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黃二倒在了地上,想上去扶一把。可是馬上有意識到這裡根本和我沒有關係。忍住了想要幫忙的衝動,有站在哪那裡靜靜地看着。
鬼頭,看了看已經癱軟的黃二,一聲鬼笑竟然向黃二飛去,鬼頭撞到了黃二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鬼頭消失了,黃二睜開了眼睛。可是他的眼睛中已經不是剛纔那種瀕死絕望的眼神。而是變成了古靈精怪的眼神,眼睛竟然變成了幽藍色的。
我知道,那個鬼頭附在了黃二的身上。黃二站了起來,嘴角上掛着冷笑,拿滿是血污的臉上,帶着一層幽幽的鬼氣,說不出的恐怖,好像地獄出來的使者。
黃二,在地上轉了一個圈。上上下下的看着自己。好像在欣賞自己的身體。我奇怪的看着黃二,不知道鬼頭附到了他的身上要做什麼。
黃二看了一會兒自己,伸出一隻手,一晃,手上多了根小樹枝一樣的東西。黃二看了看小樹枝,慢慢地擡起手,用小樹枝的一頭,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慢慢的插了進去。一直從另一邊的太陽穴伸了出來。
我看的心驚肉跳,可是奇怪的是那根小樹枝插進去和插出來的地方都沒有流出血來。而且黃二好像沒事人一樣的,依舊帶着笑臉。慢慢地走到了牢房的一端。那邊的牆上有個環子,是用來掛人的。黃二拿出一根繩子穿過了那個環,把繩子的兩端拴住了小樹枝的兩端,輕輕一拉,竟然兩腳離地把自己吊了起來。
我看着這一切,感到很是不可思議。卻見黃二的身體又是一抖,一個影子抖了下來。我知道那就是黃二的魂魄,緊接着,鬼頭也從黃二的身體中出來了。對着黃二的魂魄猛地吸了口氣,黃二的魂魄都被鬼頭吸到了口中。
其實我見過鬼頭吃人,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他只有一個頭,又沒有身體,吃掉的東西都去了哪裡呢?現在想想,他不是沒有身體,只是身體不在這裡而已。那黃二的魂魄從鬼頭的口中吸進去,這時候恐怕已經到了還在地獄的身體裡了吧?
這時候,那鬼頭又回到了黃二的身體中,又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不再動了。
我看到整個的過程,覺得很有點意思。我並不明白到底是誰讓我回到這裡,又讓我看到這些。我正想着,那四個人又匆匆回來了。斜眼走在最前面,第一個看到了牢房中的景象,一聲驚叫。其他的人趕緊幹了上了,打開了牢門。圍到了黃二的身邊。
四個人看着黃二的樣子,好久沒人說話。終於胖子哼了一聲:“媽的,自殺了。可是怎麼是這樣的死法。我們怎麼寫報告?”大痦子搖了搖頭:“媽的,這傢伙死的實在是奇怪。來先放下再說。”
四個人把黃二放了下來,又看了一陣。眼睛片說道:“這麼個小棍,怎麼撐得住的。再看看一點血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痦子想了想,靠近了黃二的身體,輕輕地揭開了黃二的衣服,黃二的胸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鬼頭的紋身。
大痦子看了看幾個人:“你們剛纔看到這個紋身了嗎?”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都搖了搖頭。胖子說道:“剛纔都在忙着逼供,哪有時間管這個。誰知道他有沒有這個紋身。你們看看這個紋身,多可怕,一看這傢伙就不是好東西。”說着在黃二胸前的鬼頭紋身上拍了一下。
那黃二呼的一聲,竟然吐出了一口氣。胖子嚇了一跳。肥胖的身子竟然異常靈活,一下子跳開了。幾個人一起驚叫,斜眼大叫:“媽的,詐屍了!”
黃二吐出的那口氣凝而不散,一直撞到了對面的牆上。發出砰地一聲,牆上出現了一個血紅的“冤”字。
幾個人看的肝膽俱裂,嚇得體弱篩糠。眼睛的膽子最小,聲音顫抖的說道:“這是,這是。。。。。。他是不是變成鬼了?會不會找我們算賬,你們看那個字,多嚇人。”說着就想跑,可是兩腿發軟,還是邁不出步。
胖子大叫一聲:“媽的,有什麼可怕的,人都死了,還怕什麼?不過是一口屍氣,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我找街口的吳老道要上他幾個符咒,帖在這死人的身上,我看他能做什麼怪。”
大痦子顯然是最有主意的,皺了皺眉頭說道:“算了,別自己嚇自己了。我們先把這裡處理了再說吧。我們就跟廳長說,這傢伙已經畏罪自殺了,不過今天這事,誰也不準說出去。知道了嗎?”
