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二章(風馳雲走、卷涌天地)
六百二十二章(風馳雲走、卷涌天地)
“轟轟轟~~~”半空之中,雲蓮與黑袍青年旋轉飛掠,陣陣氣爆自兩人扭在一起的身形向外爆散。
雲蓮左肘帶着狂暴蠻力,連續擊打在黑袍青年格擋的右臂上。
黑袍青年完全被雲蓮那粗暴的近身肉搏手段,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一口口逆血從地仙青年口中印出,就連被迫阻擋雲蓮肘擊的右臂,也在短時間之內失去了知覺。
“嘭”察覺到危機的地仙青年,左拳帶出一道幻光,結結實實打在了雲蓮的右臉上,將雲蓮頭部打得一沉。
看到雲蓮那猙獰的臉部扭曲,鮮血從雲蓮七竅流出,一擊得手的黑袍青年,非但沒有任何喜色,眼中反倒露出了濃濃的驚駭。
地仙青年完全沒有想到,雲蓮會對他的左拳不閃不避,生生用臉部承受了他左拳的力量。
雲蓮毫無防禦,出乎地仙青年意料的舉動,反而沒有讓地仙青年左拳的力量盡數爆發,就連拳勢的變化和後手,都成了無用功。
就在地仙青年驚駭之際,一臉猙獰的雲蓮,死死摟着地仙青年後脖頸的右臂發力。
雲蓮面對地仙青年,用自己的頭部,狠狠撞向了地仙青年的面門。
“砰~~~”悶響聲擴散,縷縷鮮血在地仙青年被重創的面門涌出,地仙青年只覺得自己靈魂,都好似被雲蓮那粗暴的頭槌撞散一般。
隨着地仙青年頭部後仰,其腿部屈膝帶出勁風,狠狠向着雲蓮小腹頂去。
雲蓮這時的右臂,終於鬆開了地仙青年後脖頸,身形略微向後一讓。
然而,就在雲蓮想要追擊地仙青年之時,地仙青年的膝炮突然一變,彈腿就踢向雲蓮下臉頰。
精芒閃爍,大腿被洞穿的雲蓮根本就來不及後退,勉強將左肘一橫,擋在脖頸下方。
“轟~~~”腿勁沖天,雖然雲蓮左臂將地仙青年的轟天踢,大部分劍元、勁力卸去,可是手臂卻依然被地仙青年的腿勁崩開。
井噴一般的腿風倒沖天際,雲蓮的身形完全被腿風所波及,仰身自半空中倒飛出去。
“啊~~~”腿風將雲蓮轟飛之後,地仙青年並沒有追擊雲蓮,而是勉強在半空中站住身形,左手小心捂臉,慘嚎出聲。
這時黑袍青年的臉部,完全被雲蓮的頭槌撞得面目全非。原本那挺俊的鼻樑骨,完全被雲蓮撞得凹陷,一口牙齒殘缺不齊,掉落的牙齒,順着黑袍青年口中的鮮血被嘔出。
除此之外,黑袍青年的臉上,還佈滿了細密的裂紋,雙眼雖然能夠睜開,可是卻被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
鮮血不斷從黑袍青年雙眼,流淌在其充滿裂紋的臉上,配合上黑袍青年咧嘴哀嚎,其模樣分外悽慘。
相比黑袍青年,雲蓮此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被黑袍青年沖天腿風轟中下臉頰的雲蓮,猙獰不散的臉上,也是裂紋密佈,鮮血淋漓,就連意識,都在腿風的轟擊之下,出現了短暫的模糊。
就在雲蓮那短暫失去意識,被腿風轟飛後仰的身形,急速向着地面墜下之時,一行青色風霞勉強將雲蓮身形卷裹,劉守才的聲音透着焦急、惶恐:“男人婆,快走,我們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
