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直到天黑才接水回來,因爲廣場上接水的人排成了長龍,一直等現在。她是開着陸飛的車去的,接了滿滿兩大塑料壺,如果省着點用,夠用上兩天了。
老媽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有我最愛吃的蘑菇燉小雞,還有沈冰愛吃的酸辣湯,可把這丫頭饞壞了,一邊幫忙往上上菜,一邊口水差點流出來。
我們哥仨又開了兩瓶白酒,可是誰都喝不下去,都在擔心着今晚妖鬼會不會來的事。只有沈冰和老媽還不知道,一個勁的勸我們吃菜。陸飛推說昨晚喝多了,現在什麼都吃不下。王子俊說他在減肥,這句話還沒說完,沈冰差點沒把剛喝的一口湯給噴出去,硬生生的嚥下去,沒給嗆死。
我衝他們笑笑,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拿起筷子帶了個頭,他們兩個才把心放進了肚子,跟着吃喝起來。但也沒敢多喝酒,三人就整了一瓶。
吃過飯,曲陌提議出去走走吧,意思很明顯,要去店鋪談這事,看他們架勢,誰都不肯走了,要留下來幫我。我說好,你們先溜達着,我把那顆鬼牙溶液收好去找你們。
他們出門後,我趁老媽回廚房,偷偷在雞湯裡撈起一根剩下的雞爪子,帶回了房間。把牙齒溶液收進一個玻璃瓶裡,貼了符封好。然後把死耗子給請了出來。
它瞄着那根雞爪子,有點不高興,問道:“啥事啊,請大神就用一根雞爪子嗎?”
我嘿嘿一笑說:“這雞爪子可是我老媽的手藝,特別香,你不吃算了。”拿起雞爪子就走。
“等等。”死耗子抽着鼻子嗅了嗅,哈喇子立馬流了出了嘴巴,“是挺香,我老人家就勉爲其難吧。有啥事求我?”靠,那副德行,比我對鬼顧客的表情還牛逼。
“這幾天幫我守好家,每天供奉你兩個燒雞,怎麼樣?”
“你腦袋被驢踢了?我可是大神,叫老子幫你看家護院,沒門!”死耗子頓時大發雷霆,好像幫我看家護院,是件挺跌份的事。
“那好,我找筷子神去,人家又不要燒雞。”說着我拿起雞爪就要走。
“誒誒,這事再商量商量。”死耗子盯着那根雞爪子,咕嘟吞了一口口水說:“這兩天我正好也閒的渾身憋屈,就幫你看幾天門,每天讓你媽給我燉這樣的雞送過來就行了。”
要求還挺高,不過答應就行,有死耗子幫我看家護院,老媽的安全是不用操心了。再者在店鋪萬一跟妖鬼開火,我們頂不住火力還能撤回家裡,讓死耗子做擋箭牌。
打發了死耗子後,將八卦鏡掛在了老媽臥室門頭上,老媽對我們家佈置驅邪傢俱早已經習以爲常,也不問原因。我跟老媽打個招呼,便去了店鋪。王子俊有店鋪鑰匙,早跟他們幾個在裡面等着了。
我一進門,沈冰就對我左看看有看看,最後皺眉說:“聽他們說今晚有妖鬼要來,你怎麼什麼都沒帶?”
我繞過桌子,在椅子上一坐,久違了的熟悉感覺,讓我覺得一陣舒服,跟她說道:“那些東西對妖鬼都不管用,唯有店鋪裡的青龍白虎和法瓶能幫我們渡過難關。”我回頭看了一眼法瓶,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它身上了,青龍白虎也不一定管用啊。
陸飛一臉嚴肅,又恢復了那種牛逼樣問我:“從牙齒上難道一點端倪沒看出來?”
我搖搖頭,哥是鬼事傳人,又不是考古專家,僅從一顆牙齒上能鑑定出是啥玩意。再說專家那是我能效仿的嗎,起碼得學會無恥吧,就算不無恥,也得臉皮厚吧?
我們都把目光轉到了曲陌身上,她身上這隻靈狐,那可是活了不到二百年,啥沒見過啊。但曲陌搖搖頭,表示靈狐也不知道。不過表情很凝重,那還用說嗎,雖然不認識是什麼東西,但卻嗅得出是個非常厲害的妖鬼類。
草他二大爺的,這到底是啥玩意啊,越猜不到,就越感覺它非常詭秘,令人心底產生畏懼。
我們正在糾結於這個問題時,忽然門外颳起一股陰風,從門板縫隙鑽進屋子,瞬時讓大傢伙同時打個冷戰。我擡頭看了看上緊的門板,心說不會是這玩意來了吧?看看錶,現在纔不到十點,好像時間早了點。
不過妖鬼已經不是鬼類了,不能不能按照鬼的作息時間來考慮,像旱魃都能夠在太陽底下出沒而毫髮無傷!
門板忽地“吱吱”震動起來,我不由心頭一緊,看來是真的來了!
曲陌和陸飛坐在板凳上沒動,王子俊一下蹦起來,和沈冰繞到桌子後面,躲在我身後了。
“嚓”地一響,中間一塊門板給起了下來,自己移到了一邊,靠在了牆上,我勒個去的,這玩意真他娘膽大,竟然敢撬鬼事店鋪的門!頓時頭皮子感到一陣發麻。
陸飛一臉緊張的伸手摸住了包,跟我一樣,這都是多少年的習慣,遇到情況先摁住傢伙再說。
門外月光匝地,空蕩蕩的,沒一絲影子。我由於沒想到這玩意會來的這麼早,所以沒開陰陽眼,不過就算是開了,估計也是看不見。
我們全都繃緊了神經,盯着外面,你說我們兩大天師外加一隻靈狐,居然被一隻不明妖鬼給搞的神經兮兮,想想都覺得可笑。
“呼”一股陰風從門縫刮進,撲面而來,青龍白虎由於我帶了鬼事桃木牌進來休息了,而頭頂上的八棺鎮鬼局一陣躁動,八隻小棺材“格格”發出聲響,不住亂顫。
靠,這玩意氣場這麼大,沒過警戒線,都驚動了八棺鎮鬼局!
這股陰風就吹了這麼一下,然後突然平靜下來,但感覺整個屋子裡,到處瀰漫着陰森冷厲的氣息,還夾雜着一股乾燥異常的氣息,瞬間讓我們感到口乾舌燥,皮膚水分流失,乾巴巴的相當難受。
但我們幾個人轉頭四顧,看不到影子,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不知道這玩意到底在不在屋子裡。
就在這時,聽到桌子前地面上發出“簌簌”聲響,大家一齊調轉目光,全都瞪大了眼睛。那片地上的幾塊青磚,正在慢慢裂開,並且青磚顏色顯得非常乾燥,跟其他潮溼陰暗的顏色大相徑庭。
草他二大爺的,這玩意來了,就站在那兒!
但是我們誰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