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四季末時亡魂日
這看起來無邊無盡的路,還在一成不變的向前無限延伸着。
張雲還是不說話,埋首向前。走了這快一個時辰的時間了,他腳步行進的速度不減反增,似乎不累的樣子。
冷柯和馬克緊隨其後。這張雲乃是楚門村擎羊陀羅中的翹楚精英,他的腳力自然是沒的說。況且不論是在楚門村的碉堡石樓的房頂上下交跳,還是在山路上長途跋涉,碎語他來說也是習以爲常的事情罷了。就算他速度如此,冷柯和馬克卻仍沒有掉隊。這倒是讓張雲對身後這兩個外村的人暗暗佩服。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落在後面的馬克提議說:“我們先歇歇吧。”
張雲直愣愣的望着前方,腳步也沒有停下。他說:“爲什麼要休息?鬼鎮離我們不遠了啊!”
馬克解釋道:“話雖如此不假,可是我們長途奔襲,而對手在鬼鎮以逸待勞。就算我們在鬼鎮找到了他們,到頭來吃虧的還是我們!”
冷柯也認同馬克的觀點:“是這樣的,張雲,我們在這些歇息幾分鐘吧,不礙事的。”
在野外行進,其實馬克的經驗要比冷柯豐富。馬克他看冷柯拍拍屁股正要找一處乾爽的石頭坐下,連忙阻止了他。
“這山間的狀況我們完全不瞭解,這兒可不比南山,那是在自家門前,而且離着泉瓊的醫院也不遠。可是這兒,一切還是小心謹慎爲是!不要坐在石頭上,因爲一般毒蛇喜歡藏在石頭附近!”馬克拉住冷柯,要不後者就要一撲股坐上去了。
冷柯搖搖頭:“入山之前我已經做了防範的措施,可以使得蚊蟲退避,沒關係的。你多慮了。”
馬克又說:“在限定的時間內長途跋涉,也最好不要坐下休息。因爲一坐一站所消耗的體力更大,得不償失。你可以斜靠着樹幹休息。”
冷柯怒道:“哎呀馬克你怎麼婆婆媽媽的!囉嗦!知道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冷柯還是照着馬克的說法去做了。畢竟術業有專攻,很多方面冷柯都遠遠強於馬克,可是在這野外偵查行進,無疑是馬克這個在警校中待過的專業人才更爲熟稔。而冷柯雖然從小精通數算之術,可是論起這實際經驗來,還是不如馬克。
趁着休息的空當兒,冷柯問張雲:“兄弟,你可知道那於貴的身手可是萬分的了得啊,我還有公羊易以及馬克,我們三個人聯手都沒有把他留下。就咱們三個毫無準備的去,不也是給他送人頭的嗎?”
張雲站在地上,緊緊地攥着手中的短刀刀鞘:“那你想怎麼樣,讓我兄弟白白犧牲?然後我只能龜縮在村中,去執行那該死的巡邏任務?”
“楚蓮依村長是個賢明的人,如果我們告訴她真相的話,她肯定同意會讓擎羊陀羅協助我們,制定作戰計劃,一起攻打鬼鎮的!”馬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張雲終於回過頭,惡狠狠的盯着馬克:“不可能的。她是一村之長,她要考慮全村人的安危。如果我們的情報有誤,鬼鎮是個空城。又或許敵人還有其他的人散落在村子的周圍或別處,那她派出擎羊陀羅,就分散了守衛村落的力量,這很可能讓村子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她纔不會這麼做!況且就算她願意這麼做,那麼制定計劃然後大隊遷徙,所需要的時間也等不起!”
冷柯幽幽的說:“這一點我倒是同意張雲所說,兵貴神速,奇襲殺敵!不過我們這一路去鬼鎮,遇敵之前也要制定周詳的計劃才行!”
“什麼計劃?”張雲問。
“隨機應變,便宜行事!”冷柯答。
於是場面又陷入沉默。
頓了頓,冷柯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道:“對了,我們來之前,村子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爲什麼村長會說村中鬧鬼怪?”
提起這個,張雲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是啊,這幾日村裡接連發生怪事,這古怪的奇病倒是被人給忘到了腦後……自從前兩年,那些事情就使我們村子開始人心惶惶,因爲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村子每一年就要得癔病幾個人……楚丸用藥治不好,而巨門天巫更是不敢管。”
“不敢管?”
“是的,巨門天巫的幾個能查病的仙家,都說這事兒他們管不了,是生魂被生生吸走導致的。”
“還能這樣!”馬克不僅咂舌。
“是的,村裡人也想了不少辦法,都沒有效果。不過得癔病也不妨礙吃喝,平時辦事什麼的也是好端端的,就是有的時候喜歡發瘋而已,漸漸地也就不管了,只是提醒人晚上不要走夜路了。可是後來,那些得癔症的人接二連三的開始暴亡,而且每年仍舊有三四個新得病的人,這無奈,村長只好進祠堂觀香問神了!”