身形被青色風霞卷裹,雲蓮閉上的雙眼突然睜開,其即將消散的瞳孔緩緩聚合,透出絲絲血色雲光。
“不要退,跟他拼了。”察覺到身體恢復了知覺,雲蓮雙臂一展,掙脫青色風霞包裹,身形再次向着捂臉慘嚎的地仙青年射去。
看了一眼天空中晶光暗淡,不斷震動發出微弱劍鳴的上百把晶劍,又看了一眼射向黑袍青年的雲蓮,劉守才惶恐的神色,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沒有和雲蓮一樣,劉守才並沒有撲向黑袍青年,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兩個小罐子,向着遠方不斷震動的上百把晶劍飛去。
似是察覺到了雲蓮再次撲來,黑袍青年左手儲物戒指閃動,一把泛着符文的晶劍已經被黑袍青年握在手中。
“蕩劍訣”眼看着雲蓮迫近,黑袍青年這時也沉着了下來,右手握着晶劍一撩、一旋之際,帶出晶光劍風的同時,遠方天空之中那些靈性大失,不斷震動的晶劍,好似也受到了牽引一般,開始掉轉劍鋒。
飛到上百把在半空中震動晶劍近處的劉守才,自然也發現了晶劍的變化。
“怎麼可能讓你再次御動這些晶劍,今天我一定要將你這個傢伙的御劍訣破掉。”劉守才咬牙出聲,瘦小的身形在上百把晶劍掉轉劍鋒中,飛遁非但沒有減慢,反而加速向着衆多晶劍撲去。
“砰~~~”兩個小罐子被劉守才互撞爆碎,其中一個罐子裝的都是屎尿,另一個罐子中裝的則是污穢之血。
沒等上百把晶劍激射,就被劉守纔打破罐子濺出的污穢之物,淋在了晶光劍身之上。
“嗤~~~”渾濁的煙霧,在被淋上污穢之物的劍體上泛起,肉眼可見,原本就靈性大失的晶劍,劍體晶光更加暗淡,隱約流轉的符文,都被污穢之物破去。
看到上百把晶劍向着地面上掉落,劉守才眼中露出了一絲狂喜:“成功了”
原本劉守纔要往上百把晶劍淋污穢之物,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要不是之前那彩色金屬風車釋放的驚濤駭浪般風雷之力,重創了晶劍劍浪,劉守才根本就不會憑藉低劣的污穢之物冒險一試。
雖然方法有些土,可是卻極其實用,靈性大失的晶劍沾染污穢之物後,馬上就受到了影響,不再被黑袍青年劍訣所引。
這時的黑袍青年,也顧不得上百把晶劍的靈性被劉守才所破,隨着雲蓮身形向黑袍青年飛射,其雙手上也多出來兩個泛着靈光的大葫蘆。
雲蓮雙手握着兩個大葫蘆的葫蘆嘴,沒有絲毫驅動寶物的樣子,反而向拿着兩個葫蘆錘。
從雲蓮雙手握着的葫蘆靈力來看,地仙青年並不認爲雲蓮手中的兩個葫蘆會有什麼威能,相比兩個葫蘆,黑袍青年對於雲蓮那近身肉搏能力更加在意。
劍光一旋、一透,晶光刺眼的劍鋒,沒有一絲的聲響,就向迎面撲來的雲蓮心口擁去。
在雙方搏命的戰鬥中,黑袍青年這驚鴻一劍,彷彿成爲了天地中的唯一,儘管風雷之力與劍浪激起的斷空光幕還沒有散去,可是天地中卻驟然變得寂靜無聲,出現令人發狂的壓抑之感。
“呼~~~”就在晶色劍鋒快要擁入雲蓮心口,千鈞一髮之際,雲蓮的身形竟然綻放出血色雲霞,略微側身,強行掙脫劍勢的束縛。
“噗~~~”晶劍穿透雲蓮的左肩,從其背後透出,速度之快,連一絲鮮血都沒有帶出。
“啪~~~”同一時間,雲蓮右手高舉的大葫蘆,狠狠砸在了黑袍青年頭部,葫蘆碎裂,濃濃的黑色液體爆開,涌上了黑袍青年與雲蓮兩人的身形。
