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嬌一夜無夢,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後,她才發現霍廷鈞早就去了公司。餐桌上擺放着品種多樣的早餐,楚嬌嬌一手端起牛奶,一手漫不經心地拿起霍廷鈞留下的字條,上面是霍廷鈞剛勁有力的字體。
“我先去公司了,早飯在桌上。記得牛奶溫過再喝,如果要出去,記得發信息通知我。”
楚嬌嬌仰頭將冰牛奶一口喝下。反正他也不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她成爲透明人已經快兩個星期了,除了昨天的那一次要人命的突然失效,她一直都處於隱身的狀態。有家不能回,公司不能去,父母不能見。楚嬌嬌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離重度抑鬱,也就不遠了。
究竟是誰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楚嬌嬌不是沒有想去過。但想破了腦袋也一無所獲。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社畜,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見的最多的人不是同事就是家人。哦,還有那個渣男李澤言。
更何況,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根本想都想不到,又能從何處找到蛛絲馬跡?
等等,楚嬌嬌突然想到,霍廷鈞前幾天告訴她,將橙汁翻倒在她身上的人是長海大學的學生。這是唯一一個楚嬌嬌所能想到和這件詭異事件有關聯的人。
對於那個人的印象,楚嬌嬌其實很模糊。饒是誰也不可能記住一面之緣的人。但是楚嬌嬌還是清晰的記得,那個男人的手背上,拇指和食指間有一處紋身。那是一朵跳躍的火焰,火焰的底部是英文字母的縮寫CS。
她越想越坐不住了,前段時間被陳澤言劈腿的事弄的方寸大亂,還沒來得及考慮自己的事。但昨天的危險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這種狀態如果再繼續下去,可能再也迴歸不到正常的生活中。
首先,這個世界上既然霍廷鈞能看到她,保不齊還會有其他人也可以。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和霍廷鈞一樣,淡然處之。到時候,把別人嚇死事小,讓自己變成異類纔是大事情。
其次,這個殺千刀的隱身居然還會失效。你想想,一個人從無到有,突然出現在你眼前,是不是會被嚇得抱頭鼠竄。她楚嬌嬌還不想成爲人民公敵。
她獨自抱腿在沙發上思慮良久,還是將電話撥給了霍廷鈞。
盛元總裁辦公室,霍廷鈞面色凝重。他再次將手中的報告一一看過,擡頭對錢特說道:“這些數據在內測中有沒有出現過問題。”
“已經經過了好幾輪內側,目前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霍廷鈞這才面色稍霽:“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合同簽好後,和偉光的技術部門再一起開個會。”
錢特助點頭,遲疑半晌又道:“董事長,合作達成這件事需要在公司公佈嗎?”
“暫時不用,他們的戲還沒有唱完呢。不能掃了他們的興。去把技術部的袁輝叫來。”霍廷鈞吩咐完後,將報告合上,閉目思索。
手機鈴響起,他睜開眼睛,看到楚嬌嬌的名字。嘴角下意識的向上彎起,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變輕。
“起來了?牛奶溫過再喝了嗎?”
“啊?”楚嬌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會第一件事問她這個問題,支支吾吾:“溫,溫過了。”
霍廷鈞笑意頓收:“你說謊話的能力還不過關。”
楚嬌嬌有些尷尬,怎麼管的比她老爸還要寬。但識時務者爲俊傑,她立刻道歉:“對不起,下次一定溫過再喝。”
道歉道的比誰都快,霍廷鈞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問她:“要不要來公司。”
楚嬌嬌這纔想起正經事:“你上次說撞到我的人是長海大學的?”
霍廷鈞握住電話的手滯了滯:“是的。”
“那我能不能先去找他。”楚嬌嬌快速地說完,又補充:“放心,我知道你忙偉光的事。沒關係,我只是先去觀察一下他,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尋。”
“嬌嬌。”霍廷鈞的聲音變得有些爲難:“我也纔剛剛得到消息,他失蹤了。”
“什麼!”楚嬌嬌嚇的從沙發上栽了下來:“爲什麼?”
霍廷鈞聽到咚的一聲,急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怎麼回事?摔倒了嗎?”
楚嬌嬌哭喪着臉揉着摔疼的屁股,哀怨的說:“難道這是老天看我不順眼,要將我人道毀滅嗎?”
霍廷鈞被她說的哭笑不得,但還是鄭重的對她說:“還記得我開始和你說的話嗎?我會幫你。”
“可是,人都找不到,怎麼幫啊?”
“我也在調查,他什麼時候失蹤,爲何失蹤。他的身邊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出現過什麼人。”
霍廷鈞的話帶着奇異的安撫力量:“人在這個社會中生活,總會留下很多痕跡,別急,會查到的。”
楚嬌嬌鬱悶的低下頭:“我有點想我爸媽了,我都半個月沒有見到他們了。”
霍廷鈞突然間覺得很心疼。一個一直在父母羽翼下成長的女孩,突然遭遇了這樣的變故,換做任何人,都可能會奔潰。
但這個女孩,即使再難過,也選擇了堅強的去面對它,並想辦法解決它。從來沒有想過去哭泣,去逃避。唯一的一次,他又想起她昨晚的眼淚,感覺昨天被她淚水沾溼的胸膛開始隱隱發燙。一時間,他痛恨自己沒能真正的保護好她。
“我這邊事情也差不多了,下午我們去看看你爸媽。”他把聲音放的更低,安慰這個明顯沮喪的女孩。
楚嬌嬌這才顯出幾分高興來:“啊,真的嗎?可以嗎?”
霍廷鈞笑着答是,彷彿能想象的到楚嬌嬌興高采烈,兩眼放光的樣子。
“那你準備準備,我事情結束了來接你。”
“嗯。”楚嬌嬌愉快的回答,一時間又想起什麼:“對了,偉光的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李長青行動了嗎?”
霍廷鈞沒來的及回答她,因爲他聽見門外錢特助的聲音:“董事長,袁輝到了。”
他道了聲進,又對電話裡的楚嬌嬌說道:“還有一場終場大戲要靠他們來演呢。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缺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