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喬疼得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
看到懷裡的楚莫墨眉緊緊皺在一起,一張出塵絕色的臉上,盡是痛苦。
顧秋喬咬牙,擡手伸出自己的衣襟裡。
這密室裡的障毒,也太厲害了吧,難怪他們說,進來的人,幾乎都沒有辦法活着離開。
“顧小姐,我這裡還有一根銀針,我先幫你止疼,你再忍忍。”
肖藍顫抖的從他的髮絲上取出銀針,卻怎麼也握不住,他的手顫抖的不聽控制,根本不像他的手。
這樣抖着,如何能夠精準的扎到穴位呢?
他自己死了不要緊,顧秋喬絕對不可以死在這裡的。
找了半天,顧秋喬終於從懷裡找到兩包藥粉,顫抖的倒出一份給楚莫服下,又拿出另一份給肖藍。
只是簡單的動作,對於她來說,卻跟登天一樣難。
“你……你怎麼還有藥?”肖藍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在打顫,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的衣服裡,有一個暗釦,裡面可以藏東西,隨身攜帶的,而且,我的藥是藥粉,尋常搜身,根本搜不到。”
顧秋喬只覺得自己在被千刀萬剮,太疼了,特別是這風,真的像刀子一樣。
“你自己呢?”
“我還有,你先吃。”
“我先倒給你吃。”
“我的身子快麻了,你趕緊吃,再耽擱的話,我們身子都會麻掉的。”
肖藍咬牙,顫抖的打開藥包,艱難的服了下去。
吃完藥後,肖藍看到顧秋喬並沒有從懷裡再拿出一包藥包,而是取出一根簡短的銀針,顫抖的扎向自己的玉檀穴。
肖藍恍然大悟,“你只有兩包對不對?”
顧秋喬虛弱一笑,“藏那麼多,容易被發現的,這藥可以解百毒,即便不能讓你全好,至少也不至於那麼疼。”
肖藍恨不得把吞下去的藥吐出來給她。
這毒氣這麼厲害,沒有解藥緩解,根本撐不住的。
她連針都握不住,又如何自救?
肖藍挪向顧秋喬,顫聲道,“我……我幫你吧。”
“不用,我自己來,你不知道我要扎哪裡。”
肖藍眼眶一紅。
他怎麼不知道她要扎哪裡呢?
她是想把毒都逼到她的丹田吧。
這過程可是極爲痛苦的呀,他早該知道,顧秋喬沒有馬上服用,肯定是藥不夠的,他怎麼還吃了。
肖藍後悔莫及。
可他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雙手直接僵硬,根本無法幫顧秋喬下針,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疼得一次次咬破自己的嘴脣,苦苦堅持着下針。
足足過了半柱香,顧秋喬才把毒都給逼到丹田,全身也浸了一身熱汗,虛弱的靠着牆壁。
肖藍身上的力氣多了一些,只是依然僵硬着。
他都不知道顧秋喬給他的是什麼藥,怎麼全身都無法動彈?
難道是藥性相生相剋的原因?
“你怎麼樣?”肖藍問道。
顧秋喬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有氣無力的道,“死不了,我還要找女兒呢,你怎麼樣了?”
“你的藥很管用,吃了後就不疼了。”只是動不了。
“那就好。”顧秋喬只是微微掃了一眼肖藍,緊張的眼睛一直留戀在楚莫身上。
他明明已經吃了藥了,怎麼還會這麼痛苦?
這藥她可是下了大血本,也下了好大的功夫,幾乎可以解百毒的。
這毒雖然強,可解毒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楚莫服藥後,不應該臉色這麼難看的,是哪裡出了問題?
“喬喬……喬喬……對不起……對不起……”楚莫痛苦的呢喃着,彷彿在跟什麼做鬥爭。
顧秋喬緊緊抱着他的身子,互信依偎取暖。
對不起她什麼?
傻瓜,他又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師傅……娘……不……不要……”
師傅?娘?
楚莫的親人?不要什麼?
“楚莫,你醒醒,是我,顧秋喬。”
楚莫恍若未聞,只是不斷的痛苦夢魘,時不時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楚莫應該不是身體問題,而是跟他個人成長有關,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顧秋喬眼神一閃,微微搖了搖頭。
顧秋喬正想幫他緩解痛苦,卻發現,楚莫已經沉學的睡了過去。
“這毒不會馬上致人死命,卻能讓你從臟腑,筋骨,血肉開始腐爛,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活活疼死。”
顧秋喬眼神一冷。
這刑罰未免也太慘了吧?
“你怎麼樣?”肖藍緩緩擡頭,他終於要恢復一些記憶了。
“暫時壓制了。”
“每天的毒都不一樣,明天或許會換另外一種毒,你到時候還能壓制嗎?”
顧秋喬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只要有一根銀針,她就能壓制。
“我爹,真的在裡在面嗎?”肖藍悠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