“嗤~~~”眼看着黑袍青年那血肉模糊的臉上,被黑色液體腐蝕融化,雲蓮不由用葫蘆爆碎騰出來的右手,急速抓住黑袍青年持劍的右臂。
隨着雲蓮咬牙勉強將晶劍透肩的左臂擡起,將另一個巨大葫蘆也拍在地仙青年身上,其雙眼也不由閉上,似是生怕看到自己肉體,也被化身水融化的樣子。
在黑袍青年不停掙脫慘嚎之中,雙眼閉上的雲蓮,這時心中卻是在死命的罵着穆浩:“這次真是被那個邪惡的老東西害死了本姑娘今生報不了仇,來世也必要向那個猥瑣、無恥的老傢伙討還性命~~~”
然而,等了五息之後,雲蓮並沒有感覺到化身水的融化肉體之痛,這不由讓雲蓮心中暗自嘀咕:“難道是因爲化身水還沒有煉成的關係嗎?不對啊,他明明叫的那麼慘”
糾纏住地仙青年的雲蓮,之所以身體沒有被爆出的化身水融化,乃是身形泛出的血色雲霞,將化身水阻擋。
地仙青年那驚鴻一劍過後,正是舊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時,這纔會被化身水腐化的如此慘。
一臉裂紋的雲蓮睜開雙眼,映入雲蓮眼簾的是一身黑袍都被融化,身形猶如黑色血葫蘆地仙青年那悽慘的樣子。
就在雲蓮一臉震驚之際,全身血肉被腐化了一層的地仙青年,猛然一抖被雲蓮死死抓住的右臂,竟然強行將自己的右臂扯斷。
沒等雲蓮回過神來,血肉模糊的地仙青年擡腳側踹,腿鋒狠狠蹬在了雲蓮小腹上。
雲蓮完全沒有想到,受了如此沉重傷勢的地仙青年,此時還能爆發出這等力量。
被踹了個結實的雲蓮,彎腰張口,在呼嘯的勁風中,躬身被腿鋒帶向天際。
“呲~~~”似是沒有放過雲蓮的意思,血肉模糊的地仙青年,那恐怖的身形抖動消失,下一刻再出現,已經在雲蓮身形倒升的上空。
“死”隨着地仙青年擡腳下劈,地仙青年的怒吼在天空中響起。
受到腿鋒重創的雲蓮,這時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形,就連五臟六腑都像是要從口中噴出一樣。
就在地仙青年下劈的右腿,帶着精光,幾乎劈上雲蓮身形倒升腰部之際,一行青光出現在了雲蓮背上。
“轟~~~”地仙青年下劈的精光腿鋒帶着氣壓山河的力量,劈在雲蓮背後青光之上。
一道圓形精光漣漪在天際擴散而出,氣爆之中,青光顯出了劉守才的身形。
此時劉守才與雲蓮背靠背,雙臂在胸前交叉,硬生生的幫雲蓮擋住了地仙青年腿鋒劈斬。
“咔~~~”雖然腿鋒精光爆散,可是勁力猶在,精光漣漪擴散之中,劉守才雙臂和胸骨,都出現了細小的骨碎聲。
“下去。”洶涌的腿勁劈斬一壓,背靠背的劉守才與雲蓮兩人身形,就像一道流星一般,從天際急速射向大地之中。
“轟~~~”兩人身形撞擊地面,泛出巨大的轟響,小山坡的一塊密林,完全被凌亂擴散的勁力所毀。
一團氣爆帶着碎石、塵煙升騰,全身血肉被腐化了一層,右臂斷去的地仙青年,剛要在天際移動身形,感知和意識,驟然出現了模糊。
“腐蝕屍毒”地仙青年這時已經意識到,化身水雖然沒有完全將他的身體融化,可是其蘊含的屍毒,卻已經深入自己體內骨髓、經脈。
似乎是有所不甘,血肉模糊的地仙青年,再次下墜身形。然而,隨着地仙青年身形一晃,凌空之勢,卻幾乎控制不住。
感受到一身力量在急速消退,地仙青年穩住搖晃的身形,不得不放棄了徹底擊殺雲蓮與劉守才的恨意。
