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心回到基地,沈莊早已等待多時。見兩人進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
“見到霍廷鈞了嗎?”
他見沈南心一臉心不在焉,語氣又重了幾分:“南心,霍廷鈞的女友名叫楚嬌嬌。是我們的第二十二號試驗者,目前因爲試驗失敗已經被清零。”
沈南心一愣,清零?她明白,所謂的清零是指所有失敗的案例都會被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又想起男人焦急的眉眼,見到她時呼之欲出的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要過來相見。看的出來,他很在意這個楚嬌嬌。但是,她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沈莊見她一臉不忍的樣子,冷哼一聲:“做什麼擺出這樣一副傷懷的嘴臉。任何人機能調試失敗都不能存活,這是爲了讓人類更傑出所做出的必要犧牲。你不要忘記,楚嬌嬌的離開是你一手促成……”
在沈南心的記憶中,確實親手扼殺過很多所謂的犧牲品。她的雙手其實沾滿了鮮血。有那麼一剎那,她有一種莫名作嘔的慾望。她分不清她現在所做的事情難道真如父親所說,是爲了人類的進步而爲之嗎?
沈南城見沈南心的臉越來越難看,對父親開口,也緩解了此時緊張的氣氛:“爸爸,南心明白的。她可能因爲上次暈倒後,身體有些跟不上。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沈莊重重敲了下身前的桌子:“不要胡思亂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
說完,對沈南城道:“過會來我房間,我有事和你說。”
沈南城見沈莊離開,轉頭見沈南心俏臉煞白,一雙瀲灩美目已經失去了光芒。她怔怔的呆在原地,總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可又沒有辦法改變。
一雙有力的手摟過她的肩膀,她擡頭望向哥哥溫潤如玉的臉,神色茫然無措:“哥,我真的殺了很多人嗎?爲什麼我雖然有這個記憶卻又記不得任何細節。”
“傻丫頭,他們只是試驗品罷了,讓他們離開只是因爲他們的價值已經得到了體現。你不必要掛懷。”
沈南城輕拍着女孩安撫:“你知道,我們爲了這個基地,投入了半生的心血和努力。決不允許計劃失敗,你從小就應該明白的啊。不需要自責啊,他們都是死得其所。”
沈南心突然緊緊抓住沈南城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可是,哥哥。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些怕……”
女孩的手指冰冷,目光慌亂,看着他的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的浮木。不知道爲何,沈南城的心軟了軟。但他依然堅定的對她說道:“怕什麼,我們的計劃快要實現了。只要能知道霍廷鈞能看穿隱身的原因,可以讓我們做出改進。我們就可以大規模的試用到人類身上了。”
沈南心不再多言,沈南城下意識的將她的肩膀摟緊了些,兩人安靜的站在客廳中,相互依偎着。
楚爸今天一上午都魂不守舍,打掃衛生不是嗑了腿,就是撞了手。嬌嬌出差後,幾乎每隔兩天都會來一個電話。但是,距離她的最後一次通話已經快有一個星期。
一開始,電話不接,他和楚媽也沒太在意,覺得孩子忙,可能沒聽見。但是,這麼長時間不聯繫,還是頭一次。楚爸終於坐不住了,決定還是要去看看情況。
他一出門,迎面就看見了楚家二嬸和楚欣欣。自從那次霍廷鈞拜訪過後,他們兩家最近都沒有啥來往。
此時見到楚爸,楚二嬸準備目不斜視,揚長而去。倒是楚欣欣,還是彆彆扭扭的喊了聲大伯。
楚爸心不在焉的應着,也沒啥心情和他們別勁。從他們身邊走過時,突然又想起什麼:“欣欣,這幾天嬌嬌聯繫過你沒有?”
“你女兒攀龍附鳳,展翅高飛去了,怎麼着也不會聯繫我女兒啊。”
楚二嬸想起那天的不快,把話說的很難聽。
楚爸見她這麼說自己女兒,氣的就要爭辯,但一想到找女兒要緊。還是忍氣吞聲,準備不和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楚欣欣似乎想到了什麼,打斷了母親還想要說出口的諷刺:“大伯,怎麼了。嬌嬌最近沒有和家裡聯繫?”
她裝出一副很是擔憂的表情:“大伯,我們到底是姐妹,也很關心她的。”
楚爸看了看侄女一臉焦急,沉悶的說道:“好幾天沒和家裡聯繫了,手機也打不通。我準備去她公司看看。”
“我陪你去吧。”楚欣欣***話,她不顧楚二嬸的阻撓,上前攙扶住楚爸的手:“我們去盛元,找霍總,他肯定知道。”
楚爸現在也是六神無主,剛好楚欣欣這麼熱心,也就順勢而爲了。
盛元門前,陳澤言正灰頭土臉抱着剛收拾好的東西走出來。盛元聲明發出後,他就被叫去調查,雖然現在還沒有結果,但是被掃地出門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今天,估計也是他最後一次能進盛元的門了。想到這裡,陳澤言心裡恨意滿滿,奮鬥了這麼多年,努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居然是一場空。
他現在簡直就是個笑話,張雨欣也好,楚嬌嬌也好,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三人就這樣在大門口不期而遇。楚欣欣先看到陳澤言,見他一臉落寞的抱着箱子出門,心想莫不是被盛元裁了?
她看了看一頭心事的楚爸,看好戲般的提高聲音:“澤言,你怎麼在這兒?”
這一聲叫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楚爸也注意到了眼前的陳澤言。
他疑惑的望着抱着箱子的陳澤言:“澤言,你去哪兒?”隨即他又說道:“對了,澤言,嬌嬌這幾天和你聯繫了嗎?”
陳澤言怨恨的盯着這兩個憑空出現的人,心想今天他被踢出盛元,轉眼就見到楚家的人,不是看他笑話是什麼?
楚欣欣看他不但不像從前那樣殷勤,而且看着自己的眼睛透露着不善,又刻意在他心頭插刀:“你怎麼抱着個箱子啊?難道你被……”
她話說一半留一半,又立刻把手擋住嘴巴,像是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陳澤言的臉越發陰沉,他盯着楚爸的目光像一條毒蛇,狠厲,毒辣:“你問我楚嬌嬌去哪兒?我哪裡知道?她不早就爬上霍廷鈞的牀了嗎?你要問,你該去問他啊。”
說到這兒,他又冷笑數聲:“你們楚家要發達了。不過我提醒一句,這種豪門可不是想進就進的,不要早就被玩膩了,被拋棄了吧?所以躲起來了。”
“保安,報警,有人在盛元門前鬧事。”
冷峻又強壓怒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霍廷鈞出現在身後,面沉如水,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