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揹負雙手,看向通天巨峰外翻涌的磅礴穢氣:“以你仙帝的階位與力量,不要說搶奪穆家那幾人的不滅精元,就算是要面對天邪峰中那些天宇強者,都非常勉強!難道你認爲僅僅憑藉一個穢魄,就可以出得天邪峰那無上天衍禁嗎?”說到後來,老者看向天邪峰外那不斷涌動的穢氣,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
“無上天衍禁?那是什麼?”聽到老者的說法,王瑾蘭美眸中顯得有些疑惑。
“你知道天邪峰爲什麼是進得去,出不來的死地嗎?那就是因爲天邪峰那磅礴的穢氣,如果不是修者神智被穢氣侵蝕,一身精元被蕩落,就算是天宇豪強,也無法從天邪峰中,破開那充滿星辰衍變紋理的磅礴穢氣。修者進入天邪峰的時候,或許感應不到,不過一旦想要出天邪峰,就會被內涵星辰衍變紋理的無上穢氣所阻。天邪峰外翻涌的磅礴穢氣,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天宇豪強的嘆息,相比家族中知曉的天邪峰秘密,你還差得遠呢。”老者語氣顯得格外嚴厲。
“祖父,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還有黑魔能夠從天邪峰出來?”王瑾蘭眼中透出驚色追問道。
老者雙眼微眯看向通天巨峰說道:“那是他們神智被吞噬,一身精元留在天邪峰,讓天邪峰的偉力自行送出的,除去那些黑魔,有些天宇豪強可以衝出無上天衍禁,是因爲他們割捨了一身精元與至寶,才能保存神智與階位,逃出天邪峰,因此無上天衍禁還有一個稱呼,叫做永恆之嘆息。”
王瑾蘭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聯想到王家高祖不定紀尊損落在天邪峰中的事,王瑾蘭敏銳的感覺到,有些事情似乎並非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一直以來,繁仙界甚至天宇之中,都有着關於天邪峰的傳說,可是這些傳說的出處,卻不曾考究。
身爲王家之人,王瑾蘭自然多少知道一些王家黑魔死衛的事情,但是黑魔死衛神智被天邪峰中的穢氣吞噬,有關天邪峰中的消息,不可能是失去神智的黑魔死衛帶出來的。
聽了之前老者的話,王瑾蘭不由聯想老者所提到了,從天邪峰衝出無上天衍禁的天宇豪強。
“祖父,家族這麼確切知道天邪峰中的事,是不是不定高祖還~~~”王瑾蘭看向老者的眼神,充滿了探尋。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天邪峰的危險,趕快給我回極樂城。”老者語氣嚴厲的打斷了王瑾蘭的猜測。
然而,沒有得到關於不定紀尊是否依然存留於世答案的王瑾蘭,並沒有移動身形,而是對着老者搖了搖頭,看向天邪峰的眼神,透出絲絲堅定。
伴隨老者心魄定空的力量,荒原上王瑾蘭和老者之間的氣氛,顯得極其凝重。
“祖父,我既然打定主意要進入天邪峰,就斷不會回頭,還請你成全我。”王瑾蘭緊盯着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
“混賬,與其讓你違背族規,死在天邪峰中,我不如現在就廢了你。”王鶴軒怒吼出聲,右手爲擡,帶動無匹勁力涌向身形嬌柔的黑衣人。
勁風颳下王瑾蘭那遮面黑紗,露出了王瑾蘭那楚楚可人的絕世嬌顏。
看到王瑾蘭美眸透出倔強之色,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老者擡起的右手微微顫抖,久久不能落下。
