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常小曼?”馬程峰好像聽懂了。
狐仙妖嬈的身段在馬程峰面前扭動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地在他臉上瘙癢,她又說:“公子喜歡的這位小美人命格本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只是她後天吸食了月華,體內陰氣較重,所以這九命貓才把她當成最後的獵物。”
“如果讓它盜得第十縷人魂,它會變成什麼樣?”
狐仙聳了聳肩說不知道,自古以來只有九命貓一說,最後一縷人魂並不好偷,如果讓它圓滿了,那天底下可就再沒人能治它了,對了,除了它的主人外!也許就是你們人類口中所說的貓妖吧?
“啊?貓妖?那是九命貓厲害還是你這樣的狐仙厲害呢?它不是怕你嗎?以後只要有你在小曼就不用擔心什麼它了吧?”
“嘿嘿……看奴家的心情咯,難道公子想讓奴家用最後一縷陽魄來保護你的小美人嗎?公子不覺得這樣對人家可不公平嗎?你們雙宿雙飛的,可奴家卻只能住在你的鬼瞳中忍受着這個世界的寒冷和孤獨!”這狐仙真是個色痞子,一邊說一邊還不忘佔他便宜,不停地在他臉上種草莓。
馬程峰想躲,可這是狐仙的夢境,他又能躲到哪去呢?反正是夢,隨便她吧!
“老瞎子說你在我的鬼瞳中修行七七四十九天也許有可能重新幻化人形。”
“可是奴家也需要功德呀!人家不管,反正公子若想讓奴家貼身保護你的小美人就得幫人家!”俏皮的小狐仙趴在他耳根下悠悠說:“那九命貓以後還會來找她的,公子要加把勁兒了!”
他背上的傷還沒徹底康復,狐仙爲了討好他,又給他做了一次“大寶劍”。他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腦袋嘟囔說:“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欠你的,還是欠她的……”
“嘿嘿……公子當然是欠這位常姑娘的咯,所以你這輩子要還債,還清了自然好,若是還不清那就得娶她了!”
夢境中,他還沒來得及請教狐仙如何積攢功德。突然自己臉上啪地下被扇了個大嘴巴,疼的他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馬程峰!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你說,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面前,常小曼坐在炕上,用被子遮着胸口,可明明她還穿着衣服。
馬程峰委屈地捂着紅腫的臉蛋,茫然地看着常小曼。“學姐,你這大早上的抽什麼風啊?我怎麼了我?”
“你怎麼好端端跑進我被窩裡來了?而且……而且……”常小曼羞愧難當,指着馬程峰的臉。“你自己照照鏡子看!”
馬程峰從炕上蹦下來端起鏡子一瞅,原來自己臉上真的被種滿了小草莓,就跟剛從風流鄉中走出來似的。有沒有搞錯?這狐仙太特麼壞了吧?
哦,原來常小曼誤會了,以爲是自己親了他。可……就算是真的,也是她常小曼佔了馬程峰的便宜吧?
外邊稀稀拉拉地飄着雪花。冤啊!比竇娥還冤!
也是巧了,剛好常小曼跟他鬧的時候,慧芳來送早餐了。
哐噹一聲,碗裡的粥,饅頭,鹹菜都掉地上了。張慧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滿臉草莓的馬程峰,再看用被子遮住身子的常小曼……
“馬程峰!!!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張慧芳奪門而出。
“慧芳?慧芳?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完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好一鍋早餐就站給浪費了,常小曼只好跟着馬程峰去鎮裡吃飯,一路上一直低頭不說話,就跟她真被佔了便宜似的。
鄉下集市的熱鬧氣氛永遠不是城裡市場能比的,賣啥的都有。常小曼看什麼都新鮮,走了一道就買了一道。
街尾就是黃扎紙的小店,小店門口,兩個披麻戴孝的半大丫頭一邊嗚嗚哭泣一邊拍打着門。
“黃師傅,求求你了,就給我娘扎兩個紙人吧,娘生前說過,您的手藝是十里八鄉最好的!”
屋裡一句話也沒有。不過很顯然黃扎紙沒出去,他要是出去門上肯定掛着鎖頭,馬程峰走過來透過門縫一看,屋裡邊還倒插着門槓,看來是黃扎紙故意躲着兩個姑娘。兩個姑娘不大,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一個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左右村屯也就那麼幾個,這倆姑娘是趙莊的姐妹,姐姐叫趙靜依,妹妹叫趙靜彤。聽着好像是她們娘剛死不久,想讓黃扎紙給扎紙人和紙牛。
“靜依靜彤?你們這是怎麼了?前天我好像在集市上看到嬸兒了呢?怎麼好端端的說走就走了?”馬程峰走上去關切地問道。
兩個小姐妹說母親身體一直很健康,可不知爲何,前天突然趕大集給她們姐倆買了新衣衫和新書包,而且囑咐了她倆許多事,就跟老人們臨終遺言似的。當時兩個孩子也沒在意。直到昨日早上,她母親醒來就把她倆叫到了跟前,告訴她們,娘可能要死了,娘死後務必要請鎮上的黃師傅爲她扎童男童女和一頭紙牛,並且要在牛背上搭她平日裡最喜歡的那件黃格裙子。
兩個小姐妹就安慰她娘,她娘醒來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還掛着笑意,而且下了炕還給她們做了早飯,看起來身體並無異樣。可到了下午,太陽剛一落山,她們娘就說有點累了,想睡一覺,這一睡不要緊,躺在炕上可就再沒醒過來。一直到半夜七八點鐘,姐倆一摸,身子都硬了。
趙家兩姐妹也是苦命孩子,她們爹幾年前去世了,家中貧瘠,比馬家也強不了多少,現如今母親又突然離世,這個家也就算散了。
“前輩!開門!我知道您在屋裡呢!”馬程峰最看不過這些,幫着兩個姑娘拍門叫黃扎紙。可敲了半天,黃扎紙還是不搭理他們。
“前輩,您要再不開門程峰可就撞了啊!”
“你小子能不能別多管閒事啊?該你管的管,不該你管的你也管?”門縫裡黃扎紙走了過來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