沒等氣爆消散,地仙青年就已經向着遠方連綿山脈緩慢、艱難飛遁而去。
“咳~~~男人婆,你死了沒,沒死就給我出聲。”隨着氣爆、煙塵消散,趴在碎石坑中的劉守才透出一口氣,氣弱對着不遠處蜷身而倒的雲蓮吼道。
從雲蓮左肩後方透出的晶劍,泛着淡淡的晶光,似是受到撞擊所致,雲蓮左肩穿透性劍傷,又咧開了不少,殷紅的鮮血,完全將雲蓮上身黑色勁裝沁透。
沒有立刻得到雲蓮的答覆,就在劉守才艱難翻身,心急之際,蜷倒在碎石坑中的雲蓮,竟然開始艱難支撐起身形。
“滋~~~”鮮血濺出,雲蓮充滿裂紋的臉部略微扭曲,右手緩緩搭在透入左肩的晶劍劍柄上,將晶劍從自己血肉中一點一點拔了出來。
此刻地仙青年那條斷臂,還死死握着劍柄不放,完全將晶劍拔出的雲蓮,連帶地仙青年的斷臂,將晶劍甩在了遠處的碎石堆上,濺起點點鮮血。
拔出晶劍之後,雲蓮左肩那接近一掌寬的穿透性傷口,透出淡淡的晶光,創口上明顯還殘留着地仙青年的力量。
不過這個時候的雲蓮也顧不得那麼多,右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瓷瓶、一個瓷盒。
把瓷瓶的布塞彈掉,雲蓮張嘴就將瓷瓶中一顆豆子大小,乳白色丹藥倒入口中。
乳白色丹藥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乃是中品仙丹清靈丹,有着一些治療肉體創傷的功效,可是就算是這樣,瓶中也僅僅有一顆。
“男人婆,我爲了救你,傷得也不輕,你竟然將僅有的一顆清靈丹自己服下了。那我呢?我怎麼辦?”這時劉守才已經翻過身來,看到被雲蓮拋在地上滾動的空瓷瓶,劉守才呲牙咧嘴對着雲蓮弱吼道。
粗魯的看了劉守才一眼,雲蓮打開另一個瓷盒盒蓋,用右手在盒中挖出一層綠色藥泥,塗抹在雙腿和左肩的穿透性傷口上。
淡淡的清涼藥香,自藥泥散發而出,塗抹了藥泥之後,雲蓮身形三處穿透性傷口流出的鮮血,止住了不少。
這綠色藥泥是雲蓮自己找尋的靈萃,將之攪碎而成,並沒有依照丹方,完全就是用土方法所制,可是儘管是這樣,雲蓮也似是異常珍惜一樣,就連臉上那碎裂的裂紋,都沒有捨得抹。
看到劉守才痛苦、弱弱的眼神,雲蓮不捨的將瓷盒藥泥蓋上,拋給了劉守才:“省着點用,要是能挺過去,就不要上。”
聽到雲蓮的話,劉守才怒吼道:“你這個男人婆比我還小氣,我又不是牲口,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挺?爲了你,我的風雷轉都完了。”
劉守纔此時的傷確實是極爲沉重,一雙臂骨寸寸碎裂,胸骨也因爲承受不住地仙青年的力量,碎了三根,更不要說是看不見的內腑傷勢。
可以說,這個時候劉守才能留有意識,都是很不容易之事,不過劉守才卻並沒有對雲蓮顯露半分。
“你等着,追上他的話,說不定能搶到他的丹藥。”雲蓮掙扎着起身,向着遠方天際那緩慢、艱難飛遁地仙青年看去。
直到這時,地仙青年的狀況也不是很好,並沒有飛遁出雲蓮與劉守才視線所及。
看到雲蓮充滿裂紋的臉上滿是平靜,劉守才並沒有打開小圓瓷盒,將其中的藥泥塗抹在自己雙臂的創口上,而是對着雲蓮露出了一個笑容:“帶上我,沒準我還能幫上點你的忙。就算是我們到最後還是敵不過他,我也不想一個人死在這裡。”