青光潰散,強大的心魄之力消失,靠近天邪峰的荒原上,只留下了老者的一聲嘆息:“丫頭,好自爲之吧,入得天邪峰,就等於你脫離了王家的庇護。除了天邪峰正峰那七十二座天邪宮之外,後峰還有幽冥血沼,不要接近那裡,切記。”
“謝祖父開恩,蘭兒取得穆家那幾人的不滅精元之後,自當馬上返回家族。”王瑾蘭將黑紗重新遮在嬌顏之上,眼中透出一絲鄭重。
“等你能出來再說其它吧!天邪峰下峰三十六座宮殿,應該已經都被點亮,要是無法從無上天衍禁脫出,要等待天邪峰那九龍鞭歸位。算算時間,應該不遠了,到時候可能是你出天邪峰的機會。”老者飄蕩在荒原上的聲音漸漸變弱。
感受到老者氣息消失,王瑾蘭眼中露出了一絲凝重:“傳說天邪峰下峰不是隻有三十五座宮殿被點亮了嗎?難道第三十六座宮殿,是與那九龍鞭有關?”王瑾蘭喃喃自語之際,不由望向從天邪峰頂垂下,泛着淡淡九色華芒的九條巨大龍鏈。
暗色奔雷自王瑾蘭腳下閃動,急速向着天邪峰磅礴穢氣翻涌的壁障射去。
雖然從老者的話語中,王瑾蘭得知了很多她之前不曾知曉的事情,可是想到已經進入天邪峰多時的穆家衆人,由不得王瑾蘭再做等待。
天邪峰中,身穿血袍,一臉賊眉鼠眼的青年魔帝,終於吃力的移動到黑石塔五色霞蘊之中。
當青年剛剛進入猶如石塔形狀的五色漿狀霞蘊中,侵蝕青年身形那天邪峰的無上穢氣,就被五色霞蘊隔絕在青年的身形之外。
“呼~~~”青年長處一口氣的同時,眼底顯出一絲喜色,強大的魂力散發,似乎在探查着五色霞蘊的玄妙。
“穆浩,怎麼樣~~~”寒偌雲看着光幕中那賊眉鼠眼的魔帝,對着穆浩探尋道。
“那傢伙收取的黑魔石,有一種極其厚重的魔氣存在,不過黑石塔對那黑魔石似乎並不排斥。只是不明白,黑石塔爲什麼不能將穢山之中存在的磅礴力量斂入。”穆浩靈宇間掌控霸意微微泛動,一臉思索着說道。
“這麼說,是不是隻要放那個魔帝進入石塔,侵蝕到他身形中的穢氣和那黑魔石,也會隨他進入石塔?”寒偌雲的話,引起了穆家衆人的思索。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那個傢伙遠比我在墓葬位面見過的仙帝強大,如果不依靠至寶的力量,可能除了空老之外,我們穆家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穆浩說話之時,臉上似乎是在抉擇什麼。
“難道那個魔帝到了石塔之中,還能翻天不成?”看着穆浩的神色,溫莎俏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不明白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穆浩在顧忌什麼。
穆家衆女多少都知道,穆浩擁有的黑石塔,雖然眼下不能強行攝入比穆浩強大的修者,可是隻要對方不抗拒,將那魔帝引導到黑石塔之中,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嘿嘿~~~這穢山之中,光是我們看到的修者,少說也有四十人,這個傢伙雖然有點小聰明,不過相比佛窟山壁旁的那些人,卻也只是小魚小蝦。我們穆家想要在穢山之中真正落腳,那些修者都是障礙,我想家主應該是想把他們一網打盡吧。”空行紀尊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笑意。
“難道你是想用這個魔帝做餌,將穢山中的修者,都引入石塔之中?”寒偌雲臉上微微顯出一絲驚色。
“看那些人的樣子,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被無上穢氣將一身精元蕩落的,他們身上被灌注的穢氣如果能夠被我們所得,說不得會對我們有大用處。”穆浩說話之際,石塔三層銀色魂霧泛動的空間,已經漸漸變爲金色浩天虛空。