幾個人也都平靜下來,點了點頭。大痦子說道:“眼睛片,你去向廳長彙報。就說這傢伙畏罪自殺了。”眼鏡片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大痦子又對胖子說道:“你去找吳老道,讓他到義莊,給這傢伙做超度,知道嗎?不許泄露半句。我和斜眼把屍體弄到義莊去。一會兒在義莊見。”胖子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黃二,也跑了出去。
大痦子和斜眼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把黃二的屍體拖了出去。
之前的事情和我再說上看到的差不多,後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書上也沒有提到黃二的身體上竟然有鬼頭的標誌。也就是說,從黃二簽了那個契約之後,他就是“靈魂收購者”了。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奔着黃二來的,而是奔着這四個人還有那個廳長來的。看來這五個人都是陰人,“靈魂收購者”一定會收了他們魂魄的。
我跟着大痦子和斜眼一路到了“義莊”。“義莊”就是他們那個年代的殯儀館,是停放屍體的地方。“義莊”孤零零的在半山腰,四周的只有寥寥的幾顆枯樹,還有四處飛散的紙錢。這時候的“義莊”一個人都沒有,兩個人把黃二的屍體從大車上擡下去,一直擡到了“義莊”裡面。
“義莊”裡面更加殘破,屋子中間放着三口大棺材,棺材蓋子緊緊的蓋着。兩個人把黃二的屍體擡到了一個木板上面。兩個人鬆了口氣,斜眼說道:“媽的,這傢伙真沉。”說着又看了看四周,伸了伸舌頭:“這裡好可怕。我們還是到外面去吧。”
大痦子哼了一聲:“媽的,膽子真小。有什麼可怕的,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是有什麼鬼怪,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說着也看了看四周。抱怨道:“也是,原來那個看着‘義莊’老包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說收拾收拾這裡。弄得鬼氣森森的,真是的。走吧,我們出去。”
兩個人出了義莊,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點上了兩隻煙,一邊抽着,一邊聊着。我看着“義莊”裡面的黃二。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不知道鬼頭會有什麼樣的行動。
不多時,胖子帶着一個穿着道袍的人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大痦子和斜眼一見,趕緊站了起來,大聲的招呼道:“吳老道。你來了?”
那個穿着道袍的吳老道笑了笑:“來了,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胖子急急火火的把我叫過來,什麼事情也不說,是不是你們把誰給。。。。。”
大痦子一瞪眼睛:“吳老道,別問那麼多。知道多了也沒好處。你趕緊幫我們把這件事情弄妥了。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吳老道苦笑一聲:“我也不想問啊,可是事情不說清楚,我怎麼幫你們啊?”胖子看了看大痦子,點了點頭。大痦子想了想,把黃二的死法和剛纔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吳老道聽了眉頭微皺,低聲說道:“這麼邪?這傢伙竟然有這麼深的怨氣。那我要趕緊給他超度了,然後火化了他,不然放過了七天,很容易變殭屍的。”
胖子慌忙的點頭:“對對對,你快點處理了吧。給你,這是我們給你的。”胖子的手裡面拿着兩個銀元,遞給了吳老道。吳老道看到了銀元,嘿嘿的笑了笑:“這個。。。。。。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着伸出手,接過銀元,塞進了口袋。
我看着吳老道那貪婪的樣子,心中暗自憎惡,心想此人就算有道術也不會太高吧。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本身已不足,又何以修道?
大痦子看着吳老道收了錢。說道:“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可走了,你完事了到‘醉仙樓’找我們吧,我們一起喝‘解諱酒’。”吳老道點了點頭:“好,你們去吧。”
三個人下了山,只剩下吳老道一個人。吳老道把道袍的前襟掖到了腰帶上,走進了“義莊”看了看黃二的屍體,皺了皺眉頭。走到了一個神桌的前面,撣掉了上面的灰塵。從自己揹着包袱裡面拿出了一些東西。
只見吳老道點燃了兩根蠟燭,擺上一個香爐,又在上面插了四支高香。擺上一個盤子,放上了五穀。我看着這些東西,想起來在況九天給我的書裡面謝過,這是要“開壇”。沒想到這個貪財的吳老道竟然頗有這些造詣,倒也似模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