聽到劉守才的話,雲蓮掙扎站起的身形一震,用光澤漸失的雙眸,凝望了劉守才一眼。
受傷失去了行動的能力,沒有依靠的低階仙修,就意味着任由其他修者宰割,獲得好心人搭救的希望,幾乎是非常渺茫。
雖然劉守才說的不錯,可是卻讓雲蓮心中激起了莫名的漣漪。
任由鮮血從雙腿滲出,雲蓮走到劉守才身邊將其扶起:“我們一起去追他。”
“你這個蠻女,剛剛那麼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還不撿啊?如果不愣神,趁着化身水腐化他血肉之時,繼續給他重創的話,現在那個小子早就被我們擺平了。”被雲蓮扶起的劉守才,冷不防在雲蓮身旁咆哮道。
“如果不想傷得更重的話,就給我閉嘴。”心中那莫名的漣漪消散,雲蓮惱怒的對劉守才吼道。
“我要是閉嘴的話,你能追上他?”劉守才氣息微弱笑道。
“蠢貨,現在你還能笑得出來?我只知道再不追的話,就真追不上了。”雲蓮強忍身上的傷痛,咬牙對着劉守才喝道。
“馳風遁。”劉守才嘴脣輕抿,雙手艱難掐出印訣,勉勵調動體內那滯澀的銳風精元。
“呼~~~”隨着劉守才抿動的嘴脣輕輕吹氣,青色風絲從其雙脣之間吐出。
風絲圍繞兩人身際轉動,竟然漸漸融合天地之中的風勢,越旋越大。
巨大龍捲風瘋狂在天地之間擺動,向着連綿山脈呼嘯犁去。
伴隨天際卷舒的流雲、靈氣,星苓千湖的樹木、靈萃被龍捲風吞噬,不斷加劇着龍捲風的力量。
“嗚~~~”漸漸的,龍捲風竟然連接天際,聲勢極其磅礴。
“你在幹什麼?馳風遁什麼時候有這等威勢了?”雲蓮在接天龍捲中心扶着劉守才,臉顯驚色對着劉守才問道。
劉守才同樣震撼的臉上,露出一絲無辜之色:“這馳風遁的威勢,跟我沒什麼關係啊”
感受到接天龍捲,不斷向着龍捲風中心,輸送着極爲濃郁的靈氣,雲蓮一邊吸收着靈氣,壓制身體的傷勢,一邊對着厚重風壁中所攪的流雲、樹木,露出思索之色。
看着雲蓮一身血色雲霞綻放,劉守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是這些流雲。風起雲涌,你身上泛出的雲霞牽動流雲,助長了我這馳風遁的威勢。”
這個時候,劉守才一身青色銳風精元,竟然在不經意間與雲蓮那血色雲霞融合,風馳雲走,卷涌天地。
“隆~~~”雷閃在接天龍捲之外的響聲震動天地,極爲驚人。
緩慢艱難飛遁的地仙青年,感受到身後那雲屯席捲的聲勢,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讓地仙青年亡魂大冒,遠方那接天龍捲的聲勢,已經完全超出了他一個地仙修者的承受能力。
能在繁仙界如此厚重的空間介質,造成撼天動地的聲勢,那接天龍捲的聲勢,就算是天宇強者,也不敢輕易正面其鋒。
接天龍捲快速向着地仙青年追近,所過之處,地面就像是被犁過一般,大大小小湖泊的湖水被抽盡。
愈發壯大的雲龍卷之外,充斥着一道道巨大的空間裂紋。
之前雲蓮、劉守才與地仙青年戰鬥過的溪流處,密集在小溪上綻放的星苓花,完全被摧毀一空,接天龍捲離去,密林消失的光禿禿山坡上,才綻放出微弱的玉光。
只見一條條玉藤破土而出,在光禿禿的山坡上蜷旋,玉光閃動,破土的玉藤中,出現了耿玉的身影。
