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封遠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王太醫倒說話了,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柔妃娘娘的脣脂之中,摻雜着‘媚散’,難怪會與駐顏湯相沖,導致腹痛。長期如此喝下去,定然會性命不保。”
王太醫話聲剛落,皇后面色一變,當着皇帝的面,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摔,“放肆!竟然敢如此污衊柔妃妹妹,來呀,把王太醫拉下去!”
“皇后娘娘,臣是冤枉的啊。柔妃娘娘的脣脂中確實是含有‘媚散’啊,臣冤枉啊!”
王太醫這一喊冤,一直在旁沉默着的皇帝眉頭微微蹙起,轉而朝傾玥問去,“蕭傾玥,你去查驗下,那脣脂中究竟是何物?”
聽到這樣的話,楚北辰心下微微一沉,眼看着傾玥去檢查,他暗暗覺得不妙,父皇太依賴蕭傾玥了。
現在連王太醫都不信任,偏要蕭傾玥檢查後,纔算得數。若是蕭傾玥與王太醫的檢查相似的話,那麼這“媚散”對母妃來講,並不是好事。
見傾玥去檢查了,皇后娘娘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她就是故意要治王太醫之罪,引起皇上的重視。只要讓蕭傾玥檢查了,依着蕭傾玥的爲人,焉能地善罷甘休,今天柔妃,在劫難逃!
傾玥檢查之後,得出的結論與王太醫不甚相同,但是解釋相同,她道,“皇上,柔妃娘娘的脣脂中含有令人歡愉的致興藥劑,此物對身體有着極大的損傷,是以會與傾城湯相沖,久用之下,會使得柔妃娘娘體內病竈形成,最終喪命無解!”
“果真如此厲害?”楚駱驚倒,沒想到一點小小的媚散,竟然還能傷人至斯。
楚駱每每駕臨麗景宮時,對柔妃所用之物,亦是默許的,是以剛纔王太醫所說媚散,楚駱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這件事情他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柔妃連脣脂上都用媚散,這合歡之物,竟然無處不在!
皇后見皇帝的神情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玄機,面色頓時一沉,帶着責備,淡淡地,“皇上怎能縱容柔妃妹妹做此等之事,皇上身體正是需要補養之時,每每頭痛發作,需要診治,卻與柔妃娘娘如此妄來,臣妾真是失職!”
因爲皇
帝的病情,皇后在後面沒少操心,這一次聽到皇帝與柔妃竟然暗暗偷用這種藥助興,吃醋的同時亦是心痛,臉上失望的神情更加明顯。
楚駱見皇后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有些對不住她,當即走上前,和風細雨地安撫着。
傾玥趁機掃了眼地上一直跪着的肖胥與小廝葉蘭,衝兩個人暗暗送了個眼色過去。
兩人頓時叩頭,急急地告退出去。
今日之事似乎是就此完結了,可是皇帝一邊輕聲安撫好聲好氣地待皇后,正要走出麗景苑之時,卻猛然看到封遠,以及一直沒走的蕭傾玥,這纔想到了正經事。
“蕭傾玥的案子是怎麼回事?”楚駱隨口一問,他不覺得蕭傾玥會犯什麼事,最重要的是蕭傾玥救了他的愛妃。
哪知道出乎楚駱的意料之外,封遠竟然讓人給他奉上來一疊卷宗。
一看到卷宗,楚駱頭痛得不行,對封遠直接道,“你直接說罷!”
封遠於是將蕭傾玥如何殺害厲嬤嬤拋屍,如何藏毒,最後不小心毒死了自家的閃電馬一事,細細地道來。
楚駱聽了這話,越聽越玄乎,不由深疑地盯着封遠。
一旁的楚北辰暗暗地捏緊拳頭,這個時候封遠說這番話,不是削弱蕭傾玥的罪名嗎!
在蕭傾玥先救了母妃,如今又如此乖順之下,封遠這麼一通陰謀論,只能給父皇不真實感。
蕭傾玥先前是廢物,如今是救人的大夫,從始至終沒在皇帝心中留下半分惡印象,哪怕從前是廢物時,也是個善良的好廢物。
現在封遠這番話,只能讓皇帝加深懷疑!
“蕭傾玥,你怎麼說?”
皇帝轉眼看着傾玥,對她露出開放的態度,很是容她辯解一番的樣子。
因爲死的是厲嬤嬤,雖然是皇帝最愛的妃子的嬤嬤,可終究是個奴婢,蕭傾玥殺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傾玥見此,似乎很受用,恭恭敬敬地對着楚駱行了一禮,率先劫斷話道,“皇上,臣女自從與黎王婚事結束之後,便無從見過柔妃娘娘,更與黎王平日中不多相見。若是有人說臣
女想謀害柔妃娘娘,想必連臣女的祖母都不會相信的。”
她說着,楚駱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阻斷道,“誰說你謀害柔妃了,現在是說厲嬤嬤之死。”
傾玥聽了這話,嘴角流露出滿意的笑,沒錯,他們現在就說厲嬤嬤之死,只要沒人把厲嬤嬤之死扯到謀害柔妃上去,她蕭傾玥就有辦法脫身!
何況厲嬤嬤之死,楚北辰與柔妃都是親眼所見。他們想謀害的是她蕭傾玥的命,只不過,厲嬤嬤不小心當了替死鬼罷了。
“回皇上,臣女並不知道厲嬤嬤之死。”
傾玥短短一句話,令等待迴音的楚駱一時間有些怔愣,他轉頭看向封遠,眼神中帶着警示。
封遠忙將人證與物證的記錄拿出來,交到皇上面前,稟告道,“皇上明察,人證物證俱在,蕭傾玥終是不認罪,下臣也是沒辦法!”
有皇上護着,當然沒人治得了蕭傾玥。
這話的潛臺詞,皇上是聽懂了,只是對於封遠如此無能,皇帝還是有些不悅,“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看來京兆尹也該換換人了,一點小小的案子都查不清楚,還要朕代你查案嗎!”
“皇上恕罪,臣這就去辦!”
得到皇帝的話後,封遠有了底氣,扭頭對身後的護衛厲聲吩咐,“把蕭傾玥帶走!”
護衛上前,架住傾玥就往外拖。
傾玥伸手掐住兩人的脈腕,朝後一推一搡,把兩人推出去,然後撲嗵一聲她跪在了地上,衝皇帝磕頭,聲聲泣道,“皇上保重。傾玥就此別過,他日皇上若是頭痛之疾再犯,請皇上按傾玥所說的法子醫治。傾玥告退。”
聽到這蕭傾玥這番話,皇帝不由地微怔,這雖然半是威脅的意味,但是也令皇帝明白,蕭傾玥這次的案子似乎不輕,難道還會危及性命麼?
看到蕭傾玥被帶走,楚駱心頭咯噔一聲,當即揮手,喊道,“回來!”
楚北辰見皇帝的話,立即便知道皇帝要插手此事,他當即湊上前稟道,“父皇,兒臣願爲父皇效勞。厲嬤嬤一案,兒臣願意去審查清楚!”
“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