當伴舞的事,心情很糟糕吧。
靜雪的母親,一直都是丈夫心裡一個不願觸及的傷疤。
而靜雪義無反顧的走上母親以前的事業之路,顯然對丈夫而言,就是在不斷的捅他的那塊傷疤。
而且,歐陽家這樣的世家的嫡系子弟,出了一個戲子,這種事情在丈夫看來,也是一件非常顏面無光的事情。
花秋月嘆息了一聲,這其實也是一種無法調和的矛盾。
靜雪要堅持她和她母親的夢想,丈夫要守護歐陽家的榮譽和顏面。
其實作爲歐陽家第二號繼承人的丈夫,又何嘗希望和自己的女兒鬧得這麼僵呢。
書房中,歐陽鵬飛關上了電腦,揉了揉眼睛。
三個多小時的演唱會看下來,讓他頗爲傷神。
擡手又將檯燈關上,整個書房徹底黑了下來。
“和她母親越來越像了……”過了片刻,一句充滿懷戀和愧疚的話說了出來。
書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這讓歐陽鵬飛有些不快的皺起眉,
不過知道書房這部電話號碼的人並不多,不是相熟的親友,就是重要人物,所以雖然有些不耐,他還是拿起了話筒。
“你好,我是歐陽鵬飛。”歐陽鵬飛說道。
話筒裡傳來讓歐陽鵬飛熟悉的蒼老聲音:“鵬飛啊,是啊。”
歐陽鵬飛習慣性的坐直了身體,說道:“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來電話的是歐陽鵬飛的父親,也是歐陽家現任家主歐陽海。
“年齡大了,瞌睡就越來越少。”歐陽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睡不着,又閒着無聊,就陪着靜心看了一場演唱會。”
歐陽靜心是歐陽鵬飛的弟弟歐陽鵬程的最小的女兒,也是歐陽家第三代最小的孩子,今年十二歲。
歐陽鵬飛一聽父親說道演唱會,就知道這個電話的來意了。
“爸,你也看見靜雪了?”歐陽鵬飛微微苦笑着說道。
歐陽海嗯了一聲:“靜心說靜雪偏心,《姐妹》這首歌爲什麼不送給她。”
大概是想到了孫女當時的嬌憨模樣,歐陽海又笑了起來:“靜月應該去演唱會現場了吧。”
歐陽鵬飛答道:“是的,是靜雪給她的票。”
“小雪的歌唱得很好聽。”歐陽海感嘆了一聲,說道:“讓你想起杜惜雪了吧。”
歐陽鵬飛聽見杜惜雪這個名字,神色就是一變。
杜惜雪,就是靜雪的生母,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算他歐陽鵬飛的前妻。
當年,就是父親不接受杜惜雪,最後給他安排和花家的女兒結婚。
歐陽鵬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這件事情,當年讓他對父親恨之入骨。
不過這些年下來,這種恨漸漸淡化了許多,花秋月表現出來的賢惠,以及花家和歐陽家相互之間的助力,也讓他不得不承認,父親的選擇的確不算錯。
可是,他對惜雪的愧疚,卻沒有隨着時間而減弱絲毫。
“我知道你肯定還在爲那件事恨我。”歐陽海語氣平靜,似乎死毫不在乎兒子對自己的恨意。
“我給你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我非常喜歡小雪唱的歌,也喜歡看她演的電視劇。”
“小雪要走這條路,我一點都不反對。”
歐陽鵬飛聞言愕然,他怎麼都沒想到父親對靜雪的表演事業,居然是這種態度。
“覺得意外嗎?”歐陽海笑了笑說道:“杜惜雪必須要離開你,不是因爲她當過演員,也不是她不夠好,而是秋月要比她合適得多。”
“其實我對她一點都不反感,一點都不歧視,如果她願意不要名分,你要繼續養着她,我絕不會反對。”
歐陽鵬飛說道:“爸,可是你也知道,演藝界那個圈子太容易被人詬病。”
“我們歐陽家的女孩,誰敢欺負,誰敢亂編花邊新聞?”歐陽海說道:“你啊,許多地方還不如秋月。”
“好了,我要休息了。給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我的態度。”
“對了,靜心剛纔吵這要見小雪,你和秋月商量一下,讓她想辦法和靜雪說一聲。”
掛了電話,歐陽鵬飛看着窗外的一片黑夜,心情有些複雜。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缺陷是什麼,那就是性格有些軟弱,關鍵時刻難拿主意。
否則的話,當年他和惜雪也不會就這麼硬生生的被父親給拆散。
“那就讓小雪去追尋她和她母親的夢想吧。”歐陽鵬飛的聲音有些發澀,也有幾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