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柳傾心這副慈母的樣子,整天說話都帶着慈悲爲懷的語氣,不瞭解她的,當真會以爲她是個賢妻良母。
柳傾心初到寧府時,給寧雪飛的第一印象就是賢妻良母的料子,只可惜她的心思放錯了地方,更是嫁錯了人家。
寧府,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寧傅嚴的自私,怎會半分真心待她。
“心兒所言有理,李嬤嬤,快去請大夫來給二小姐看看身體怎麼回事。”
寧傅嚴這回差點沒被寧雪飛氣的半死,既然是不舒服,爲何不讓人說。
消失的無影無蹤,問起來她的解釋卻是吃壞了肚子,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別說笑了!
李嬤嬤唯唯諾諾的應了聲,然後趕緊跑出去請大夫。
最近的藥店來回怎麼都要一柱香的時間,寧雪飛可不想讓自己在這冰冷的地板上跪那麼久。
外面的雪可是還堆着呢,寧雪飛可不想讓自己的身體沒病,卻給他們整出病來了。
“爹爹,天寒地凍,地上冷得很,女兒可否先起來坐着等大夫過來把脈?”
寧雪飛語氣平穩,沒有起伏,在柳傾心看來,寧雪飛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待會大夫一來,她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和寧傅嚴生活了一段時間,柳傾心深知他有多麼自私,自私到可以爲了自己,不惜犧牲他人的地步。
他又特別在意麪子,虛榮的很,在同僚面前不允許自己有半點差錯。
這次寧雪飛一聲不響的消失,沒有去參加太子的婚禮,不是讓他難堪嘛!
“起來吧。”
寧傅嚴慢悠悠的吐出三個字,語氣裡充滿厭煩。他懶得理自己,自己還不想看見他呢!
這人怎麼這麼彆扭,既然不想看見她,別叫她來就是,何必在這裡一副很不情願看見她的神情。
寧雪飛選了靠近暖爐的座位坐下,暖爐暖烘烘的熱氣讓寧雪飛長舒了口氣,冬天她可不可以不離開暖爐。
離開暖爐整個人跟沒穿衣服置身於冰室之中似的,難受極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過後,李嬤嬤帶着一位老中醫走進來。
時間比自己預想的要快很多,寧雪飛在心裡連連點頭,李嬤嬤的辦事速度比她想的要快。
是有多心急着幫柳傾心,讓寧傅嚴懲罰她。
老中醫放下手中的醫藥箱,拿出一塊小墊子放在你寧雪飛的手腕下,專注的爲寧雪飛把脈。
因爲吃壞肚子蹲坑才誤了去參加太子婚禮的時間自然是假的,不過是臨時的胡亂編造的藉口。
她脈象正常,根本吃壞肚子,更沒有拉肚子。
從歷府回到寧府後,寧雪飛首先研究的是如何改變人的脈相,讓把脈的人診斷錯誤。
這隻能在自己的身上實現,無法幫到他人。對於寧雪飛來說,已經足夠。
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用上了這門功夫,不枉她花費了一天的時間來學。
“回丞相,夫人,小姐的確實腸胃不舒服,不過只是吃壞肚子,不礙事,吃些藥膳調理,很快就能恢復氣色。
”
大夫快速寫下藥方,交到寧傅嚴的手中,寧傅嚴看了一眼手中的藥方對大夫揮揮手。
“大冬天的麻煩大夫跑來一趟,李嬤嬤,賞,把大夫送到出去。”
寧雪飛捂手時笑容滿面的看着柳傾心黑下來的臉,讓她下次還在一旁煽風點火不!
天冷了,她是懶得動腦子想辦法對付一個人,換成夏天,天氣炎熱,脾氣暴躁,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你是未來的睿王的話沒錯,但是你不要忘了,只要你沒嫁出去,那就還是寧家的人,就得守寧家的規律。”
前段時間朝廷事情多,他忙裡忙外,沒那麼多時間理會寧雪飛,如今閒下來,才知道寧雪飛如此無法無天。
在寧府一點規律不守,說出去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下次再有什麼急事,提前讓下人通傳一聲,不要擅作主張。在這個家,我纔是正主!”