原來如此,冷柯他們進村的時候,是全村成年人齊聚祠堂等候觀香結果的時候。
“怪不得村長心情一直不好呢。”馬克又想起當初村長在飯桌上責罵楚蓮依時候的情景來。
而冷柯又旁若無人的陷入了沉思。
這小小的楚門村,卻藏着這麼多讓人撲朔迷離的東西……
冷柯問:“你還記得都是什麼時候出現發癔病的人的嗎?”
張雲說了幾個時間。
冷柯一算,說:“都是四季末啊,分別是辰未戌丑月……馬克,你還記得尋崖子在寒城中故意散佈陰山法術,利用朱一鳴收集冤魂的事情吧?”
“這怎麼能忘?”
“看來鬼禽門的人對自己村中的人也下手了……”
於是冷柯把自己一行人來楚門村的目的告訴了張雲。
張雲一聽,追問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冷柯說:“我們剛來楚門村,根本不知道應該信任誰。我們還猜測楚門村是鬼禽門的根據地呢。”
想想冷柯說的也是,張雲也就沒有過多的責罰。
冷柯想知道,鬼禽門到底是想幹什麼呢?他們收集這麼多的生魂,到底有什麼用?
總之,這不是個好兆頭。那麼多生魂的力量……經別有用心的人彙集到一起的話……不敢想!
馬克又想到個問題,他直言不諱的問起了張雲:“那巨門天巫又是幹什麼的呢?”
張雲說:“這是村中的第二大機密組織,你們不需要知道。”
冷柯譏笑道:“那第一大神秘組織不就是擎羊陀羅嗎,有什麼神秘的,擡頭不見低頭見!”
張雲說:“擎羊陀羅與巨門天巫,都是不詳的組織。帶着面罩和麪具,是爲了讓我們自己明白,執行的那些任務,所爲的並不是自己的利益得失,而是整個村的安全!每一個巨門天巫和擎羊陀羅,都是值得尊敬捨身忘我的英雄……”
他又一頓,深沉的補充道:“比如楚二胖……”
雖然張雲不說,可是見過巨門天巫的冷柯也猜得差不多了。巨門天巫就是一個巫師祝師組成的組織,他們會專門處理一些正常人理解不了,更處理不了的事情。
張雲低下頭陷入到痛楚之中,而馬克也掏出隨身攜帶的水壺喝着水。
冷柯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一股殺氣瀰漫開來。
這殺氣是什麼,說不清道不明。那是一種感覺,一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冷柯本能的擡頭望去。
樹枝顫動。
一條黑影自上而下,激射而來。
正想着冷柯,以離弦之箭的速度殺來。
冷柯也來不及格擋,憑藉其本能的反應,架起雙攤手,借用那巧妙的角度,用全身的結構架勢去阻擋這向他射來的黑影。
待飛近了,冷柯纔看到這是一個人。
這人雙拳併攏,其形態宛如一枚炮彈。採取這樣的姿勢,不難看出這人性格自負。孤身一人殺入三人的小隊,居然能毫不防禦,任由自己的肋下空當大露,把雙手悉數用於進攻之上。
冷柯用雙攤手一阻擋,正好用自己的手臂夾在那人的雙拳後的手臂上。這樣一來,這枚炮彈就彷彿打中了一個空架子,威力最大的彈頭被這空架子所阻擋開來。
可是就算不是被威力最大的拳頭打中,冷柯也覺得自己的手臂幾乎就要麻了。
好強的衝勁!
冷柯向後踉蹌幾步,那自上而下的黑影豈能容他喘息?只見這忽然襲來之人雙拳變爪,向外一反扣,就緊緊的抓住了冷柯的手臂。
腰部收縮,原本在“炮彈”尾部的雙腿急速收縮到胸前,然後向着冷柯的胸口彈出。
冷柯在手臂被那人抓住的時候,就一個旋轉手使得那人的牽掣變得搖搖欲墜。剛逃出那人的控制,這當胸的一腳就似第二枚炮彈般襲來。冷柯順勢向後一退,可是胸口還是讓這剛猛的一擊結結實實的頂中。
疼!!
冷柯胸口噴出一口血,飛了出去。
在冷柯被打中飛出去的時候,馬克剛放下水杯,而張雲也剛回過神。他們倆才反應過來,由此可見這突襲之人的神速了!
不過這兩人反應過來了,那黑衣之人的奇襲神速也失去效用了。那黑衣人向後一閃,從容不迫的退出戰場。
“於貴!”馬克見那黑衣人身材矮小,就知道他正是從楚門村逃走的於貴。
那黑衣人見自己的身份暴露,也懶得佩戴面罩,脫了下來。
“你們幾個還真是難纏,怎麼,這次還請了個幫手?不過就是送死而已!”
馬克見那黑衣人躍出了危險區域,便趕忙去查看冷柯的傷勢。
而張雲,看到這個傢伙,眼睛裡的憤怒就要噴出火來。
他知道,是時候,使用那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