“看來經過這一場戰鬥,雲蓮有了明顯的成長風馳雲走,這兩個人還真是合拍,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將這兩個人看透了”從泛着微弱玉光的玉藤中走出,耿玉看着遠方那接天雲卷喃喃自語道。
隨着耿玉一身玉華收斂,地底玉藤拔起之際,也開始在地上急速收縮,化爲了一塊軟玉皁。
來到不遠處地面上那黑色棒槌旁,耿玉右手微微一抹,玉光閃動,黑色棒槌和棒尾所綁的煙羅綢帶,竟然在玉光下奇異消失不見。
爲了去追地仙青年,雲蓮不得不將這極爲沉重的巨大棒槌,留在了山坡密林中,卻沒有想到被一直暗暗跟隨兩人的耿玉收取。
自從雲蓮與耿玉一前一後出了內院學塔,耿玉就按照穆浩的吩咐,暗暗跟隨在雲蓮身後,期間雲蓮找到劉守才,以及兩人一同出城實施搶劫,耿玉可謂是一清二楚。
在雲蓮與地仙青年交手的過程中,耿玉曾經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出手相助,可是感受到雲蓮似乎在廝殺過程中,有了那麼一些成長,耿玉最後還是按耐了下來。
“這兩個人的傷勢都不輕,不過看那接天雲卷的威勢,應該是用不着我出手了不知道他看到這接天雲卷的聲勢,會是什麼反應”耿玉喃喃自語之際,不由想到了穆浩那對雲蓮咆哮的嘴臉,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進辰城東門城牆之上,衆多內院學員看到星苓千湖上那磅礴的雲龍卷,臉上無不露出奇異之色。
“枯水學長,難道是五大學院的人來了嗎?”一名乖巧的玄仙少女,對身旁揹着雙手,一臉從容的俊朗青年問道。
“呵呵~~~不是五大學院來人,而是有人在星苓千湖戰鬥。你剛剛難道沒有看到那斷空光幕嗎?那個雲龍卷應該修者引動的。”俊朗青年一臉淡笑道,似是對磅礴的接天雲龍卷絲毫不以爲意。
“進辰城四門開啓,各大學員來訪隊伍會陸續的進城,這個時候鬧出風波不太好吧?枯水學長,要不要去看看,將戰鬥的修者阻止下來?”一臉乖巧的玄仙少女似是拿不定主意。
“算了,每隔五年,那些傢伙都會來,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你認爲那接天雲龍卷會阻住他們的腳步嗎?相反,我倒是對引起接天雲龍卷的修者有些好奇,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引起接天雲龍卷的修者,器量有多大”俊朗青年笑着說道。
聽到青年的話,玄仙少女不由將目光,向着視線盡頭連綿山脈看去,美眸中微微露出凝重之色。
星光閃耀,一道星芒在東城門一閃,就已經遠去於城外的天地之間。
“天宇梭這個時候會是誰出城?”星光遨遊天際,打斷了玄仙少女的思緒,眼看着星光雲霞,向着星苓千湖的接天雲龍卷射去,玄仙少女不由疑惑着說道。
俊朗青年笑着搖了搖頭:“我總感覺這兩天學院中好像是有些不同尋常,或許今年學府仙域的學院交流會,會有讓人驚喜的事發生也說不定。”
“枯水學長,你是說今天極武殿老學員被人活活打死的事嗎?”玄仙少女略微捋了捋右臉頰的柔順長髮,對着俊朗青年問道。
似乎是知道玄仙少女提起之事,身穿淡藍色華袍的俊朗青年笑了笑:“翠萱學妹,你什麼時候見過,黛旋學姐那寵獸店的絕靈大禁,有開啓一夜的時候?”
