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臨眸中閃過淡淡笑意,道:“爲何?”
上官君燁歪起小腦袋,認真的道:“燁兒想明白了,桃妃皇嫂不適合當燁兒的太傅,她更適合給燁兒講故事。”
“真的?”聲音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假的……
“恩,真的”上官君燁邊說話,大眼邊飄來飄去,稚嫩的童音道:“皇嫂說了,讓誰做太傅因該是燁兒自己的事情,所以燁兒要學會自己做決定。雖然……”
說到這裡,上官君燁大眼很是不安飄向上官君臨,就像犯錯的孩子,需要大人的安慰一般。
上官君臨薄脣微揚,溫和含笑道:“雖然什麼?”
上官君燁嘀嘀咕咕道:“桃妃皇嫂說,雖然皇兄是爲燁兒好,但是皇兄畢竟不是燁兒,不知道燁兒需要什麼。所以,太傅的事情,燁兒自己做決定就好了。”
上官君臨含笑道:“讓皇嫂當太傅不好嗎?”
“好!當然好!”上官君燁衝口而出,想到剛纔自己所說,又立馬搖頭道:“桃妃皇嫂雖然故事講得好,也知道很多些事情,但那是因爲桃妃皇嫂她已經是大人了,所以自然就懂了。但是書上的學識,是需要經過研究的,所以、所以太傅大人才能教燁兒更多不一樣的東西。”
前面的話上官君燁是一口氣說完的,後面的話,上官君燁就說得有些結巴了。
上官君臨等着上官君燁說完,聽完後只是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道:“恩,皇兄知道了。燁兒先下去吧。”
“……皇兄,你不生氣嗎?”上官君燁有幾分不敢確定的開口。
上官君臨含笑道:“燁兒爲何覺得皇兄會生氣?”
雖然他是燁兒的皇兄,但是在眼中想必更多是把他當成父皇。無論他說什麼,燁兒都不敢反駁,這十年來,朝務繁重,他亦無閒暇來教導燁兒。
雖然以蘇傾情的才學無法教燁兒什麼,但卻能引導燁兒成長,這一點他自己無法做到,不代表不能假他人之手來做。
“……因爲燁兒沒聽皇兄的話。”上官君燁小臉緊緊皺着。他其實很擔心皇兄會生氣的,但是現在皇兄不生氣,他也覺得很擔心。
上官君臨道:“那爲何燁兒還會跟皇兄說不要皇嫂當太傅的說?”
上官君燁剛纔說話的勇氣都已經跑到爪哇國去了,當下立馬解釋道:“是桃妃皇嫂說的,皇嫂說燁兒跟皇兄說了,皇兄也不會生氣的。”
皇嫂叮囑過他不可以告訴別人,但是皇兄應該不屬於別人。
“你桃妃皇嫂現在做什麼?”
“……皇兄,你是要罰桃妃皇嫂嗎?”
“不是”
“那皇兄找桃妃皇嫂做什麼?”察覺到自己過分緊張,上官君燁立馬道:“桃妃皇嫂去梅妃……皇嫂那裡了。”
梅妃?
上官君臨站起身,道:“皇兄只是想告訴你桃妃皇嫂,不必做燁兒的太傅了。”
“皇兄答應了?!”
“恩”
“太好了!我要桃妃皇嫂給我做許多好吃的,我還要她天天給我講故事!”上官君燁一激動,把心中的所有打算都說了出來。
所以眸中程度上講,小孩子是最不安全的合作伙伴。
“好吃的?”
“恩,皇兄,我告訴你桃妃皇嫂會做許多好吃的,而且都是燁兒沒有吃過的。皇嫂說,不可以告訴別人,不過皇兄不是……”
上官君燁那嘰裡呱啦不斷說話的嘴巴突然停了下來,他隱隱約約想起來。
桃妃皇嫂好像說過……
廚藝的事情一定千萬不能告訴皇兄……
上官君臨似乎也明白上官君燁停下來是爲何,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並未說什麼。
“皇兄,桃妃皇嫂會廚藝的事情,你能不能當做不知道?”
“恩”
“多謝皇兄!”
“皇兄,你要去哪裡?”
上官君臨意有所指的道:“去莊嫺宮”
“皇兄是要去找梅妃皇嫂嗎?”
