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見。”畜神笑了笑,接着,他揚起了手,直接把小黑的事故,收到了他的袍
袖之後,又坐回了太師椅上,對我們招了招手。
同時我的手上,多出了畜神的心海。
“心海借你,用完了,記得還。”畜神說完,閉目打坐起來。
我也跟畜神抱拳,帶着兄弟們離開了。
我們從小屋子裡出來了,外面已經是傍晚了,可我依然覺得這陽光很烈。
我甚至腿肚子都軟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馮春生從我的身後,雙手叉在我的腋下,把我給扶住了。
倉鼠詢問我:水老闆,你怎麼了?
“可能……可能剛剛見到陽光,適應不過來,低血糖,腦子暈。”我都不知道我說了一
些什麼,胡說八道的掩飾着我的尷尬。
馮春生知道我心裡想些什麼,對倉鼠他們說道:倉倉,你們先回去,我帶着水子出
去溜一圈。
“行啊!”倉鼠說:那我先走了,晚上小四還約我出去吃飯呢。
“去吧,去吧。”馮春生跟倉鼠說。
倉鼠攙扶着李公子,離開了。
龍二也和柯白澤要走,說繼續去等那“古琴譜”的買家。
但馮春生喊住了龍二,說道:老二,你留步!
“我?”
“對!”馮春生讓龍二留下。
龍二嘆了口氣,說道:白澤兄弟,你先走,我晚上和你會合。
“行!”柯白澤也一邊彈着琵琶,緩步離開了。
這地方,就剩下三個人了,我、馮春生、龍二。
龍二說:幹嘛讓我留着?剩下的事,不是你們兩個“有腦子的”,合計合計怎麼在現
在這閩南的局勢下立足嗎?
“有你的事。”馮春生說完,攙扶着雙腿發軟的我,走向了我們開過來的車子。
龍二無奈,也跟着走。
我們三個到了車上,馮春生髮動了車子,掛了d檔,直接把車開到大路上了。
龍二說:春哥你這幹啥去啊?
“喝酒!咱們三個晚上喝點酒,聊聊天。”馮春生如此說道。
龍二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們要找我聊什麼?不就是找我聊“諸葛妖窟”、“無
字天書”的事嗎?那也別走遠了,前面有一雜貨鋪,咱們買幾瓶酒,車上坐着聊就
行了,有些話,我真是不吐不快。
“好!”
馮春生把車往前開了七八百米後,靠邊停車,去路邊的雜貨鋪裡,搬了一箱二鍋頭
到車上,順帶着,還搬了幾瓶啤酒。
龍二瞧着二鍋頭,又瞧着啤酒,不爽的問馮春生:你這啤酒,是瞧不起誰呢?
“我自己喝的。”馮春生說:我特麼待會還得開車,喝兩瓶啤酒還能踩剎車,喝多
了,我怕撞到人。
“哼,可以。”
龍二直接拿了兩瓶二鍋頭,開了蓋子,遞了一瓶給我,他自己拿着一瓶,灌了好大
一口。
馮春生問龍二:老二……無字天書這東西,對水子很重要。
“我知道!”龍二說道:我聽出來了,那白衣獠,也是封在無字天書裡面的祖鬼之一
嘛!你們要通過無字天書,對付白衣獠!
馮春生說道:你知道就好!能不能講講?
“還是那句話,我講不了。”龍二說道:很多人都問過我諸葛妖窟的事,我告訴他
們,我全部都忘記了!其實我沒忘記!要是我真能忘記,那就好了。
“那到底有個啥?不就是折磨你的事嗎?
“折磨我?”龍二忽然苦笑連連,說道:春哥,我啥脾氣你還不知道?如果真的只是
折磨我?我會不把諸葛妖窟裡面發生的事,說給你們聽?不是啊……
“還有啥?”
“別逼我,別逼我了。”龍二擺了擺手,說道:我最好的四個兄弟,跟着我一起,折
在了諸葛妖窟裡面。
“你不是一個人下的諸葛妖窟嗎?”馮春生問。
龍二忽然怔住了脖子,惡狠狠的罵道:馮春生,你特麼能不能動動你的腦子,給我
特麼好好想想?我龍二就算再膽大?我特麼敢一個人下諸葛妖窟嗎?知道我爲什麼
只敢跟所有人的人說,說我龍二是一個人下的諸葛妖窟嗎?
“我特麼不是爲了出風頭,不是爲了顯得我龍二多能幹!”龍二通紅的眼睛流着眼
淚,聲音也緩和下來了,說道:我特麼的是內疚!我不敢承認我帶着我四個最好的
兄弟,一起下過諸葛妖窟!我不敢承認這件事!
