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聞眼裡司馬翎的控制慾極強又極好,他若想你看到眼裡的他是什麼樣,他就能控制到什麼樣,不多也不少。
這樣的人的恐怖之處就在此,讓人找不出他的破綻,或許,唯一的破綻就是他們母子吧。
阿彌陀佛。那麼藍寄雲母子絕不能有事,否則,這天下間就得多多少生靈塗炭之事了。
“大師。”司馬翎對無聞大師一個佛禮,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對無聞大師的已經剛從惱怒變爲尊敬。
無聞大師微笑:“施主好棋藝。”
“大師過獎了,小子下棋之事只是略懂。在此小子要爲我妻兒之事向大師道謝。”說着司馬翎又是一禮。
無聞大師忙扶住:“施主折煞貧僧了,這是貧僧與你們的緣分,該出手時必然會出手。”
“還請大師再爲我妻兒煩勞一番,我不忍與他們分割兩地兩年之久,不知大師可有何法子?”司馬翎面露憂愁,和之前面對無聞大師之時的冷厲完全不一樣。
但司馬翎這樣的美男子,做出什麼樣的表情都是讓人不忍拒絕的,無聞大師卻沒有辦法:“施主,並非貧僧不想幫,而是貧僧已經盡力,其中緣由,時機到了之後施主會知道的。”
關於藍寄雲的來歷,無聞並不打算自己說出來。
他不想破壞人家夫妻感情,若是藍寄雲打算一輩子不說那也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大師也沒有辦法嗎?”司馬翎喃喃道,他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問的,他已經讓人拿着他和兒子的生辰八字隱秘的去各個隱士高人那裡去測算,不日就有結果出來。
兩年時間完全分開,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
“那也有沒有什麼辦法,使得我可以和一年之內可以和他們母子見幾次面?”他怕孩子沒見過他,到時候都不知道喊他爲爹,那時候該是一種怎樣的辛酸。
不得不說剛做了父親的人,心裡對孩子的期待是每日裡成倍的增加的。剛出生那會兒他只是被空兒的到來給愣神了一下,遂而是狂喜,卻又很快的被藍寄雲病危的消息給打散了所有喜悅,直到藍寄雲度過危機,他才重新記起這個兒子。
“如若施主多做幾件大功德之事,倒是可以讓你們有相見的一天。”大師說話也不吞吐,他指了指戴在司馬翎身上的那串佛珠。
“這串佛珠就是積累了貧僧三十年的功德。”無聞大師如今已經有三十三歲了,從三歲起就開始做善事,積累到如今確實有三十載了。
司馬翎一愣,三十載功德,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佛珠了。他對無聞大師深深一揖。
這下子,無聞大師倒是沒有避讓:“阿彌陀佛,施主所佔位置越高,就越要爲蒼生考慮。往往只需要施主在下決定的時候心存一些善念,就能福澤萬民,收貨功德無數。”
“多謝大師指點。”司馬翎被這麼一開到,心裡倒是有了某些念頭。
和他們含蓄一番後,顧府已經安排好了晚宴邀請衆人入席。
司馬翎又在宴席間收服了衆人,和顧家的長輩也相談甚歡,顧夫人笑意連連,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司馬翎爲藍寄雲做的,她都看在眼裡,完全不可能是做戲,而且他比所有人更瞭解藍寄雲的需求。
這樣一個女婿,又有什麼不好呢?
