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逐漸的偏西,雖然還是那麼的明亮,可是過了中午的太陽總有種即將沉入地平線,遲暮的感覺。
警車裡衆人決定現在就進山,免得去得遲,有什麼動物聞到了血腥,去破壞了現場。於是衆人在張旻和元寶的帶領下,一行朝着山樑子上那個陰森的小木屋走去。
一路上張旻和元寶自是心中忐忑着。張旻希望着那個殺害喜子的兇手會在這時突然露面,被警察逮捕。他更希望,喜子其實沒死,這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只是自己沒有醒過來而已。
元寶也是心事重重,他總覺得那些警察一直在盯着自己,盯着自己要是逃跑,就會掏出槍瞬間擊斃自己。帶着這樣糾結的心情,兩人走在老林子的山路上,低沉着心緒,沒有說一句話。
就這樣一行五人沉默着,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來到了山樑子上的那個木屋前。老山林子一進入了黑夜,便散發着一陣陣陰森幽暗的氣息,映着那山樑子上的木屋,也變得陰暗詭異了起來。
木屋裡原本亮着的煤油燈也早熄滅了,老楊站在黑暗的木屋前,打着手電朝着木屋照了照,見沒什麼異樣。老楊朝前走到小木屋的門前,看着這個在山風中晃晃悠悠的小門。小門只是由一排小腿粗細的樹幹釘成的,用鐵絲栓在門框子上,由於之前被張旻踹了一腳,小門在風中不停的晃悠着,似乎馬上就要承受不住倒下來。
老楊一隻手拿着手電,另一隻手朝着小木門伸了過去。老楊使力推開了木屋的小門,刺啦啦的一陣響。推開木門的老楊打着手電朝屋裡照了一圈,突然奇怪的咦了一聲。
張旻和元寶跟在老楊的身後,屋子裡的景象被老楊的身子擋住了,看不得清。
老楊咦了一聲,便轉頭問張旻和元寶:“你倆確定喜子的屍體就在這屋子裡?”
張旻和元寶點着頭。
“那就怪了,難道真有山裡的野獸把屍體叼走了?這下麻煩嘍。”老楊皺着眉頭自言自語的說。說完老楊轉身進了屋子,順手把屋子裡的煤油燈點亮了。
屋子裡的擺設還和以前一樣,一個竈臺,上面架着口鐵鍋,旁邊有個簡易的小牀,牀下堆着柴火。至於竈臺前喜子的屍體卻消失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片白的紅的發腥的液體。
張旻和元寶看着屋裡的一切,心沉了下來。兩人並沒有因爲喜子那具恐怖的屍體消失而心安,相反的,他倆知道,要是喜子的屍體要是真的被山裡的野獸叼走了,那兩人這下真的麻煩大了。
“小陳,給這屋子拉條警戒線,我們看看現場。”仔細打量了一圈屋子的老楊轉頭對着一位提着箱子的警察吩咐到。
“嗯。”叫小陳的警察應了一聲,遞給了老楊一雙手套,緊接着把張旻和元寶趕出了屋子。
三個警察在屋子裡忙活了起來。
“旻啊,咱這下完了。真的完了,連他孃的屍體都沒了”元寶哭喪着臉對張旻說。
張旻也是心情沉重,可是卻不好再多說什麼,拍着元寶說:“放心,相信警察能找到事情的真像,反正咱又沒殺人,不怕。”
“咱們是沒殺人,可是誰信啊。”元寶苦着臉回答到。
張旻也不知道再怎麼說,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想起前幾天進山遇見的那些東西,以及因爲這昨山捲進去的麻煩,張旻無奈了起來,這山真是邪性,禍不單行啊。興許真像村裡老人說的那樣,遇見了鬼,背三年。
張旻和元寶站在屋外,心裡沉沉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就在這時,張旻身後靠小屋的林子一陣晃動,張旻下意識的一驚,轉身拉着元寶朝後退了幾步。張旻本想抽出腰裡的匕首,可是摸了一把想起來,自己和元寶在去派出所之前把包和匕首,開山刀全埋在了楊子屯的那片荒地裡,身上除了揣了些錢什麼都沒有。沒有武器的張旻只好一手擋着元寶,緊盯着那片晃動的樹林。
突然,那片林子再次晃動,猛的閃出了一個綠色的影子,朝着張旻撲了過來。張旻側身躲了過去。可當張旻和元寶看見那個撲空的影子的時候,張旻和元寶都驚得說不出話來,那個撲過來的影子即使看不太清面容,可是穿了一身軍大衣,那體形,分明就是喜子!。
喜子一撲沒有撲到,詭異的用四肢撐在地上盯着張旻和元寶。張旻顧不得恐懼,警惕的盯着喜子,由於夜深,張旻一直看不清喜子的臉,可還是一陣頭皮發麻。喜子的死是自己看到的,連腦漿子都流了出來,頭都癟了下去的喜子,能不死麼?可是死了的喜子咋又在這裡出現了?喜子難道沒死?可是喜子的頭都癟了。
想不清緣由的張旻心裡一陣發寒,這山裡真的邪性,這幾天都遇見了些什麼。
這時老楊他們似乎做完了工作,從屋子走了出來。走出屋外的衆人自然看見了張旻和元寶與喜子對持的一幕。老楊身後的小李看見這一幕驚了一下喊道:“喜子?!喜子不是死了麼?”“他就是喜子?”老楊皺着眉頭問身後的小李。小李因爲管理集市的治安,喜子這地痞自然是沒少打交道,這一看就認了出來,對着老楊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時,喜子看見木屋又出來了不少人,不知害怕還是怎的,突然轉身,四肢並用的往身後的林子裡跑去。
“站住。”老楊見喜子要跑,大喝了一聲。
可是喜子聽到這聲大喝,反倒更快的往林子裡竄去,一轉眼,消失在了黑暗中。
喜子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又極其詭異的消失,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可是這卻在山樑子上五人的心中留下了無法忘記的詭異。
見喜子消失在了林子裡,元寶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嘴脣哆嗦着自言自語的說:“孃的,這又是遇見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