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徹底衝昏了楊風一向冷靜的頭腦,將飲血劍那股可怕的力量徹底的激發了出來,天降霹靂,雖然將方圓百丈之內夷爲了平地,但楊風的傷勢卻是更加的嚴重了。
仇恨,的確能夠害人害己,此時的楊風已經失去了理智,四下建築皆被他強橫的劍氣粉碎,巨響連連,驚雷聲聲震耳,耀眼閃電不時劈下,將四周映耀的宛如白晝,而楊風,立在那裡,宛如邪尊,雙目通紅,原本英俊的臉龐早已面目全非,猙獰不堪。
想要下殺手,心底總是有個聲音一直在反對,不知道爲何,楊風竟是拗不過心底那個時隱時現虛無縹緲的聲音,最終,含恨頓足而去,虛弱的身子凌立在飲血劍端,轉眼間,衝上雲霄,眨眼,便隱沒入了層層烏雲之中。
寒風陣陣襲來,瘋狂地拍打着楊風的臉頰,逼得他幾乎不能夠呼吸,亂糟糟的頭髮被風兒高高吹起,隨着狂風瘋狂飛舞。
漫無目的的飄蕩,四處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能夠爲他指引着前進的道路,這一刻,他發覺,自己的前途,就想着茫茫黑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自己想要到達的目的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停息下來,享受人生的美好,或許,一輩子都只是一個奢望……
眼中光芒閃爍,似乎想起了什麼讓他牽腸掛肚的事情,或許,是她……
不,她騙了我,我曾經是那麼的信任她,她卻一直都在欺瞞着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原諒她。
楊風在心裡默默想着,每想一次,他的心,就會痛一分,如同被千刀萬剮。
從前,他曾以爲自己遭遇的一切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如今,他才發現,往日的痛苦與他今日的痛苦,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今日之痛或許將會成爲他心底永遠的傷處,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傷處。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的脆弱,脆弱的禁不起一丁點的欺騙,就算是善意的謊言,在他的心裡,也是罪惡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隨着夜漸漸深了,高空寒意愈來愈濃,而楊風已經瘋狂飛行數個時辰,體內真氣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地步,沒有倒下去,只是因爲他還在苦苦支撐着,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奮力支撐着他虛弱的身子。
平日裡,受點風寒並不算什麼,而今日,楊風受傷極重,身體格外的虛弱,一丁點的寒意都會讓他感覺格外的寒冷,風寒之氣正在緩慢的入侵他的體內,身體漸漸涼起來,頭暈目眩的感覺一陣陣的發作,楊風的身子開始顫抖不已,飲血劍也隨之上下飄忽不定,隨時都有連劍帶人一同摔下去的危險。
親切的呼喚聲在楊風耳邊蕩起,最親最愛的人,似乎在這一刻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邊,噓寒問暖,讓楊風感激不已。
一聲悶哼,楊風再也堅持不住了,隨着最後一絲真氣的消散,飲血劍失去了控制,連人帶劍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翻滾着一頭向地面扎去,而楊風已經雙目微閉,神色不清,沒有什麼防禦的狀態,就這樣直愣愣地從萬丈高空跌落下來。
隨着速度愈來愈快,楊風的神志便愈來愈不清晰,準確的說,他已經昏死了過去,除了對外界還有一絲的感覺外,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察覺到,甚至無力睜開眼睛。
突然間,楊風極速下落的身體放入被一個軟軟的東西托住了,快速下降的速度慢慢的減緩下來,一股股撲鼻的香氣迎面撲來,肆無忌憚地衝進楊風的鼻孔。
淡淡香氣,刺激者楊風的神經,有氣無力的無意識叫道:“竹兒……竹兒……”
紫雲國,邪靈源。
這是一個萬份邪惡的地方,不知道曾有多少人喪命於此,纔將此處變得如此的邪惡無比,怨氣冤靈充斥着這個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的地方。
這裡,對,就是這裡,正在醞釀着一個邪惡的物種,他正在由強大逐漸變大更加強大起來。
這個世上,或許再也找不到比他還要強勢的東西,他,在這萬惡之源下日夜吸收着邪惡的氣息,不斷壯大着自己的修爲,只是等到着再次出世,利用自己強大的實力,再一次將人間攪得雞犬不寧,永無寧日。
“怎麼樣?計劃還算順利麼?”邪惡的聲音從邪靈源深處傳來,伴隨着的還有一聲飽嗝……
俯首而立在邪靈源入口的青年哼哼笑道:“看樣子你吃得不錯,怎麼樣,這幾天給你提供的金童玉女還算滿意吧?”
“這幾日的還算湊合,往日,你送來的盡是粗鄙的農家孩子,吃起來一點都沒有味道,近日這兩位王公貴族的後裔卻還不錯,細皮嫩肉的,正合本尊胃口。好了,廢話少說,你和我說說,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可否順利?”邪尊深沉地聲音飄傳上來,轉眼間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聲音。
“一切還算順利,探子飛鴿傳書說,日前,龍國都城螭城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不少高手集聚楊龍府邸,大打出手,楊龍府被夷爲平地,楊風身受重傷,已不知去向。次日,楊龍等人與龍帝之間發生衝突,雙方徹底決裂。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是想的很明白,不知你可否解惑?”青年神色有些變化不定,目光深邃地看向黑漆漆的邪靈源。
邪尊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事情要問你就直說,不必要吞吞吐吐的。”
青年正色說道:“據我所知,龍帝的五大護法在龍帝與楊龍相持不下之時,全部倒戈,站在了楊龍一方,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到底是爲何。”
“你說的這件事情,我的確不知道,算了,反正此事並不能妨礙我們的計劃,只要我們能夠得到任北弼的幫助,日後拿下龍國,便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了。”邪尊語氣中洋洋得意之情不言而喻。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隨後,又深深的隱藏了起來,淡淡說道:“你說得對,他們要做什麼,與我們的確沒什麼特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