就在石塔三層發生變化的同時,血袍青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牽引。
只見血袍修者臉顯喜色,身形向五色霞蘊中心一擠,就急速消失在五色霞蘊之中。
血袍修者的舉動,也被很多黑石灘和山壁佛窟外的修者看到。
之前黑石塔的五色霞蘊出現在天邪峰時,天邪峰中的修者,都對漿狀的五色霞蘊,有着濃濃的戒備,可是看到血袍魔帝消失在五色霞蘊中的身形,很多修者臉上都涌起一抹希望。
就在不少修者也向着黑石灘外的五色霞蘊靠近之時,卻不知道,一臉賊眉鼠眼的血袍魔帝,在浩天虛空中遇到了心驚膽顫的一幕。
參天金色浩天之樹矗立於金色霞蘊流動的虛空之中,將血袍魔帝活動空間,完全封死。
站在參天浩天之樹前,青年血袍魔帝,就猶如一個小蒼蠅一樣,似乎隨時都會被浩天之樹在虛空留下久久不散金色光弧的枝幹碾碎。
讓血袍魔帝心驚的還不只是這些,透過金色霞蘊,他可以清晰的看到穆家二十來人站在遠處虛空中,不懷好意的陰笑。
“諸位前輩、俊男、靚女,難道我打擾到你們了嗎?我沒有任何的惡意,如果打擾到你們,我這就離去,請你們千萬不要和我這個小角色計較。我上有高堂老母,下有需要照顧的子侄~~~”血袍魔帝臉上驚恐過後,立刻獻媚對站在遠處虛空中的穆家衆人討饒。
看到賊眉鼠眼的血袍魔帝,竟然跪在浩天之樹的前方,不只是穆浩,穆家所有的人臉上都不由微微抽動。
就在血袍魔帝剛剛出現在浩天虛空之時,穆家衆人心中,還是對擁有魔帝階位的青年修者頗爲擔心,若不是有浩天之樹和空行紀尊的存在,就連穆浩,都不敢從容讓穆家衆人出現在虛空之中,可是哪想到~~~
感受到衆人錯愕的目光,空行紀尊老臉不由露出幾分不自然之色:“咳~~~天宇無數修者本就形形色色,出現個這麼丟臉的傢伙,也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少他祖母的來這套。你這個魔帝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你認爲這樣就能矇混過關嗎?交出那黑魔石,老實把穢山的事情交代了。”看到穆浩半響不說話,獁索壯着膽子對血袍魔帝喝道。
聽到獁索的沉喝,血袍魔帝雙眼微轉,不過馬上就識相的起身,儘量將自己右手的動作拖緩:“交,我這就交。”
隨着一陣血霞閃過,一塊臉盆大小的黑魔石,出現在了血袍魔帝右手前不遠處。
黑魔石一經出現,就算是浩天虛空金霞流動,依然不能阻擋黑魔石那厚重的魔氣。
穆家衆人都能夠明顯感受到,厚重魔氣帶着諸多負面意境,不定擾亂着衆人的心神。
感受到穆浩靈宇間意念泛動,轉眼間臉盆大小的黑魔石就消失在金色虛空之中,血袍青年眼底微微露出一絲震驚,再不敢有多餘的舉動。
“在這穢山之中的修者,都會受到穢氣的侵蝕,爲什麼你們不曾離去?這穢山乃是王家的禁地,你們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穆浩雙眼微眯,沉聲對着血袍魔帝問道。
“諸位有所不知,我們也是身不由己,進入這天邪峰之前,沒有人能想到天邪峰外那磅礴穢氣只能進,不能出,待到進入天邪峰的修者發現,就一切都晚了~~~至於王家的禁地,只是相對繁仙界的低階仙修所設,天邪峰本來就不是王家之物,仙帝之上的強者進入天邪峰,王家大多都不會管的,要不然王家怎麼會如此平靜屹立於繁仙界之中。”血袍魔帝,簡略將天邪峰的事情交代清楚。
對於天邪峰的危機,血袍修者除去他不知道的事情,並沒有隱瞞。
聽完血袍修者的交代,穆浩臉上不由微微露出了複雜之色,似是陷入了沉思。
“諸位,我已經聽從你們的吩咐,交代了天邪峰的事,黑魔石也給了你們,還請諸位放我一條生路。”看到穆家衆人站在虛空遠處不說話,賊眉鼠眼的血袍魔帝,戰戰兢兢的對穆浩哀求道。
