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城外的瘟疫病人沒死的了。”寧嬤嬤嚴肅冷酷地走到她跟前,嫉妒的稟報道,“這人不死,就證明蕭傾玥的藥管用呀。小姐,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不能讓蕭傾玥如願!”
“我不是在努力了嗎!”
蕭羽菲一拍桌子,揚起臉憤憤地斥道,“城外那些瘟疫病人,沒有死,可也沒有好不是嗎!讓人在他們飲用的水中放的料還能拖上一陣子,只要這一陣子,他們始終不好,形勢就對我們有利!”
“不行啊!”寧嬤嬤的眼睛寒芒閃閃,對道,“小姐您不知道,蕭傾玥在府內的時候就十分機辨!時間一長,她就會起疑!被她找到出處,有麻煩的只能是我們!所以,這件事情一定要速戰速決。若是被蕭傾玥掌握了主動,我們只能被殺的份啊。就跟夫人一樣。”
蕭羽菲忽然聽到她提自己的母親,眼圈驀地就紅了,騰地站起來,柳眉倒豎,寒聲道,“我孃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寧嬤嬤搖頭,哀切道,“具體的老身也不知道,只知道夫人曾經被蕭傾玥餵哺甲蟲。夫人的棺材裡面也俱是甲蟲,一定是蕭傾玥利用了太叔衛的法子,反噬了我們。”
“看起來我們要下一劑猛藥了!”
蕭羽菲轉身朝外走。
“小姐你幹什麼去!”
蕭羽菲猛地扭頭,雙眸寒光直冒,陰惻惻地咬着紅脣,切齒道,“我想,今夜要死人了!”
天色漸漸暗下,院子裡面拴兒已經練功練了一天了,他不知疲倦地練武,彷彿是要急於完成一個諾言般。他小小的身子好像具有無數能量,一點不言累。
傾玥遠遠地看着他,覺得這個孩子實在太拼命了。
待他一式練罷,傾玥拿着帕子上前拭乾他額上的汗水,“拴兒,你現在是長身子的時候,要好好休息,不要這樣累。”
“姐姐,拴兒爹孃是讓人殺死的,拴兒也要報仇!”
這麼小的孩子談報仇,實在有點滑稽了。
初次見面時,拴兒還不知道死亡的真正意義,他怎麼能知道報仇呢。
“在哪裡聽來的這些。”傾玥不禁搖頭。
“當然
是院子裡面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告訴拴兒的。拴兒要報仇。”他小臉昂起,氣鼓鼓的樣子。
傾玥莞爾,問道,“那你知道爹孃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拴兒很認真地低下小腦袋考慮了一下,然後仰起來衝傾玥露出燦爛的笑臉,“可是拴兒知道,爹孃一定捨不得我,他們一定會回來看拴兒的。等拴兒爲他們報仇,他們就會來看拴兒啦!”
傾玥嘴角抽了抽,伸手摸了一把這孩子的頭髮,皺眉道,“該吃飯了,咱們回。”
“可是拴兒要報仇。”被後在她手掌心中的小手溼膩膩的卻很溫潤柔軟。
傾玥捏了捏,對道,“讓你報仇。等你長大了之後再說這事。”
“什麼時候能長大啊姐姐?”
“明天吧!”
“好哇!”拴兒聽了歡喜不已,睜着純淨淨的大眼睛仰頭望着天,期望着這天快點亮起來爲,到時候他就能長大了。
爲這孩子洗了手,兩人才坐下來,忽地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雜嘈之音,繼而傳來怒喝聲,傾玥聽着那些雜音之中,有一道聲音很熟,似乎是來自於蕭金庭的?
蕭金庭來了?傾玥目光閃了閃,扭頭朝紅箋吩咐一聲,“大將軍染了風寒,把拴兒抱進去,他身子弱,免得被傳染了。”
紅箋應是,把拴兒急忙抱進屋。
傾玥一整儀容,擡步朝外走,蕭金庭的病還不知道是不是瘟疫,但是今日他登門,必然是爲了瘟疫一事,而且還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爲傾玥記得,蕭金庭對她的記恨,這口氣一直沒出來,今夜他是來撒氣的!
蕭金庭帶着人,極快便到了正堂。
正好迎上趕出來的傾玥,“爹爹,您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莫非是有什麼事?”
蕭金庭氣勢兇惡,臉上漫布着陰氣,不理傾玥的問話,厚重的身形猛地一側,與傾玥擦身而過,直往正堂。
進來之後,看到滿桌的飯菜,蕭金庭冷笑一聲,“還真享受!”
這裡是邊關,不是尋常的府門大宅,哪裡吃這樣豐盛的?!
蕭金庭目光掃過這四菜一湯,甚至是有兩副碗碟,看起來
蕭傾玥是有客人那!
傾玥在後面,不動聲色地掠過來到的衆人,這裡面沒別人,只有蕭金庭以及他的手下人,蕭羽菲以及蕭志,一個沒來。
“不知爹爹來此,有什麼事?”
專門來詬病她的飯食的嗎,傾玥可不是享受主義者,她弄了這些飯菜完全是爲了拴兒。近日拴兒胃口大開,可能是練武的關係,傾玥覺得閔如風說得對,是該給他活動身體的時間,何況拴兒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體質大爲改善,他是孩子,身體正在發育中,老是悶在院子裡面也不是個事。
“你說有什麼事!”
蕭金庭往主位上一坐,目光如虎,朝傾玥橫掃而來,他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震懾四野,緊接着便旋身而起,虎軀一震,指着傾玥厲斥,“城外的營帳之內,再次死了一人,蕭傾玥你作何解釋?!”
“哦,什麼時候死的?死於什麼症狀?屍體可擡來了?”
傾玥的聲音鎮定清冷,無一絲慌亂,她那面不改色的樣子,幾乎使人們錯覺地以爲,她對今天這樣的場景,早已經演練多時。
蕭金庭被這樣反問一頓,臉上震怒之色彷彿稍停了一瞬,但是下一刻他的臉彷彿暴風雨前來的初兆,黑暗陰沉狂卷而來,陰鷙盯向傾玥,寒聲嘶厲,“蕭傾玥,你是軍醫,病人死了竟然跑來問本將軍,你軍醫之責何在?!來人,讓她知道一下,何爲軍醫之責!”
他話音一落,便有護衛騰騰地跑上來,手中拎着個夾板,是通常爲犯人上刑用的,一般是將人的十指放進那夾板的空隙中,然後由着行刑之人往兩旁拉扯,那夾板的空隙慢慢收縮,直到聽到咔嚓咔嚓的脆裂聲,直到十指斷裂,這種刑罰一般是處置犯了罪的女犯人。
傾玥瞄了一眼那刑具,嘴角揚起輕嘲,她而今她算是明白了,蕭金庭根本不是來問罪的,他其實是來定罪的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這雙手不伸出去,指不定脖子上的這顆腦袋都不定保住。
先前自己如何要求,蕭金庭都不肯見自己,現在她所醫治的病沒有起色了,他便興沖沖地來興師問罪,蕭金庭呀蕭金庭,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