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石說要帶言如玉去見一個人,卻不曾想到過,這個人已經是入土爲安的人。黃秋石說:“這裡曾經是我最開心的地方,也是我最痛苦的地方。開心的時候我會到這裡來,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到這裡來。”
望着黃秋石略顯寂寞的背影,言如玉的心咯噔一下,這就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嗎?爲什麼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她想要伸手替他撫平眉間的褶皺。
她說:“黃秋石,縱使所有的人都離你而去,你還有我呢。我會永遠陪着你的。永遠我不知道究竟是多遠,但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就是,只要你需要,我就會一直陪着你。”
黃秋石將言如玉攬在懷中,他說:“乖乖,有你在真的很好,很好。我好捨不得你……”
言如玉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會捨不得自己?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問:“黃秋石,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嗎?我會陪着你的。你現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他親吻了她的眼睛,然後輾轉於脣間。言如玉慢慢沉醉於這樣激烈的吻中。似乎下一秒就是世紀末日,彷彿再也觸碰不到的溫情。
而後,他放開她說:“乖乖,你知道嗎?明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可是我卻狠不下心,狠不下心將你拒之門外;狠不下心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傷害,哪怕一丁點的委屈,我都捨不得,可是……我們終究是兩條平行線,註定要各走各的路。”
“黃秋石,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要丟下我嗎?”言如玉有那麼一絲的恍惚,這樣的話語,本來應該是甜蜜的,可是現在聽起來卻有種酸酸的感覺,很難受。
黃秋石眼中的複雜濃烈的彷彿可以將整片原野燃燒掉,他艱難的開口說:“我多麼希望可以……呵……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我說,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爲了一個人呢?”
“呵……一個人?我們彼此彼此,那麼我們現在不是相互扯平了嗎?既然扯平了,爲什麼不能好好的在一起?”言如玉真的是這麼認爲的。
望着面前沒有署名,也沒有照片的墓碑,黃秋石眼底一片深情。他說:“哪怕,爲了那個女人故意欺騙你,故意欺騙你的感情,你也不後悔嗎?”
言如玉身體搖晃着後退,她搖着頭說:“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黃秋石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不好?你告訴我呀?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
“沒有……”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黃秋石的心臟彷彿不能呼吸般的疼,他用手使勁的按住心臟的位置,藏在鬢角的汗滴,被很好的隱藏了,倘若這個時候的言如玉夠仔細的話,一定會注意到黃秋石的異常。
可是現在的言如玉卻只看到了黃秋石眼底的深情,卻忽視了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說:“黃秋石,你確定你對我的所有真情都是騙我的嗎?”
“乖乖,你知道,我不想騙你。”黃秋石努力的保持着鎮定的語氣。
言如玉慢慢的朝着黃秋石走過去,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他會一點點感覺都沒有。這時候黃秋石卻說:“乖乖,站在原地不要過來,不然以後我們再也也不用見面了。”
不見面是吧?那就不見面吧。可是言如玉還是不想要這樣,她想,如果不能在一起,哪怕是遠遠的看着他一切安好,也是好的。她說:“黃秋石,你知道嗎?你這一放開,就意味着永遠,永遠失去。你會後悔的。”
“那就讓我永遠後悔下去吧。”說完黃秋石打了個電話給阿虎。“虎子,過來一趟,墓園。”
阿虎聽到墓園兩個字臉色都變了,他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讓阿彪回雙子看着。然後驅車趕往墓園。是不是發生
了什麼事情?他打電話聯繫了醫生,路天。
“路天嗎?”
“喲,虎子啊,是不是想我了?”
“路天,馬上準備好器材,石頭怕是出什麼情況了。”
“什麼?”路天的臉色也跟着有些難看,然後將一整天的手術全部推遲掉。
“他現在在墓園。”
“我知道了,不是很強烈的刺激,應該不會出現情況。”路天有些鬱悶,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他受這麼大的刺激?
阿虎驅車趕到墓園的時候,便看到黃秋石冷冷的對着一個女子說:“在你此行的目的還沒有完成之前,我想我會遵守諾言,一直守護着你。一旦事情解決了,那麼我們又將是兩個世界的人,各自珍重。”
“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那個女人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是,她對我來說,比我的生命好重要。”
“那你早幹什麼了?你可以早點說,爲什麼偏偏在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再告訴我呢?”
“我也是才發現,原來她對我來說可以這麼重要。”
言如玉真的很想甩黃秋石一個耳光,可是手擡起,卻又放下。她說:“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內疚的。”說完轉身離開。
“石頭,你……”阿虎衝上來。
黃秋石搖了搖頭,眼睛卻注視着言如玉離開的背影。他說:“虎子,把她安全送回家吧。我想在這裡待一會兒。”
“石頭,你情況不是很好,還是先去……”
黃秋石阻止了阿虎繼續說下去,他說:“去吧,看着她安全,我就安心了。”
阿虎一愣,想必他現在這般的難受,是因爲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受太大的心裡刺激,卻還是……“哎……好吧,我打電話叫路天過來了,想必一會兒就到了。石頭,你自己可以嗎?”