“恩”
“皇兄,其實燁兒覺得桃妃皇嫂比其它三個皇嫂都好,但是皇兄爲什麼好久都不去找桃妃皇嫂呢?”上官君燁覺得今天的皇兄似乎特別好說話,當即又開口問道。
上官君臨難得的感到有幾分無奈,道:“皇兄公務繁忙……”
“可是皇兄今天都去找梅妃皇嫂了呀,”上官君燁激動道:“而且燁兒能感覺得到,皇兄對桃妃皇嫂比其他人都好!”
“是嗎?”
“也不是,只是燁兒覺得,皇兄對桃妃皇嫂和其它人不太一樣。”
說到這裡,上官君燁的小腦袋瓜不禁打了一個結。
“哪裡不一樣?”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異樣。
“皇兄好像都不計較其它三個皇嫂做了什麼,但是對桃妃皇嫂就會……”上官君燁的聲音越來越低。
其實這樣說起來好像皇兄對皇嫂並不好,但是就是知道皇兄對皇嫂不一樣。
“就會什麼?”
上官君燁突然伸出小手,拉住上官君臨,睜着大眼道:“皇兄,你喜不喜歡桃妃皇嫂?”
《策論》裡的那個人,就是因爲別人問了,他才意識到他喜歡她的。雖然他不明白喜歡是什麼,但是皇兄應該知道。
上官君燁緊張的等着自家皇兄開口回答。
上官君臨挑眉,道:“燁兒既然不想換太傅了,便回去上課吧,此時太傅應在等你。”
皇兄不高興了……
上官君燁放開手,乖乖道:“是”
小清子跟在上官君臨身後,看着上官君燁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樣,嗖的一下子不見了。
皇上喜歡桃妃娘娘?
怎麼可能!
那個桃妃哪裡配得上皇上!
小清子跟在上官君臨身後,心中止不住的腹誹。
其實小清子現在完全就是護犢子的心理,在他心中,全天下就沒有人能配得上上官君臨的。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其實也越來越覺得皇上對那個桃妃不一樣。
剛纔小王爺沒有看出來,他可是看出來了。皇上今天去莊嫺宮,雖然明着是去看梅妃娘娘,但是暗地裡卻可能不是這樣子的。
反正他就是覺得桃妃娘娘配不上皇上!
莊嫺宮
蘇曉曉悠悠閒閒的喝着茶,聽着梅妃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不着邊際的話,就是不想搭理。
當別人想在你面前炫耀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
不回答,也不否認。
這樣絕對可以憋死對方,而這種憋屈的感覺,就是梅妃現在有的。
“桃妃妹妹,端容宮最近可是安靜了不少啊。”梅妃嘲諷的道。
蘇曉曉覺得自己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現在心情也不錯,剛好嘴皮子也有點癢了。
蘇曉曉接口道:“是啊,我那端容宮哪裡能必得上姐姐熱鬧。”
這句話聽起來應該有些酸了吧。
梅妃笑着道:“妹妹說的是哪裡的話,我這莊嫺宮熱鬧也是因爲皇上來了。其實呀,本宮有時候還羨慕端容宮的安靜呢。妹妹看皇上一來,本宮啊,就要煩惱着要給皇上做什麼吃的,皇上會不會不高興。”
“是嗎?”蘇曉曉含笑道:“那梅姐姐真是辛苦了。皇上近來極少來端容宮,妹妹想替姐姐分擔些都沒機會。”
梅妃眸色流轉過絲絲得意,道:“桃妹妹,本宮聽說進來皇上都沒有去過端容宮,妹妹想必一定會覺得孤單吧?”彷彿是爲了反駁剛纔蘇曉曉說的‘極少’,梅妃在說‘沒有去過’時特地加重了音調。
“孤單倒是算不上,”蘇曉曉不緊不慢道:“就是想着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皇上前些日子來得多了,本宮也覺得有些累。如今有姐姐照顧皇上,妹妹也擔心多了。”
梅妃聽完蘇曉曉所說,毫不客氣的嘲諷道:“是啊,那妹妹就多休息。皇上這幾日來我這裡來得可算頻繁,妹妹大可時不時來坐坐,一來可以和本宮做個伴,二來說不定能見到皇上。”
蘇曉曉笑着的道:“梅姐姐如今有皇上作伴,本宮又怎麼好一直來叨嘮梅姐姐呢。”
“桃妹妹這樣說就見外了,”梅妃得意道:“雖然我們同在後宮,可以後桃妹妹想見皇上恐怕也不容易。你我情同姐妹,姐姐又怎麼忍心讓妹妹這樣子呢。”