龍二直接把手頭的一瓶二鍋頭,一飲而盡,然後吐了一口濁氣,說道:當時,我跟
我那四個兄弟說了,說下諸葛妖窟,那四個兄弟,沒一個人願意下去,我就跟他們
許下了諾言,我說我當掌鍋!你們四個跟着我做活,這輩子,包你們榮華富貴!如
果你們不下去,咱們五個人,就此就別過了,他們纔跟着我一起下去的。
“原來是這樣?”馮春生不知道當年龍二下諸葛妖窟的內幕,現在知道了,才知道逼
問龍二“諸葛妖窟”“無字天書”的事,實在不講究。
龍二說道:後來,那四個兄弟一個一個的死在我的面前——怎麼死的我就不說了,我
也不想去想!我就記得,最後死掉的那個兄弟,跟我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龍二說:他死前,拉着我的手,說道——兄弟們跟着你下諸葛妖窟,不是
爲了榮華富貴,是捨不得和你絕交,都想幫你。
龍二說:我聽了這句話,百爪撓心,我跟我兄弟承認了,我下諸葛妖窟,其實是爲
了我婆娘籌錢,供我婆娘享樂,爲了我那婆娘的享樂,我送掉了四個兄弟的命。
“接着,我兄弟,說了第二句話。”龍二說:我那兄弟忽然哭了,他哭得很傷心,他
說——我看不起你婆娘,你那婆娘也不是真愛你,如果是一個真的愛你的女人,咱們
下這趟諸葛妖窟,我們死得也值了,可現在,我覺得我死得不值!
龍二說道:我聽了這句話,心都碎了,所以,我在紋身店裡,我開始對你們幾個
人,總是有懷疑的!因爲我不相信老天爺這麼憐憫,在我那四個真正的兄弟死了之
後,又賜給了我好些個親兄弟一般的人。
馮春生拍了拍龍二的手,說道:這是你的心結啊——老二,我不逼你,你自己掂量
吧,你啥時候想說“諸葛妖窟”、“無字天書”的事,你再說!
“千萬不要逼我。”龍二說道:我真求你們不要逼我!
“一定的,一定的。”馮春生如此說道。
接着,馮春生又說:老二,我得給你說第二件事了!
“只要不是關於無字天書的事,都好說。”龍二點頭。
馮春生說:畜神已經明着說了——白衣獠不是水子的師父,那白衣獠就很可能是於水
的……父親!
“啊?”龍二盯着我:這個……這個不是真的吧?
我嘆了口氣,喝了幾口酒,說道:很有可能是真的。
“這個……”龍二開始時候的驚訝,化作了一抹苦笑的神色,掛在臉上,他搖了搖頭,
說道:這世事難料啊……咱們的宿敵,竟然是於水的老爹?這再次見面,怎麼下手?
就算咱們真的降服了白衣獠,水子你下得了手去結果白衣獠嗎?
馮春生說道:咱們在於家堡的時候,那苗疆殘巫老早就看破了——他都說了嘛,那個
白衣獠,於水不能殺他,只有你龍二能!
“我?又特麼是我?”龍二指着自己的鼻尖,說道:春哥,你特麼餿主意別這麼多行
嗎?逼問我無字天書的是你,現在商量着讓我結果於水老爹的人,還特麼是你!你
是我前世的冤家啊?我問候你先人闆闆!
馮春生說道:這兒就你下手最狠,不是你是誰?
“去你的,老子的心又不是鐵打的!我也是一顆人心。”龍二又灌了幾口酒。
馮春生說:總得有人做嘛!於水肯定做不得,他殺他老爹,這得遭天譴!
“行,行!別廢話。”龍二直接拉開了車門下車,接着,他說道:我做就我做!但
是……水子得先說“不怪我”,我纔會去做!他不開口,我死都不會做!我龍二也是有
原則的!就這麼說了,你們慢慢喝,我去找柯白澤了!
說完,龍二砰的一聲,把車門給磕上了,怒氣衝衝的走了。
龍二一走,馮春生則又轉移了話題,對我說:你別傷心……水子,我個人覺得吧——白
衣獠不一定就是你爹。
“你覺得不是?”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乾笑一聲,說道:白衣獠是你爹,這畢竟是一個推測嘛!既然是猜測,那就
不是十拿九穩的事……要我說啊!你爹是不是白衣獠,有兩種可能性,“是”或者“不
是”,這兩種可能性,是同時存在的,只有在揭開白衣獠的真面目的那一刻,這
“是”的可能性會坍塌到“不是”的可能性,又或者“不是”的可能性坍塌到“是”的可能
性上——這是量子力學裡面一個非常著名的實驗“薛定諤的貓”!
我本來心情十分糟糕,結果給馮春生這一本正經的開玩笑給逗樂了,我笑着說:這
神棍不看《易經》看起《量子力學》來了——厲害!
“嘿!雖然是玩笑話,但我這個理是真的——就算有一萬個理由,都指着你爹是白衣
獠,但在沒有揭開白衣獠面目的一剎那,誰特麼能知道真相是什麼。”馮春生說:
我也是給提個醒——告訴你這小子啊,啥事不要惦記着,剛纔還渾身癱軟呢?還差點
嚇跪下呢——這萬一白衣獠不是你爹!那你不是白被嚇跪了麼?要我說,你有心思,
不如推敲推敲畜神說的那句話呢。
“那句話?”我問。
“馬躍澶溪。”馮春生說:這畜神不愧是差點成仙的人物,這句話,大有玄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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