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弘旭的到來,辦公室內兩個人的表情是大相庭徑,薛喜表情有些驚慌,畢竟在她心裡,幫男人善做主張是不好的,可這件事……
陳浩的反應則要正常得多,對上薛喜這個不知深淺的妞,他或許還會有些卑躬屈膝的奴性,可當對手轉變成陳弘旭的時候,他那一貫佔着上風的優越感又開始作祟了。
“侄子,都一家人,你看你媳婦把這事鬧的!”陳浩冷笑着把視線從薛喜身上轉移到了門外,用興師問罪的口氣說道。
陳弘旭翻了翻白眼,對陳浩視若無睹,他走進辦公室,伸手攬着薛喜,打算轉身直接離開,從上次陳浩到自己家裡翻箱倒櫃之後,陳弘旭就覺得這親情已經斷得徹底了。
薛喜感覺肩膀上傳來一股微弱的力量,想要帶着她走,可是這裡的事情沒解決完,她怎麼會走,她怎麼能走?
扭頭望着面無表情的陳弘旭,薛喜不確定道:“聽你剛纔的口氣,似乎知道陳浩用不正當的手段,把伯父的財產轉移了?”
陳弘旭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都過去,以前或許還會有着些許的怨恨,但現在想想這些東西就算傳到我手上,除了漸漸敗落外,再沒有別的結果,雖然陳浩的手段不太正當,但總算能夠把爸爸的心血傳承下去。”
薛喜是知道陳弘旭以前的遭遇的,她心裡恨啊,如果不是陳浩這混賬,自己的男人以前何必要過得那麼苦呢,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當然這些情緒都是爲陳弘旭發出的,她掙開陳弘旭的手,低頭望着手裡拿着的一疊資料,自言自語道:“財產,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高興就好,但有件事,今天必須說清楚,我不想你矇在鼓裡,本來是想偷偷幫你解決的,但你既然來了,事情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陳弘旭很少見到薛喜有這樣倔強的時候,不是說薛喜性格不夠倔強,富家小姐有哪個不是偏執得要死的?只是薛喜在自己面前很少會露出這種很有主見的模樣,當然上牀的事情除外。
“如果伯父的死和他有關呢?”薛喜緩緩的擡起頭,望着陳弘旭的眼睛,同時擡手指了指那完全沒有存在感的陳浩。
語不驚人死不休,陳弘旭的反應沒有薛喜意料中的來得大,他表情依舊平靜,只是那瞬間急促起來的呼吸出賣了他。
陳弘旭緩緩吐出一口氣,額頭上的青筋爆出,雙手拳頭捏得死緊,盯着薛喜道:“有證據?”
陳弘旭相信薛喜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如此多問一句,只是他還有些不相信這個事實而已。
薛喜還沒來得急揚起手中的一疊資料,陳浩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坐不住了,要知道當年的事情他可是做得很隱蔽的,而且時隔那麼多年了,他不相信還會留下蛛絲馬跡,時間永遠都是沖刷一切證據最有利的東西。
陳浩快速的從椅子上站起,完全沒有了剛剛面對陳弘旭時的從容,他一臉陰沉,再次把視線放在了薛喜的身上,此時對於此女的畏懼,完全可以說是忽略不計,畢竟這種事情如果真被查出來了,那纔是真正的完了。
甚至陳浩還知道,這種時候自己連那一絲半點的異樣都不能露出,如果這時候自己膽怯,那突然提起這個事情的女人,肯定會死命的追查到底。可是他哪裡會知道,薛喜不是最近才懷疑上他的,調查這件事情,前前後後怕是也快要有一年了。
“女娃子,我看你是旭旭的女朋友,剛剛毀門,闖私人地方這些我都可以不和你追究,但你剛剛說我害死我弟弟,這件事情如果你不說清楚的話,我想也只有讓警察來處理了!”