“嗯,放心吧。幫我照顧好她,實在不行打電話給夜傾城或者花有澤,讓他們來接人。”
“我知道了。”阿虎看了看黃秋石,然後嘆了口氣去追言如玉。
黃秋石將頭倚在墓碑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好像呼吸不夠。久久才慢慢的平靜了些。他對着墓碑自言自語。“您也覺得我做的是對的是嗎?”
“我真的不想,可是沒有辦法,最近真的越來越難受,我不想她看到我這副摸樣,不想最後會讓她更加的傷心。長痛不如短痛,可是爲什麼在說出我不在乎她的時候,我的心會這麼的難受,明知道受不來刺激,卻不想到這就差點要了我的命。以前我不在乎,可是現在我想要多活一秒鐘,那樣便可以多看她幾眼,便可以用這多出的一秒鐘的時間,靜靜的守候着她。”
黃秋石虛弱的露出比苦還難看的笑容,他說:“我是不是特瑪德就是犯賤?呵呵……你還好嗎?在那邊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人跟你搶吃的?你狠狠的揍那些人了嗎?是不是他們都很怕你?想想也是,你這麼彪悍的一個人,誰敢欺負你。”
“把這個帶上。”路天氣憤的將小型氧氣瓶吸管塞到黃秋石的鼻子上。他說:“尼瑪的黃秋石,你是不是想死?下次滾遠點,別在這髒了墓園的地氣。”
大口的呼吸了一會兒之後,黃秋石拿下氧氣罩笑說:“呵呵……路天,你再在這裡撒潑,小心她晚上去找你,揍得你屁股尿流。”
路天將氧氣罩重新罩在黃秋石的鼻子上。“廢屁少放點。趕緊跟我回去。”
“來了,就跟她說兩句再走吧。”
“我相信她不會怪我的,改天我再來。現在是你小子的命重要,還是說話重要?你要是掛了,我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尼瑪,我怎麼就欠了你的了,真不知道上輩子我做了什麼孽。”
“上輩子?呵呵……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是要感謝我,感謝老天還能讓你遇到我。”
“閉嘴。想死的話,下次滾遠遠的,讓人看着揪心,你是不希望她在下面過的安生了?跟我回去。”路天拽起黃秋石離開,回頭看了眼墓碑,默默地說:“放心吧,我死,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黃秋石顯然很虛弱,路天忍不住咒罵。“該死的,黃秋石,你給老子撐住了,你要是敢翹了,我就是滅了陰曹地府,也會把你揪出來。”
“有你在,別說我了,就算是閻王也不敢收不是?我閉會眼,有些困,你好好開車。”
路天急急的按着喇叭,堵車堵得厲害,該死的週末,沒事都開什麼車呀,坐公交車多好,省油又節能。
等趕到醫院的時候,早已經有幾個人守護在那裡。“院長,病人怎麼樣?”
“馬上準備,我親自來。”路天看着黃秋石被擡進手術室,穿上白大褂,然後進了手術室。
“氧氣……再加……電流加大……”一陣搗鼓,終於看着心電圖屏幕上顯示的比較平穩的浪波曲線。
助手替路天擦了擦額頭的汗。路天說:“轉到特護病房吧,還是以前的那一間。”醫生護士開始有條不亂的開始了。
路天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心臟衰竭的症狀開始加速,再不能受刺激了,如果連他自己都不注意的話,那麼就真的無藥可救了。最好是有生的希望,有意識,那麼換個合適的心臟,活下去的機率會多一成。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這真的很讓路天鬱悶。隔着房門看着安詳睡着的黃秋石,路天慢慢推門走進去。他說:“黃秋石,你最好給我安分些,如果想要繼續守護着想要守護的人,最好給我戒掉那些有的沒的。”
要找到合適的心臟,談何容易。這麼些年,黃秋石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路天想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情況。“看護好病人。不要讓他隨便離開。”交代好之後,路天離開醫院。
“送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叫什麼?哦,對了,想起來了,虎子。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沒事,你回去吧。”言如玉有氣無力的說。
阿虎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石頭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懇請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額?刺激?”言如玉不明白。
阿虎說:“如果可以不愛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守護,知道嗎?”
言如玉更加的不明白了。“你什麼意思?”
阿虎沒有回話,而是接起了電話。“喂……”
“那個女人在哪?”路天氣沖沖的說。
阿虎稍微離開了一些距離說:“怎麼樣?”
“不怎麼樣,那個女人在哪?”
“在石頭家……”還想再說點什麼的阿虎,看着早已經被掛斷的電話,有些無可奈何,看來情況並不是很好。
“言小姐,我想,最近一段時間,你還是……”
“我是不會離開的。”言如玉堅定的說。
阿虎說:“不是希望你離開,到了你該離開的時候,相信你一定會離開,可是現在我希望你能儘快將你們要解決的事情解決了,不要讓我們老大再替你擔心了,不然你就置身事外,別跟着瞎參合。”
“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就是最近我們也忙的很,我知道你的姑姑的市委夫人,但是即便如此,你也要爲我們考慮一下,我們是商人,自然會把商人的利益放在首位,不夜城不是很好嗎?再說了,段家的老宅裡,上官家的老宅子都是可以的,爲何偏偏看上我們格調了?國際旗下那麼多產業,爲什麼偏偏是格調?”言外之意不就是說,那麼多有權有事的企業家,爲什麼偏偏就看上了黃秋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