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美滋滋的幻想着,到時候可以讓何雨晨多弄一些紙紮,擺一屋子。
那樣的話,讓阿阮和媚兒一天換一個。
嗯嗯嗯,今天是****和鬆島老師,明天是瀧澤和櫻井,後天是桃谷和……咳咳,猥瑣了猥瑣了。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很快到了夜裡。
白無常說過,晚上會帶白家先人過來,但是白常一直等到夜裡十點多,也沒見白無常的蹤影。
白常坐在櫃檯裡,正百無聊賴,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咦,有食客?
打開了門,外面站着的是一個滿面皺紋的駝背老太太,瘦小乾癟,看起來弱不禁風,像是隨時都可能油盡燈枯那種,而且此時剛剛初秋,天還很熱,老太太卻是穿着一件黑色棉襖,看着白常露出了一臉怪笑。
白常一愣,他在飯店裡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詭異的老太太。
“老人家,你有什麼事?”白常看着老太太小心地問,像是生怕聲音大了把老太太嚇倒。
“小夥子,我餓……”
老太太站在門口,眯着雙眼,身子彷彿都隨着夜風在搖晃。
看來這老太太應該是無家可歸了,白常趕忙把老太太請進門,安撫了幾句,就打算去廚房給老太太弄點吃的。
這天晚上夜風很重,在門外呼呼的颳着,這老太太在飯店裡坐着,不知爲何,白常忽然感覺到,這老太太的身上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怪異。
同時,還隱約有一種……死人味?
白常不由多看了老太太幾眼,就見老太太額頭和眼窩處籠罩着一層黑氣,而且已經蔓延開來。
看來,老太太已經活不了幾天了。
“小夥子,那是什麼啊,你這飯店裡,怎麼還有個紅衣服的姑娘?”
老太太忽然指着牆角,慢吞吞的開口問道。
白常搖了搖頭,心說自己果然沒看錯,老太太身上的陰氣越來越重,已經可以看到阿阮了。
“老人家,那是我媳婦,你老先坐着,我去煮碗麪。”
白常說着走進廚房,忙碌起來。
“老闆,那個老太太,我覺得不大對勁。”
阿阮來到白常身後,神情有些不安,白常手裡忙着,頭也不回地說:“不對勁就對了,那老太太一身死氣,估計活不過三天了,唉,給她做點好吃的,就當送她上路了。”
“不是這個問題,我是想說,我看着那個老太太,心裡總有點發毛,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你看她發毛?”
白常這纔回過頭來,詫異地看着阿阮:“拜託,你可是紅衣女鬼,你怕她?”
他掃了一眼那個老太太,就算老太太死了,也就是個普通的鬼,阿阮怎麼會怕她?
再往四處看看,他忽然發現,靈兒也不見了。
難道也是藏起來了?
白常滿腹疑惑,不過煮了一碗麪,給老太太端了過去。
“夜深了,也沒什麼好吃的,你老吃了這碗麪,就上路吧。”
“好好好,你這個小夥子,真是個好人,唉,好人,大約都是能長命百歲的吧?”老太太眯着眼,顫巍巍的接過筷子,低頭吃麪。
白常走到旁邊坐下,看着老太太吃麪。
老太太吃的很慢,一根一根的吃,但剛吃了兩口,就吐出面來,苦着臉,可憐巴巴地說:“小夥子,這也太難吃了,你到底在裡面放了什麼啊?”
“啊,難吃,這怎麼可能?”
白常愣了下,自己煮的面會難吃,開什麼玩笑?
“唉,我說你怎麼會那麼好心,原來是看我老人家孤獨伶仃,又沒有錢,就故意做的這麼難吃,現在的人啊,真是越來越壞了……”
老太太唉聲嘆氣,絮絮叨叨,言語中簡直把白常說成了一個大壞蛋。
說實在的,說別的白常都能忍,一笑了之,但是說他做的東西難吃,忍不了。
白常站了起來。
“老人家,你覺得這碗麪哪裡不符合你的口味,是鹹了,還是淡了,還是味道不對?”
“唉,哪裡都不對,這哪裡是給人吃的東西,這簡直就是垃圾。”
“什麼,垃圾?”
白常終於忍不住了,走過去抓起一雙筷子,夾起面自己吃了一大口。
這是一碗雞蛋柿子面,雞蛋煎的金黃,柿子切的很薄,裡面還點綴着香菜和蔥葉,飄在麪湯中,看起來讓人胃口大開。
尤其這面進嘴,爽滑q彈,鹹淡適宜,濃郁的面香混合着湯的微微酸甜,簡直就是一道極佳的午夜美食。
“老人家,這不是很好吃嗎,你再嚐嚐,這麼好吃的面,你居然說難吃,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白常放下筷子,指着那碗麪痛心疾首。
老太太仍然眯着眼,卻發出一陣怪笑,滿吞吞地說:“小夥子,我可沒說這面難吃,我是說,你好好看看,你煮的這是面嗎?”
“開什麼玩笑,我煮的不是面,還能是……”
白常指着那碗麪,憤憤地說着,但他低頭一看,嘴裡的話卻戛然而斷。
然後,一絲涼氣瞬間從他的頭髮絲裡鑽了出來,刷的一下透遍全身。
這碗裡的,哪裡是面,竟是密密麻麻的一碗,筷子長的,雪白色的,不斷蠕動的肉蟲!
一股噁心直接涌了上來,白常哇的一下就吐了。
但也只吐出一堆酸水,剛纔吃下去的一口面,還是在肚子裡。
麻痹啊,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白常扶着桌子站住,再看那老太太,臉上嘿嘿的冷笑着,口中已經開始唸唸有詞。
頓時,白常肚子裡痛如刀絞,彷彿有無數的蟲蟻咬噬,轉眼間他額頭的冷汗就下來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常大怒,翻手間,一道金光飛了出去。
蠱母現身,立刻發出一陣尖銳的鳴叫,雙翅扇動,急速衝向對面的老太太。
但老太太冷哼一聲,不慌不忙的深吸口氣,張開口,猛的發出一聲可怖的叫喊。
這叫聲刺耳至極,白常渾身激靈一下子,再看蠱母,繞着老太太轉了一圈,居然沒敢出手,直接又飛了回來,刺溜一下子,從白常口中,鑽進了他的肚子裡。
蠱母……竟然對這老太太都彷彿有着一絲懼怕,白常不由心頭凜然。
這個如鬼似魅的老太太,到底是什麼來頭?
難道是巫蠱門的人,上門爲赤木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