自己兒子輸得不冤,顧夫人擦了擦嘴角,隱晦的爲自己當初的決定點了個贊,如此她多了一個好女兒,又多了一個好女婿。
顧家三兄弟,對司馬翎也是十分友好,顧言從顧賢那裡聽說了司馬翎以前的“江湖事蹟”,對他憧憬萬分,就一如當年顧賢把他當做“偶像”一般。
顧釗則是單純的覺得司馬翎這個人值得深交,一個背景身份談吐皆爲不凡的人,不管是利益上還是純粹的朋友關係上,都是十分讓人心情愉悅的。
一頓放下來,賓客盡歡,甚至親如一家。
司馬翎回到藍寄雲處,特意先沐浴更衣後才進屋,讓人把熱水擡進屋裡,又是親力親爲的爲藍寄雲擦身子。
他知道藍寄雲愛乾淨,而且她之前有跟他科普吐槽過孕婦在月子期間不能洗頭洗澡是多麼不人性的事情。
即便是在這初春還是有些清寒,爲了不影響她的身體恢復,他都會讓屋子裡保持溫暖適宜的溫度,擦着身體也不會讓她感到絲毫的涼意。
就連華熙也覺得司馬翎對於照顧藍寄雲方面做的十分精細,也就允許他這麼做了。
“你現在餓了麼,最近你還是隻能吃一些湯水的東西。”司馬翎把藍寄雲的裡衣換好,輕輕地給她蓋上新被子。
“有點,你用過飯了嗎?”藍寄雲滿足的看着司馬翎在她身邊爲她忙上忙下。
堂堂鳳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爲她端茶送水,擦腳洗臉,在她看來並不是多大殊榮,卻是最讓她感到窩心的舉動。
夫復何求。
司馬翎把端上來的湯試了試溫度,有點燙,就把湯匙盛了吹涼點才餵給她。
藍寄雲微笑着一口口喝下,雖然精神不濟,卻也已經沒有大礙了,師姐告訴她只要她堅持忍住疼痛每天運功兩個周天,《浮生》會更快的修復她的身體。而且不會留下大多產婦的後遺症,比如大肚子,妊娠紋,長斑等等。
一碗湯喂完,司馬翎把一顆蜜棗喂到藍寄雲嘴裡。
驟然被蜜棗給甜到,藍寄雲吃的很開心。
兩人溫情的在一起,大多時候是司馬了在說。彷彿這幾個月沒相見,一直做筆友,導致了司馬翎什麼地方突變了一樣,他恨不得把自己心裡所有思念都能說給她聽。
“你這次驚險萬分,我險些就要失去你們母子二人,讓我怎麼能放心?”司馬翎邊說邊給藍寄雲理了理耳邊的頭髮。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顧府之中還能出這麼大紕漏。”
“莫說你了,孃親他們不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危險是隨時存在的,我只能竭力減輕一點危險的可能纔會放心些。”司馬翎是真的被嚇得夠嗆。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嚐到這種害怕失去的情緒。如此強烈而又揮散不去,心有餘悸。
藍寄雲不說話的看着司馬翎,還是怎麼也看不夠這個人。現在他隨口就來情話的樣子和以前還真是不一樣。
“你知道莫嵐嗎?這次的事情就是那個莫嵐聯合陳茹敏搞出來的。”司馬翎輕聲問,他本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但是危險因素不早日剔除,他總是對藍寄雲放心不下。
“莫嵐是誰?我對她一點印象也無。這個陳茹敏倒是一直看我不順眼就是了。”藍寄雲想了一下,確定自己腦子裡從未出現過莫嵐這個人的名字。
“燕都莫家的嫡女,是安國侯世子的未婚妻。”司馬翎調查過了,這個莫嵐還差點被選進運國皇帝的後宮。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被皇帝指婚給安國侯世子。
“安國侯世子的未婚妻?他未婚妻竟然會跑過來針對我也是稀奇了,明明他買了個青、樓女子回家,要針對也應該針對那女子,怎麼會千里迢迢跑過來針對我?”
藍寄雲驚奇道,要知道他們當初的計劃,可是譚昂佑跑去參加了花魁賽,一擲千金爲美人,這麼大的事可不比她那點子緋聞要大多了嗎。
那女人的心眼兒是有多小纔會特意跑過來害她?
“你和他很熟?”司馬翎吃味很準時。
藍寄雲見司馬翎抿着嘴,眼神委屈的看着她,立刻會意,伸手勾住他近在咫尺的脖子,主動的親親他的嘴角:“彆氣,我主動坦白。我和他一開始並不熟識,只是因爲他是顧家的客人才知道他是安國侯世子譚佑。”
“後來因爲一樁案子,他要去查案,我配了下他,讓他僞裝成貪念美、色的紈絝子弟。就這麼簡單,他碰都沒碰我一下,每次講話都是三尺開外。”藍寄雲十分好笑的看着眼前這人孩子氣吃醋的模樣。
司馬翎輕瞪了她一眼,這麼天真,找一個孕婦做戲,是嫌棄天下沒有美人了麼?
不過他不想讓藍寄云爲這件事煩心,本來看她面上對那人不是很上心,若是一聊多了上心了怎麼辦?還是少提爲妙。
遂而,打定主意的他附上去細細密密的吻藍寄雲,輕柔的就像是一片羽毛在按壓。雖然不能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卻是緩解了一下灼、熱的心情。
兒子被抱進來和藍寄雲親熱了好一會兒也睡着了。
藍寄雲精力耗盡又睡過去。
看着一大一小的甜美睡顏,司馬翎心裡美美的泡泡翻滾,他彎下腰去親了親他們的臉頰,十分滿足。
戌時。
顧賢親自煮茶,給司馬翎倒上一杯。
擡手請他品嚐:“這是君山銀針,是雲兒喜歡的茶葉,我今兒剛好拿到些新茶,你也嚐嚐。”
司馬翎沒有被顧賢熟稔的態度嚇到,他坦然的端起茶杯,放到鼻尖嗅上一嗅,清新的茶香撲面而來。
淺淺的啜了一口,入口則清香沁人,齒頰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