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胥眼看着傾玥把那三個醉鬼打跑,這便急火火地扶着夙燁宸,一副救命的樣子,兩人朝外疾去。
“他有沒有病,我一探便知。傾玥,你也會醫術,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呢?”
肖胥很快下樓,攔住兩人的去路,突然喊道。
傾玥一聽肖胥這話,心頭苦了下,想着夙燁宸身體內或許還留着韓相的毒液,自已診脈,只是診個大病,那些細微的小症,她如何能辯識得出,何況中醫博大精深,她又不是其中行家裡手,怎麼能一定診得出來。
再者傾玥自已關心則亂,看到夙燁宸奄奄一息的樣子,心下早亂了,哪裡還有那心境去給他診脈,這下子恨不得去揪個神醫出來,立即把夙燁宸給治好了。
只不過肖胥來了,這對傾玥來講是個好兆頭,當下不管其他,衝到肖胥面前就抓住了他,急急說道,“你快給長卿看看,他病了,是不是毒發了,你快些看看啊!”
肖胥心頭冷笑一聲,惡狠狠地剜了眼夙燁宸,轉而對急火火的傾玥平聲靜氣地說道,“傾玥你先彆着急,二樓都被我包下了,不如把病人擡到二樓去,也好過你這樣漫無目的地擡着他亂跑吧?”
傾玥想着是這個道理。
肖胥的醫術雖然比不上肖太醫,可是也不是廢物,夙燁宸病在急症,先開些藥給他鎮住,等病安置下來,自已再配些藥物,保證把他體內的毒都清除了。
想到上次一事,傾玥暗暗自責,她應該再給夙燁宸檢查遍身體的。他把血玉給了自已,他倒是沒了防護。這人一心只想着傾玥,倒令傾玥心中難過不已。
兩人把夙燁宸往樓上擡,肖胥臉上浮起一層陰鬱之色,讓傾玥躲開,他親自架了夙燁宸朝樓上走,中間他狠狠地就着衣服,狠狠地扭了夙燁宸幾把,就見這個男人連眼皮都沒撩開過,把肖胥給氣得,不由地又生生扭了他好幾把,感覺他的身上應該青於了,肖胥才稍稍解了口氣。
肖胥這幾把都揪在了夙燁宸的肋骨處,那裡皮肉雖然不多,但是也同樣沒有肌肉。
夙燁宸這男子看起來美麗至極,可是那華麗的衫子下胸腹淨是肌肉,肖胥在他的肌肉上動手,自然討不得便宜去,肋骨處那些肉雖然薄,
可是好下手,爲此肖胥在暗地裡解了好幾口氣,等把夙燁宸擡上樓時,他心裡頓時舒坦多了。
被夙燁宸攪了與傾玥相會的怨氣,也消散了許多。
他把夙燁宸放到靠窗的座椅前,便伸手爲其診脈。
傾玥跟上來,一雙眼睛緊張地盯着夙燁宸,一眨不眨的,彷彿眨一下眼睛,夙燁宸就好像會飛了一樣。
“傾玥,他不會有大問題的,你別總擔心。”
肖胥語氣忿忿,帶着股酸氣,一雙眼睛滿懷怨尤地說道。
傾玥覺得不能諱疾忌醫,於是將夙燁宸之前有過中毒之事都說出來,特別說明,這一次夙燁宸會突然發病,一定是因爲餘毒未清。
肖胥見她能把夙燁宸的事情說得如此周祥,心頭便更不是滋味了,手指診脈,都快要把夙燁宸的脈腕給捅個窟窿了。
傾玥認定夙燁宸餘毒未清,否則以他這樣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人當場羞辱,而不還手?那幾個醉漢簡直該死。三個人圍着夙燁宸這玉一般的男子,傾玥只要一想想那畫面,就恨不得把那三個醉漢一個個活剝了。
她走上前,坐在夙燁宸身側,伸手執起他的大掌放在懷中,聲音低哀而堅決,“長卿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肖胥也一定會治好你的。你不要害怕,我們會陪着你。”
這個蕭廢物,就從來沒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肖胥眼圈發紅,氣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見到傾玥抱着夙燁宸的雙掌,都快放到她自已的胸前了。
“他究竟怎麼樣?”
傾玥忍不住問道,覺得空氣裡面溼溼的膩膩地,彷彿大雨過後的霧氣傾灑一般,令人很不舒服,她不禁又質問了句,“肖胥,你快點說啊。”
要診出病情,纔好對症下藥。
夙燁宸的馬車就在外面等着,傾玥也好快些去拿藥配藥。
肖胥緊抿着脣不說話,一副抗爭到底的樣子。
這時候夙燁宸動了,傾玥跟着一喜,就見他的手從她的雙手間抽回來,朝肋骨處摸去,嘴裡不停地發出嘶嘶的柔弱可憐的疼痛聲。
傾玥聽到這聲音,整顆心都勾了起來,想到他上一次中毒,自已都沒查出病症來,直讓他生
生病了半個多月,才最終解了毒。那韓相也不知祖上都是些什麼人,製作的一些毒藥,簡直讓人無跡可尋,殺人於無形。傾玥對此是深有十年井繩之懼,見此情形忙問夙燁宸感覺如何。
卻見他摸着肋骨處,手流連不去。
這個時候傾玥也顧不得肖胥在場了,直接撩開夙燁宸的衣邊,就朝他的肋骨處看去。
肖胥想阻止,根本來不及,就見他剛纔暗地裡在夙燁宸身上留下的那幾把扭痕,此刻清晰地擺在面前,一片於青,可見當時用力之深。
他解了氣,可是轉眼又被夙燁宸給無聲地報復回來。
肖胥氣得胸口發脹,惡狠狠地瞪着夙燁宸,有心想戳穿了他,可看到傾玥那樣子,自已現在就算說下大天來,傾玥也未必肯信。
夙燁宸半眯着眼睛,魅眸中盈盈着一團水光,好像疼得都哭了,看得肖胥那個惡恨至極。
傾玥見他受的如此傷,當場就以爲是剛纔那三個醉漢摸夙燁宸時所爲,頓時氣得站起來,小臉鐵青,惡狠狠道,“那三個敗類,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夙燁宸是什麼樣的人,滄雲國第一人,就算在大耀國,亦是被皇帝待爲上賓之卿。他哪裡受到過如此侮辱,也只有跟在自已身邊時,纔會受到如此委屈。
傾玥只覺得那個受到如此侮辱的彷彿變成了她自已,夙燁宸敬她,引她爲知己,而她卻令對方受到如此羞辱,傾玥只覺得無地自容,匆匆說了一句,擡步就走!
“玥兒……”身後傳來夙燁宸的聲音,軟綿綿地帶着哀慟。
傾玥的步伐一下子停住了,轉回身來看着他,夙燁宸長眸孱弱地眨了眨,帶着流落異鄉的無奈與孤苦,脆弱地伸出蒼白的手朝傾玥而來,聲音哀弱無力,卻充滿可憐,“我我想回府,玥兒,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見到他這副樣子,尤其是他這種語氣。
傾玥那顆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化作一灘春水,再柔情不過。
記憶之中,長卿從嚴沒有這樣軟弱過。惟有一次。
那一次的記憶,傾玥並不太清醒,她只知道那是長卿爲她驅除蠱毒之時,她耳邊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很清晰,可是又好像作夢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