寧傅嚴的聲音不怒而威,寧雪飛壓根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過了元日,不過兩個月就是她的及筓之年,到那時她和睿王的婚期就可以定下來。
想到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牢籠,寧雪飛心中便雀躍不已。
“女兒明白父親教誨。”
寧雪飛拿着手中的藥方,從密室出來時,她順手拿了幾本醫書,醫書上積了很多灰塵。
可見許久沒有人翻看,既然歷月凡不看,她拿走歷月凡不見得會注意到。
把醫書拿回來翻開一看,發現裡面寫的都是些關於日常生活的醫學。
還有一本很薄的醫書,裡面所講的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維持自己脈絡的改變。
換個說法,就是你把這個練到爐火純青的時候,就可以不用藉助玩物,讓自己進入“假死”狀態。
寧雪飛覺得有趣,就先拿出來看了,沒想到會如此有用,回去還得多看幾下纔是。
回到秋棠院,水埥正在打掃院內的積雪。雪接連下了好幾日,院內的雪積得很深,走路來踩在雪上,發出“吱吱吱”的聲響。
“水埥,我來幫你掃……”寧雪飛走過去,想要幫水埥一起掃雪,背後咋然響起夕顏的聲音。
“小姐!公子就快死了,求你救救他!”
夕顏步履蹣跚的向寧雪飛跑過來,才七八日不見,她竟瘦了一大圈,顴骨高高隆起,眼部凹陷。
給人感覺就像骨架裹着一層人皮,加上她面容憔悴,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寧雪飛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夕顏之前說要回雲若初那裡,還以爲只是去幾天。
她這一去就是八天,八天時間裡沒有一點消息。她口中所說的公子……該不會是雲若初。
“是若初嗎?若初他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若初自那日一別,他們再沒有遇見。鑑於平時雲若初就是到處奔躥,她沒有在意。
夕顏突然請辭,她也只以爲是雲若初有什麼事讓她回去幫忙處理,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公子他身重劇毒,各種解毒的
法子都試過了,但都無法把毒從體內祛除出去。”
雲若初中毒的事是他身邊的暗衛來說她才得知,雲若初叮囑過不許告訴寧雪飛,她才匆匆向寧雪飛請假。
回到雲若初的住處,因爲中毒他的雙脣變得黑紫。
那時雲若初打算閉關,運氣排毒,可是七天時間過去,任雲若初怎麼努力,體內的毒根本不爲所動。
直到今日,雲若初受劇毒侵蝕,如垂暮的老人,躺在牀榻上,就連喝水都困難。
期間夕顏等人遍訪名醫,到處奔波,但是爲他把脈的大夫皆搖頭嘆惋,讓他們另請高明。
起初雲若初用自身內力壓制體內的毒性,事到如今他連動動自己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雲若初生命垂危的關頭,夕顏想到寧雪飛。
夕顏多次要來找寧雪飛幫忙,跟在寧雪飛身邊一段時間,她知道她醫術精湛。
她的醫術,不是一般大夫能比的上,她的醫術自己見識過,天底下除了寧雪飛,沒人能救得了雲若初。
可當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雲若初之後,卻遭到雲若初的極力反對。
還說如果他不幸離開,就跟寧雪飛說他有事外出,從今往後音信全無,就當他是失蹤了。
不能讓寧雪飛知道他中毒死去的事,那樣她會傷心。
雲若初說一句話都要緩緩,夕顏不敢當面與他頂嘴,只好忍下來。她此行是瞞着雲若初來的。
如今的雲若初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身邊的暗衛幾人聯手,運功壓制他體內劇毒的流動速度。
不讓劇毒在他體內流動,暫時把毒性壓制在一開始漫延的地方。
但這樣堅持不了多久,再不快點找到解決的辦法,雲若初遲早會死。
就拿他現在的情況來說,那幾位暗衛耗盡內力,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
沒有內力的壓制,雲若初最多隻能堅持兩個時辰便會撒手人寰。
夕顏怕,在她落魄的在人流中行走,快要餓死之時,是雲若初救了他。
當時他也許只是一時興起,也可能是另有目的,想把她培養成爲他所用的死士。
可無論是什麼原因,她至今都沒忘記雲若初救她時,臉上和煦的笑容,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此舉被雲若初知道,以他的脾性,他身上的毒若真能解去,定饒不了她。
但她顧不了那麼多,只要雲若初能活下來,不管讓她做什麼她都可以接受!就是死,她都不怕。
她這條命,本就是雲若初救回來的,還給他又有何懼?
“情況危急,有什麼我們路上再說,水埥,去把我寢房裡的藥箱拿出來。夕顏,先去備兩匹快馬!”
寧傅嚴愛馬,寧府後方有一個很大的馬鵬,裡面養的都是上等的好馬,平時有急事,都是直接去馬斯牽來。
她不知道雲若初的府邸在何處,他從未在她面前提過,不過看夕顏趕來時的凌亂,可見距離不近。
夕顏退下去準備快馬,水埥很快把寧雪飛的藥箱拿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