薛喜理都不理陳浩,走到陳弘旭身邊,輕輕的依了上去,擡手不斷的在陳弘旭的後背上下撫動,幫着他順氣。
“我相信你!”陳弘旭瞟了眼身側的薛喜,道:“你喊那麼多人過來,是打算直接殺了,還是蹂躪完了再報警。”
“蹂躪完了,看心情!”薛喜實話實說道。
陳弘旭搖了搖頭,沙啞道:“這種人死不足惜,不過沒必要沾上關係,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介入調查吧,如果證據不足的話,再……”
再怎麼樣陳弘旭沒說,但薛喜知道,陳浩完了,親戚之情早就斷了的二人,此時又觸碰到了陳弘旭心裡最最深處的逆鱗,憑着陳薛兩人現在在HJ市的呼風喚雨,只怕陳浩還沒上庭,就會在看守所裡被躲貓貓了。
陳浩一臉冷笑,他層次有點低,瞭解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是以他認爲面前的這兩個小年輕是在危言聳聽,只是多年老江湖的他忽略了一個事實,一般放狠話,危言聳聽都是衝着當事人去的,哪有這樣,根本不理會當事人的任何反應,直接聊天試的把結論給定了。
不需要薛喜打電話報警,此時樓下早已圍滿了警察,王胖子在一羣警察的簇擁下,朝着把守着“陳環宇通”大門的混混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滋事鬥毆,擾民,眼裡還有沒有國家的律法了?”
王胖子表面義正言辭,暗地裡卻是早已經叫心腹打電話把李濤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尼瑪的什麼事啊,五六百人的鬥毆,然後是衝擊別人的辦公住所,你們是混混好吧?不是恐怖組織,還有沒有半點混混的模樣?
心腹還沒回來彙報到底怎麼回事,只是看着守門的混混們一臉的無所謂,王胖子就知道,這件事情大條了,他給身邊的幾個警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看着,自己一個人卻走到角落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片刻,王胖子志得意滿的走了回來,在衆警察目瞪口呆中,緩緩的走向守門的混混,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HJ市因爲有你們這羣見義有爲的市民而感到驕傲!”
守門的混混似乎也收到了消息,憨厚的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這是有良知的人應該做的!”
兩人面不紅心不跳的互相拉扯着,王胖子瞟了眼樓梯處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也是暗暗咋舌陳弘旭的恐怖,他扭頭瞟了眼身後膛目結舌的手下,擡手一揮,道:“隨我上樓,抓捕殺人犯!”
這時衆混混自然不會再作阻攔,雖說這次過來大家看似跟遊玩一樣,但畢竟是給陳哥辦事,而且大嫂也說了晚上要論功行賞,再加上王胖子剛剛的態度,指不定還能拿個好市民獎,可是說是收穫頗豐了,他們自然是心滿意足。
……
這件事情自然以陳浩被王胖子帶走算是完結,但不是終結,陳弘旭爲了消除影響,特地的給在BJ的範草包打了個電話,詢問解決的途徑,畢竟王胖子和混混打招呼,難保沒被有心人看在眼裡,如果有人想要拿這個大肆做文章的話,那就太對不起這個識相的胖子了。
範草包出馬一個頂倆自然不是蓋的,第二天最權威的新聞頻道就大橫幅的報道了,發生在離BJ甚是遙遠的HJ市的這件事情,新聞如下:
“在國人的道德準行日漸脫軌之時,XX省HJ市的市民無疑給全國的人民打了一針定心劑,昨天下午xx點,五六百熱心羣衆,協助警察抓獲一名在逃多年的殺人犯……”
沒錯,在法院還沒定罪的情況下,陳浩已經被直接宣佈了死刑,這點陳弘旭早就已經知道了結果是以也沒多大的驚訝,聽別人談論起新聞的時候,也只是有些詫異範草包的能量之大,而薛喜則還在迷糊的睡覺,昨晚的論功行賞大會,這妮子是把私房錢掏空了,要知道,五六百個到場的混混,每人最少也拿到了一萬塊錢的獎金。
有了這種實惠的獎勵,大家打心眼裡的喜歡,愛護薛喜,原本說好是衆人一起敬薛喜的,可是這妮子居然抽風似的裝豪爽,要一個一個過,最後喝趴前的那句,“喝醉了才能亂性”的話語,讓陳弘旭一晚上黑着臉。
望着流着口水,在枕頭上蹭啊蹭的薛喜,陳弘旭無奈的笑了,緊接着他眉頭蹙起,盯着手上的通知單,暗暗嘆息,“怕是又要離開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