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雪似乎看到了下面,王濮神色之中的不滿,他臉白如玉,膚澤如雪,俊立如玉,卻突然間神色變得很冷很冷,嗔怒問道,“怎麼,你不是很擅長屠人家的城麼,現在卻不會了?”
聽到屠城二字,王濮怔了怔。其實他並不太擅長屠城,他只是被斷了一臂,氣得幾乎吐血,便不管不顧。
其實他最擅長的是坑殺。
滄雲國被他坑殺的兵將不計其數,要說坑殺,那纔是他最在行的。
但是今日水如雪這句話,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也使得他明白,自己根本就不能夠太輕看了眼前這個小公子,此人可是天下第二的公子,僅次於夙燁宸。也許聽他的,倒是有利呢?
“但不知道水公子的意思是?”王濮抱拳,不恥下問。
水如雪朝上翻眼,身子一塌,朝後坐了回去,脖子朝側一扭,直接不說話了。
王濮抱拳等了很久,依然沒能等到水公子的話,他不禁擡頭看去,只見水如雪一副焉焉的樣子,根本就一副嫌棄他蠢的樣子。
當着周圍這麼多的將士的面,王濮尷尬得面色一陣白一陣青的。
水如雪身後的百里鑠見此情景,等了一會兒,見到王濮那副隱隱暴躁的樣子,便知道不能再拖着了,這個人的性子也磨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開謎底了。
百里鑠伸手撫了撫自己一邊的小黑胡,他朝着下面的王濮點了點頭,臉上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肅殺之色,卻是提醒道,“王大將軍,公子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您在裳城怎麼做的,現在還怎麼做就成。公子已經恢復了您的原職,還贈了你三頭巨蠍,供你使用,還不快點謝過公子麼?”
王濮聽到百里鑠這些解說,再看看那些相貌醜惡的血蠍,一下子茅塞頓開!
他當即大笑,急忙上前抱拳道,“水公子慧人無雙,是本將軍笨拙了。多謝水公子提醒,本將軍定然不負公子所望!”
“來人,把巨蠍給我帶下去,現在便出發!”
王濮一聲令下,他的手下也跟即將那三頭巨蠍給帶了下去。
百里鑠見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便將餘人都
屏退出去,請着水如雪朝屋內而去。
屋內早已經都準備好了茶點,以及香浴。
水如雪長途跋涉,自昨夜到達都州府之後,一夜未閤眼,將裳城之敗整理歸納,直到剛纔吩咐下去,現在才得以好生歇息。
外面北風呼呼的刮,將士們都已經穿上了棉衣,屋子之中早已經生起了暖烘烘的火盆,把整個屋子給烤暖了。
百里鑠親自侍候着水如雪入了香浴,見到水如雪閉目在浴桶之中,身上的肌膚通白,彷彿與水一個顏色,精貴得比精瓷還要珍奇,他移開了目光,轉頭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小聲提醒道,“公子,天冷了,還是不要在這裡睡,小心受了風寒。外面不比府裡。”
水如雪是真的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了蕭傾玥,蕭傾玥被丟下河去差點淹死,若非是他伸手夠了她一把,蕭傾玥非得變成一具死屍不可。
便在這個時候百里鑠的聲音在耳畔響來,水如雪在夢中還沒有來得及去問蕭傾玥,她爲什麼跳河,便這樣醒了過來。
浴桶之內,已經加了第七遍熱水了,看到公子的皮膚都泡腫了,百里鑠不得不再次提醒,他還未出聲,就聽到水如雪率先問道,“你說,蕭傾玥會不會就在這都州府內?”
聽到公子突然提起蕭傾玥,百里鑠抹了抹小黑胡,意態深沉道,“裳城被夙燁宸攻下,我看少不了蕭傾玥的功勞。”
水如雪聞言,伸出手臂朝着桶前遊了去,雙臂搭在桶上,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人道,“給爺捏捏肩!提起蕭傾玥,爺就頭疼!”
百里鑠挽起袖子,倒卸去了眼底的那份冷傲,恭順輕柔地給水如雪捏肩,並囑道,“公子還是穿上衣服再捏吧,受了風寒,可是有得受。”
水如雪還不依他,半眯着眼睛,那幾乎通透的眸此刻深冷凝起,回道,“風寒總比頭疼強。上次爺敗在蕭傾玥手裡,這一次若是不給她點厲害瞧瞧,天下人都要笑爺了。”
“公子想要怎樣對付蕭傾玥?”百里鑠悉心地給浴桶中加了一壺熱水,眼看着浴桶內的水都要溢出來了,他不禁有些擔憂。
“棒打鴛鴦。”
水如雪眼眸瞅着不遠處的擱放的一個琉璃盞,嘴裡咂吧了一下,顯得愜意非常,“一死一傷,也是好的。總不能共赴黃泉,太便宜他們了。”
百里鑠聽着公子的一番嘀咕,偷偷一笑,眉頭一掀,對道,“公子吩咐,屬下現在便去做。”
水如雪卻不着急,雪白的手臂從水中露出來,沐浴着香澤與水潤,對道,“不急。等王濮做完再說。”
感覺到外面空氣的寒冷,水如雪不樂意再在浴桶裡面呆着,於是便呼譁一聲從水中鑽了出來,擡腿出了浴桶,旁邊的百里鑠被嚇了一跳,趕忙去取衣衫,看到水如雪高高秀秀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着,百里鑠不敢怠慢,忙拿了衣衫把他裹住,心中小驚,嘴上卻道,“公子,小心受寒!”
“這裡真是冷啊。比帝都還冷。”
似乎是感嘆了一記,眼前莫名地浮現出蕭傾玥穿着莫國女裝,露出一大半胸脯的樣子,水如雪搖搖頭,披着衣服朝屋內走去。
王濮將血蠍放出,把都州府的滄雲國百姓扔出城門之外,並在同時朝着對面裳城的滄雲兵將吶喊示威。
待滄雲兵將統統看過來之後,那血蠍口器之下,早已經只剩下累累白骨。緊接着更多的都州府百姓被扔出來,一時間慘叫哭嚎,響徹整個都州府之外。
如此情況進行了一個時辰,就在王濮等得不耐煩之際,豁然看到對面裳城之內被打開一道縫,接着有一隊滄雲兵將奔馬而來。
王濮大喜,揮動弓箭手射擊。
被驅逐出都州府之外的一股滄雲百姓早已血蠍噬咬得殘肢肉沫,被激怒的滄雲兵只來得及撈回他們斷在血蠍口器之外的短臂與斷腿。
不僅如此,血蠍噬人噬獸,衝動而出的滄雲兵將被頭頂的莫國弓箭手圍捷,同時又被血蠍咬噬,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他們非但沒能救回滄雲百姓,更是身葬其地。
同一時間,都州府之內響起擂動天地的震響助威之聲,城門之上升起滄雲國兵將的殘肢與頭顱,而對面那裳城之內的其他的滄雲兵將,早已經因此被氣到吐血,只餘下一片令人心驚膽戰的嚎吼不甘之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