玄仙少女美眸中透出靈光:“說起來還真是昨晚黛旋學姐寵獸店那絕靈大禁,開啓了將近一夜,內院中很多學員都很好奇呢”
“呵呵~~~有意思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就在前不久,執法隊隊長雅慧,在進辰榜各大榜單上的名字都消失了。除了結業榮耀榜之外”俊朗青年臉上笑容淡然,可是所知道的事,似是不少的樣子。
不同於進辰城東門城牆上,衆多內院學員盯着磅礴雲卷臉上的奇色,進辰學院內院之中,顯得極爲清幽寧靜,絲毫沒有因爲各大學院交流隊伍即將到來,有着一絲緊張之感。
雄偉的極武殿泛着淡淡精光,和其它修煉學系不同,極武殿的精英學員並沒有出內院,迎接、觀看五年才能在進辰學院舉行一次的交流盛會開啓。
偌大的內院之中,極武殿的氣氛與其它修煉學系,有着很大的區別。
略微沉重的腳步聲從旋梯處,傳到寂靜的極武殿頂層,昏暗的殿堂之中。
極武殿頂層四壁、棚頂上,都掛滿了演武圖,其中一招一式,無不爲精妙的武學,昏暗的大殿中並沒有人影,只有演武圖的武道意境。
“極光導師,餘猛求見。”沉重的腳步聲還沒有走到旋梯口,一聲男修的求見聲,就已經傳到了極武殿頂層殿堂之中。
極武殿四壁懸掛的演武圖,其中一幅演武畫像中的人物,好像是活了一般,拳爪凌厲,翻身起縱,招式栩栩如生。
隨着腳步聲走上旋梯口,一名青年的身形出現在殿堂之中。
如果穆浩與翎雪幾女此時在場的話,就會認出極武殿最頂層,殿堂中出現的青年,就是之前帶領極武殿上百精英學員,結出燕形極武禁,想要將其一行人制住的青年仙帝餘猛。
餘猛看到殿堂四壁上那一幅好像活了的演武圖,一臉沉重向其走去。
就在餘猛走到演武圖近前之時,猶如活了一般的演武圖,忽然傳出一股吸力,將餘猛的身形化爲金光,收入演武圖之中。
隨着餘猛消失在殿堂之中,演武圖光芒收斂,其上演練精妙武學的畫像,也恢復了沉寂。
感知一變,看着自己身處一座石室之中,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盤坐石室地面之上,餘猛並沒有吃驚。
從餘猛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歷被演武圖所收之事。
石室中顯得空空蕩蕩,燈光有些昏暗,僅有一顆夜明珠照亮。
如果說石室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話,那就是四周黑色石壁充斥着拳、掌印記,凌厲爪痕,一些腿鋒在石室四壁上撩出的痕跡,甚至猶如鐵畫銀鉤一般,帶給餘猛一種鋼健、柔美交融之感。
從石室四壁那武道印痕,餘猛甚至能夠隱約體悟到,其留下印痕修者的武道意境。
可是這種體悟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餘猛就迷失在錯綜繁雜的武道意境之中。
“餘猛,以你現在的意境,想要參悟這武痕室,還太早了一些。”坐在餘猛對面,臨近一面牆壁地面上的白髮蒼蒼老者,緩緩睜開雙眼,口中泛起洪亮的話語,將迷失在錯綜繁雜武道意境之中的餘猛喚醒。
“極光導師,對不起,不知不覺之間我就~~~”餘猛心神一清,對着盤坐在地的白髮老者躬身道歉。
“無妨,每個習武之人,自然都會對武道有着難以自制的探索。只是以你現在的武道意境來說,想要探索這千武痕,還早了一些不過你也不用灰心,如今你已有仙帝之階,屬於你的天空纔剛剛開啓,只要你善於積累,自由展翅翱翔的那一天,早晚會來臨的。”擁有神王階位的白髮老者笑着說道。
空蕩的石室之中,唯一僅存的物件就是石室角落中的石人。
和石室那黑色石壁一樣,常人大小的黑色石人,完全是由和石室同一種石料煉製而成,如果不仔細觀察,一般人甚至發現不了,沒有絲毫氣息石人的存在。
石人通體都有着印痕,可是和石室中那多數指節深的印痕相比,石人通體的印痕則淺了很多,幾乎微不可查。
“餘猛,今晚各大學院到訪隊伍入城,你難道沒有帶殿中學員去看看嗎?”白髮老者看到餘猛不出聲,笑着對其問道。
“極武殿老學員,前不久剛被人活活打死,我沒臉帶着學弟、學妹他們去看熱鬧。”餘猛一臉複雜看着白髮老者道。
“你今天特地來找我,是想要問我爲什麼出聲,讓你們放過那掛名女修一行人嗎?”白髮老者對着餘猛笑問道,似是並沒有將白天玄仙中年學員,被雲蓮打死的事情放在心上。
