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我急忙回頭,只見壁畫碎裂,冒起股股黑煙,整個石壁都脫落了一層石面。
尖頭鬼撲打着煙氣,嗆的不住咳嗽,但不敢往後退,後邊不遠處就是八卦圖,不小心踏上一腳就能讓他欲仙欲死。我趕緊跑過去把他收進小白旗,三丫忽然探出頭。
“你怎麼又把這隻討厭鬼塞進來了?”
林夢溪也探出頭:“他眼睛好色,看着我們不住流口水,還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擦,這死玩意打起我旗子裡幾個美女的主意了。可也不能把他弄出來,不然帶不出去,這死玩意幫了大忙,留着以後還有用。只有跟她們說:“你們就跟他說,爺讓他乖乖的,不然把他裝進收鬼壇。”
兩個美女哦了聲,把腦袋縮回去了。
一條條黑氣從破碎的壁畫上竄起,又重新回到女屍身上。我不由鬆口氣,壁畫搞定,女屍還魂,我只要找到那些指甲拿走好好藏起來,就不用怕有人再搞天女陣了。腦子裡正想這事,忽然聽到“撲嗒……撲嗒……”跳屍的腳步聲距離我如此之近。
猛地一轉頭,草他二大爺的,女屍就在我身邊,已經張開兩隻爪子叉向我的喉嚨。
嚇得我轉身就跑到八卦圖上。而女屍跳過來,居然絲毫不受八卦圖法氣的影響,可能這是她們獨有的專利吧。
後悔沒帶麻雲曦來,這可咋辦?可恨的是這玩意還是哥們自己整出來的,現在倒好,自己被纏上了。正在犯愁之際,忽然就見那九具沒貼鎮屍符的女屍,齊刷刷的睜開眼,這更讓我毛骨悚然,不會要跟驚煞女屍幫忙吧?
我想錯了,她們一齊衝我笑了笑,然後對驚煞女屍吹了口氣,這女屍立馬停住腳步就不動了。可隨之而來的是她們屍體一陣顫抖,臉色突變,顯得特別痛苦。每具屍體頭頂上又冒起兩縷黑氣,倏然分開,在半空中對面排成兩排。
“把她們三個頭上符揭掉。”玄真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趕緊把這三個女屍額頭上的符揭了,這個站在地上的女屍一晃就回到了原來位置,盤膝坐在地上,那副模樣就像根本從來沒動過一樣。她們三個頭頂也隨之冒出兩縷黑氣,各自分開戰隊。
這奇異的情景讓我感到好奇,看樣子像兩個敵對勢力在對峙,之間瀰漫着硝煙的味道,大有一副一觸即發之勢。
果然兩排黑氣在短暫對峙之後,突然涌動往前衝過去,瞬時交纏在一起,發出粗喘和悶哼的聲音。草他二大爺,是兩隊鬼魂在互掐。而此刻十二具女屍驟然變了模樣,血肉消失,恢復了原來的骷髏形狀。
“幫左邊,將右邊鬼魂收走!”玄真又在耳邊嘀咕。
我一怔,你說兩夥兒死鬼在掐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動手也該等它們鬥個兩敗俱傷時,我再坐收漁利,現在起什麼哄啊。但老牛鼻子就算死了,做鬼也比哥們眼睛雪亮,聽他準沒錯。
於是跑到通玄跟前,從他包裡摸出了收鬼壇。這小子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正擡頭看着兩股黑氣交戰。一把拉住我怒道:“你又拿我收鬼壇做什麼,放回去!”
我這會兒沒工夫跟他解釋,再說這小子也根本不信我的話,就用力往回一扯。誰知他放開我的手臂後,卻伸手在罈子上拍了一下,這光溜溜的瓷罐頓時就脫手落地,“咔嚓”摔個粉碎!
我心頭那個氣啊,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腦袋拍下來,跟收鬼壇一樣摔個粉碎。我咬牙強忍怒氣,心說沒洋槍哥們難道就不能制土炮了?跑到沈冰跟前,她正抱着腦袋往起爬,正好抓住我的衣服站了起來。
“快拿出水瓶,我要收鬼用。”我指着她的包說。
沈冰“哦”了一聲,掏出一瓶水仰頭一口氣喝了多半瓶,然後把剩下的澆在頭頂上。晃晃腦袋,看樣子又清醒了點。我接過瓶子,拿出鎮鬼符在上面貼了一圈,匆忙跑回去。
“你幹嘛啊?”沈冰搖搖晃晃的跟着走過來,見我擡頭看向上空在念咒語,才發現大片陰魂掐架。“好多鬼啊。”她摸着腦袋說。
我念完咒語,沒敢拿瓶子收鬼,因爲兩夥死鬼掐在一塊,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形,怎麼收啊?這一收就全收了。
可是咒語念過,水瓶上的符不住飄動,已經在勾引魂魄過來,只不過瓶口沒對準它們,威力沒那麼大而已。
“呼……”
交纏在一起的二十餘道黑氣因爲正在相互力拼,經受不住法咒勾魂,就像遇到兩個互掐的人,你一人頭上彈個腦崩,誰都騰不出手來還擊,所以一起往下飄落。但飄到我眼前時,忽然分開,左邊的一片黑氣迅速撲上沈冰身子,消失了乾乾淨淨。而右邊的黑氣全都鑽入水瓶裡,我一下就明白了,鑽入水瓶的死鬼的確是好鬼,因爲上了生人身子便可避免被收魂,可是這樣對人傷害太大了。
十二個陰魂上了一個人的身,那就是十二份的傷害!
太狠了,這簡直就是死鬼中的禽獸!
我正在火頭上,偏巧這時候通玄追過來糾纏收鬼壇的事,讓我更加來氣,一把扯住他的後衣領跟老鷹捉小雞似的,給甩在地上。
“嘻嘻,你還記得我麼?”沈冰忽然臉現嬌媚的笑容,口出甜膩的語聲,讓我頓時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是那個豔鬼小金!
我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她怎麼會沒死?我那把天雷地火,明明把十二隻發鬼給燒的乾乾淨淨,難道這地火是水貨?沈冰被她們上身,那就麻煩了,這種惡鬼可不是容易能夠驅出身體的,何況是十二隻之多。
“是你?”我摸着鼻子問了句,一邊琢磨辦法,一邊東拉西扯跟她說:“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記得當時你跟付雪漫跑了的。”
“付雪漫姐姐還說你聰明,原來是草包一隻。你難道不知道遇到的發鬼其中就有我嗎?”這死三八帶有鄙視口吻的說。
草,老子頭一次聽人罵我是草包,不過這次的確沒能把她收拾了,草包雖然不至於,但臉上沒什麼光彩。
通玄又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一聽沈冰自承是發鬼,立馬指着我們瞪眼叫道:“我說你們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原來你帶着一隻發鬼騙我們師兄弟。”
二大爺,那是一隻嗎,那是十二隻!
“這牛鼻子是不是很討厭,我幫你收拾了他吧?”死三八嘻嘻一笑說。
我心說不好,她分明是在挑事,纔要出手阻止,但已經晚了,就見沈冰手臂閃電般的伸出,一把掐住了通玄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