哼,本宮就是想讓你知道,皇上是如何寵本宮的。本宮要將昔日你加諸在本宮身上的屈辱,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好啊,”蘇曉曉毫不在意的道:“若是以後皇上真不來見本宮了,本宮一定會來找姐姐的。”
梅妃見蘇曉曉還硬裝無所謂的樣子,當即也不再掩飾的道:“如今本宮一見妹妹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起前段時間,皇上還萬般的寵愛妹妹。有時候在本宮面前還說着妹妹,可是如今,皇上不僅不去看妹妹,甚至都未曾再想起妹妹。妹妹真是可憐啊。”後面話語中的絲絲得意,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得出來。
可蘇曉曉現在不當自己是正常人,所以蘇曉曉專挑能噎死人的來答。
“姐姐說得沒錯,皇上昨日喜歡誰,今日就有不一定喜歡。所以姐姐他日若是和妹妹一樣了,也千萬不要傷心。姐姐若是害怕孤單了,大可來和妹妹作伴,妹妹一定會等着姐姐的。”
梅妃聽完蘇曉曉所說,當即臉色變了又變,“你竟敢咒本宮?!”
“姐姐不要生氣,妹妹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若是因爲妹妹的話而氣壞了身子,妹妹可就罪過了。”蘇曉曉有幾分無辜的道。
美人拼的是氣質,高手拼的是氣場。
這種互相吃醋,互相炫耀的事情。就要看誰撐得久,誰比較沒心沒肺。
“哼,桃妃,本宮倒要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梅妃早知道這個桃妃不好對付,可是再不好對付又能怎麼樣,後宮中不受寵便什麼都不是,“桃妹妹,本宮累了,你走吧。”
蘇曉曉道:“梅姐姐累了?那就早點休息吧。”
梅妃見蘇曉曉絲毫不爲所動,便又道:“本宮是累了,本宮昨夜伺候晚上伺候得晚了,不像妹妹一樣無事度日。”
蘇曉曉聽到梅妃的說法,口中茶水忍不住想噴出來。
後宮就是最大妓院的說法果然沒錯,難道不伺候他就沒辦法生活了嗎?
蘇曉曉心下暗暗撇了撇嘴,能一心一意的喜歡一個帝王,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這份豁達,她是一定做不到的。
她也不認爲,那個混蛋會爲了她而罷黜整個後宮。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即便他們之間真的存在可能,有一天江山和她擺在那個混蛋面前,那個混蛋一定毫不猶豫的會選擇江山。
罷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那妹妹就祝梅姐姐早日懷上龍子,爲皇家開枝散葉。”蘇曉曉說完,便站起身道:“本宮也該回去了,梅姐姐好好休息。”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梅妃突然開口道:“你真的對皇上毫不在意嗎?”
每次看到這個女人用無所謂的話語,說着她們競相爭奪的東西,她就很想知道,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要,那她爲何要進宮。
爲何要在這裡處處礙着她們,既然她們想要的東西她看不上,爲什麼不放手。
蘇曉曉動作微頓,淡淡道:“本宮似乎沒有義務回答梅姐姐這個問題。”
“桃妹妹,我看得出來,你並無意宮中。”梅妃仿似自嘲,又怒道:“既然這樣,你爲何不放手!你這樣處處礙着我們,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要的東西,還有別人要!”
蘇曉曉心下一怔,思緒百轉而過。
“梅姐姐如何能看得出我不要?”蘇曉曉掩下眸中的異樣,含笑道:“無意宮中?這一點只怕梅姐姐說錯了,當初入宮是我心甘情願。”
梅妃看着蘇曉曉,突然只覺得萬分的陌生。
“桃妹妹可還記得當初你我剛爲妃時,你答應過本宮的話?”梅妃看着蘇曉曉,亦有所指的道。
“自然記得。”蘇曉曉淡淡道。
“桃妹妹你親口答應過本宮,你不會參與這後宮的爭奪,不會喜歡皇上!”梅妃看着前方緩緩走近的身影,一字一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