看着血袍魔帝一半面容已經被穢氣遮掩,穆浩神色一動,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們非但不會殺你,還會讓你得到足夠的好處。”
“只要諸位能夠饒得我性命,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幫助諸位做。”血袍修者臉上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穆浩的話。
“空老,他體內的穢氣,可有方法將之排出體外?”穆浩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空行紀尊,對着空行紀尊傳音道。
“家主,這些在天邪峰的強者,不但實力強大,而且背景可能也非同一般,如果想要控制他們的話,一個弄不好,就可能給穆家招來災禍,如果你想要用這些人充當鼎爐的話,還要三思。”空行紀尊與穆浩對視,目光中透出一絲隱隱的擔心。
不要說穆家想要在天邪峰落腳的事,如果不將天邪峰這些強者除去,說不得穆家所擁有的諸多秘密,在日後都有可能暴露,這纔是空行紀尊和穆浩隱隱擔心的事情。
自從血袍魔帝進入黑石塔後,穆浩和空行紀尊都能感受到,侵入血袍魔帝肉體中的穢氣,極爲厚重陰寒,天邪峰之外那漂浮的絲絲污穢之氣與之相比,簡直是天差地遠。
穆浩這時只是不知道,侵入血袍魔帝體內穢氣的變化,是不是受到了血袍魔帝一身力量的影響。
“侵入以肉體中的穢氣,似乎與天邪峰之外的穢氣不一樣,不知道你能否告知我原因所在?”穆浩對着一臉猥瑣的血袍魔帝問道。
“天邪峰中涌動的無上穢氣,纔是本源之精華,遠不是峰外那些穢氣能夠相比,你之所以在我身上感覺不到污穢,邪惡之感,那是因爲這些穢氣的負面意境,已經融於我的靈魂之中,留在我身體中的穢氣,則精純、柔和了很多。老實告訴你,如果不能將逐漸變爲至邪的靈魂淨化,不用諸位動手殺我,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化爲黑魔。”似乎是看出了穆浩的心思,血袍魔帝一臉泛苦說道。
“家主,這樣的人留不得,現在他還尚存神智,如果日後他化身黑魔的話,無疑會給穆家帶來災難。”空行紀尊對着穆浩傳言之時,看向血袍魔帝的眼神透出一絲厲芒。
同一時間,血袍青年眼中泛出一抹紅芒,一股極爲邪惡的力量,急速在血袍青年身形蒸騰。
“嗤~~~”浩天之樹一條細小的金色枝幹,猶如金鞭一樣,在浩天虛空帶出實質光弧。
然而,在穆浩等人驚訝的目光中,浩天之樹的金色枝幹竟然抽了個空。
看到血袍魔帝脫離浩天之樹籠罩的身影,穆浩眼中不由透出一絲寒意:“你剛纔的舉動都是裝出來,你之所以等待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爲了穩定神智,開啓你體內穢氣的力量吧。”
如果不是穆浩擁有霸意舍利,剛剛血袍魔帝逃脫浩天之樹那一擊,穆浩一雙靈目,甚至沒有捕捉到。
“嘿嘿~~~你不是也一直在權衡利弊,一心想要得到我身體中的力量嗎?與其等待你的裁決,倒不如奪取你擁有的寶物,只要有了五色霞蘊的庇護,我一樣可以在天邪峰生存下去。”血袍魔帝臉上再也沒有了猥瑣之色,而是顯出濃濃的猙獰。
“呵呵~~~你想的太簡單了!且不說你那被無上穢氣侵蝕的靈魂,知道爲什麼你出現在這裡,我沒有立即殺死你的原因嗎?”穆浩靈宇間的掌控霸意,如同微弱的彩色漣漪,緩緩向着浩天虛空擴散而出。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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