“導師,你~~~”看到白髮老者的笑容,餘猛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解。
“餘猛,你可曾見過以掛名學員身份,就入住進辰學塔的低階仙修嗎?”白髮老者對着青年仙帝問道。
聽到白髮老者的話,餘猛眼顯異色,沒有說話。
“進辰學院成立以來的漫長歲月中,倒不是沒有這種事。不過據我所知,卻只有二十五人獲得了這種照顧。這二十五人雖然所處不同時期,前前後後都已經結業,有的甚至已經身損,可是卻掩蓋不了他們那耀眼的光輝毫無例外,他們都是在無盡天宇之中,聲名顯赫的強者。”白髮老者似是陷入了回憶。
餘猛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其臉上露出驚色之際,不由對白髮老者問道:“難道說那個打死我們極武殿老學員的掛名學員,是第二十六個獲得特殊照顧之人嗎?她有什麼過人之處?我對她做了些瞭解,她在城東貧民窟住了十年,九次考取內院正式學員都不過,爲什麼轉眼之間,學院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個榮譽牌又是怎麼回事?請極光導師爲學生解惑。”
聽到餘猛一連拋出了多個問題,白髮老者對着餘猛笑問道:“今天你對那個手持榮譽牌的老者有什麼看法?”
“導師是問我對那個老者的感覺嗎?他是我見過最猥瑣、無恥的下人。”餘猛說話之際,眼中透出了冷厲之芒。
白髮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炫明仙帝既是我們進辰學院的副院長,又是學府仙域的仙主,他是不可能平白無故發放榮譽牌的。作爲你們這些小傢伙的導師,我非常清楚你們在想什麼。你們是不是以爲,自己擁有着和炫明副院長相同的仙帝之階,就認爲炫明副院長不過如此,是你們隨時都可以超越的存在,是不是?”
神王之階極光導師的話,讓餘猛身形微微一震:“學生不敢。”
“呵呵~~~不用否認了,進辰學院中,高階仙修學員衆多,擁有和你一樣想法的學員不在少數。不過今天我要告訴你,炫明仙帝作爲如今進辰學院的第一副院長,以及學府仙域的仙主,其擁有的力量,是你們不可企及的。知道進辰學院各大修煉學系中,超越仙階的所有導師,都要服從炫明副院長的管理是爲什麼嗎?那是因爲除了院長之外,炫明副院長現在是進辰學院中的第一強者。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學府仙域五大學院以及衆多強者,怎麼會任由炫明副院長坐在仙主之位百年時間,而沒有人提出異議。”說道後來,白髮老者看着餘猛,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極光導師,難道我們極武殿的學員就這麼白死了嗎?這樣下去,我們極武殿的學員,在學院各大修煉學系之中,怎麼能擡起頭?”餘猛一臉不甘道。
“如果殺極武殿學員的人,是整個極武殿學員,包裹導師在內,不能企及的強者,你要怎麼辦?”白髮老者問出了讓餘猛驚駭的話。
“可是殺死極武殿老學員的人,明明就是那個掛名學員,她又怎麼會~~~”餘猛顯得有些不解。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身爲仙帝之階的武修,你不用身體切身感覺那個手持榮譽牌老僕的強大,竟然用音波和禁陣對那個老僕試探,你又怎麼能真正感受到他的力量?不過你今天這麼做卻是對的,那個老僕隨意一站,都一絲破綻沒有今天極武禁真若是發動,極武殿所有學員,都會遭到他摧枯拉朽一般的毀滅打擊。”
“怎麼可能?極光導師,你是說極武殿上百精英學員結成的極武禁,會敗在一個沒有任何修者氣息的老奴手中嗎?”餘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餘猛,極武殿本來就是追求武道至極的地方。記住今天你所對峙過的老奴吧那個非常恐怖的老奴,他就擁有着至極的武力。”盤坐地面的白髮老者雙眼微眯,透出濃濃的凝光。
“極光導師,你是說那個老奴刻意隱藏修爲、力量嗎?”看到白髮老者臉上的凝重之色,餘猛心中不由極度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