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鳳池城外一處山包之上,立着兩人,一人全身黑衣,面帶羅剎面具,一人衣着破爛,一把茶壺不離手,不時喝上兩口壺中茶水,雙目精光閃耀,望眼欲穿地看着鳳池城在黑夜之中模糊的影子。
黑衣人負手而立,眼睛一眨不眨,眼神甚是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剛要擡腳,卻被茶毒仙一把抓住。黑衣人回首淡道:“那鳳池城君督陰險狡詐,再不出手,只怕他們凶多吉少。”
茶毒仙並未答話,目光依然望着鳳池城,良久,說道:“你我皆重傷未愈,你去了,也未必見得定能救出他們,還是在忍耐幾日吧。”擡手喝了口茶水,又道:“也該他命遭此劫,一切皆有定數,你也不必過於擔心。”
“老瘋子所言句句皆是實情。”不知何時,黑紗女子出現在兩人身旁,接口說道。
自從云溪風等人遭遇馬臉劫殺茶毒仙三人出手相救以來,三人一直一起行動,暗中跟隨這楊風諸人,時日久了,各自大致猜出彼此的身份,只是從未說破罷了。
見黑紗女子也如此說,黑衣人便不再堅持什麼,茶毒仙見他沒了救援之心,這才送開手,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品茶享受,倒也自在。
鳳池城,君督府。
劉彥回到府中,回到寢房,竹兒與雲霏霏各自在兩側牀上,見劉彥醉醺醺地回來,心裡很是不安。
果不其然,劉然喝退下人,跌跌撞撞徘徊在兩張牀鋪之間,醉眼惺忪,看來醉的不輕,說起話來卻依舊清楚伶俐,毫不含糊。
“你想好沒有?從不從我?”劉彥踉蹌着走到西側牀邊,手握牀欄,搖搖晃晃地站着問道。
雲霏霏被他封住穴道,自身不會解穴之術,直到眼下依然動彈不得,只是瞪着雙眼憤憤噴火。
“你要明白,你的六哥,還有三個陪葬都服下了錯筋化骨散,若無我獨門解藥,七日之後,將筋絡錯亂,骨骼軟化,身如一灘軟泥,縱使神仙下凡,也絕無幸理。你可要好好掂量清楚了。”
已是哭了一天一夜的雲霏霏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眼圈紅紅,欲哭無淚,平躺在牀上。
一聽劉彥說楊風等人若無解藥,便會成爲廢人,竹兒心如刀絞,忍不住破口大罵劉彥“無恥之徒”,劉彥聞言,醉眼迷離地回頭看向竹兒,嘿嘿淫笑不止,折身東倒西歪地來到竹兒所在牀邊,伸手輕挑地勾住竹兒下巴,口中嘖嘖做聲,目光有意無意地順着竹兒雪白如玉的頸脖望下。羞得竹兒滿面通紅,越發氣惱地謾罵。
“七公主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情,今晚,我便拿你開心開心。”說着,劉彥便一把扯去了竹兒腰帶,伸手搭在竹兒肩頭,手用力處,衣衫落下,露出白皙香肩。竹兒知自己今晚難逃此劫,渾身顫抖,恨不能立刻死去。
竹兒緊閉雙眼,不願看到自己受辱的場面,無力反抗的竹兒宛如任人宰割的羔羊般惹人憐。
疼愛自己的父親母親,若冷若熱的楊風,情深意切的云溪風,情同手足的雲霏霏,調皮搗蛋的來無影去無蹤,在竹兒眼前依稀閃過,各個都在鼓勵她堅強。竹兒心一橫,想道:大不了今後終生不嫁,隱居山林。想到此處,隱隱又有些不甘,但,縱是千不甘萬不甘,又能如何?
良久,卻沒了動靜,竹兒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到劉彥死豬一樣歪倒在一旁,昏昏睡去了。
竹兒大口大口喘着氣,好久才平靜下狂跳不止的心,看到劉彥的手還搭在自己的腿上,竹兒又羞又惱,用力想要擡起腿,雙腿如同灌滿鐵水,無力擡起,只能借勢晃動,接連輕晃幾下,纔算把劉彥的手晃落下去。
“菲菲,菲菲……”竹兒輕叫幾聲,見雲霏霏與劉彥皆沒反應,這才安心地說道:“菲菲,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姐姐想求你一件事情,務必要答應姐姐。姐姐這輩子恐怕就要毀在這裡了,什麼都不敢奢望了。姐姐求你,若是你們能夠逃出虎口,請代姐姐好好照顧楊風,一生一世好好待他。”
雲霏霏被點了穴道,躺在牀上,不能動也不能說,只能聽着竹兒說話,沒想到竹兒竟把楊風拱手讓給了自己,雲霏霏從她話中明白,她似乎已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雖然雲霏霏對楊風有情,卻也不願竹兒遭遇什麼不測,不願她受辱,只是苦於不能開口說話,心裡一味的乾着急。
交代了一切,睏意襲身,竹兒與雲霏霏先後昏昏沉沉地睡了去,一覺到天亮,聽到房中有所動靜,把兩人驚醒了過來。
劉彥立在桌旁,單手撐着桌子,另一隻手端着茶杯,飲着茶水,臉色陰晦,彷彿心情不是很好。
飲完杯中茶水,劉彥又問雲霏霏:“你從還是不從?”雲霏霏並不答話,劉彥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來到雲霏霏身旁,於她解穴,雲霏霏開口便罵,劉彥臉色更加難看,也不多言,轉身便走,出去不多時,進來四名兵士,拉起竹兒雲霏霏便走,也不知要把她們帶到什麼地方去。
穿過走廊,行過花園,隱隱看到劉彥匆匆行在前面,大概走了一盞茶時間,竹兒與雲霏霏被帶到了一處重兵把守的地方。
地道里隱隱傳來慘厲的叫聲,聽起來那麼的熟悉,兩人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心裡默默禱告,希望他們不要有事。
入了地牢,行過曲曲折折漆黑一片只能靠火把照明的地道,被吊在四壁上的楊風四人赫然映入竹兒二人眼中。
只見四個獄卒分別立在楊風四人面前,手執牛皮鞭,正在狠心的使出全身蠻力抽打着四人,一旁放着一盆盆結了冰的冷水,木盆晃動,就能聽到冰塊碰撞的聲音。
四人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破布條似得掛在幾人身上,血水結成的冰凌掛在他們身上,任誰看了他們的慘樣都絕不會不爲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