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哥,無論對方是真的好心還是假心假意,我們都不適合久居在此處。我看我們就住在走掉的刁貴仁家裡算了。一來呢,也不算走開了,對得住刁德龍的一番盛情;二來,這樣也能從容應對馬天奎師徒的尋兇復仇。我可以將陣法用上,到時候那座木樓就是被陣法所包圍着,不能說是銅牆鐵壁,但是一般人想要悄無聲息的進去還是極其困難的。你說怎麼樣?”
茅永翰仔細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好,我也可以用些茅山術陣法,雖然對付人不行,不過邪魅之物作用大,加上你的馬甲陣法可以迷幻人的作用,雙保險之餘,相信對方想要進入小樓,非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才行。”
“我也這麼考慮的。”
“那好,你先躺下,我在仔細合計一下這個陣法的運用。”
扶着炎儒躺下,茅永翰坐在牀邊開始沉思着事情的可行性和前瞻性。
吃完早飯之後,茅永翰將自己和炎儒所商量的事情和刁德龍簡單的說了一下,刁德龍也是很高興,幫着茅永翰將炎儒和行李送到了西邊刁貴仁曾住過的二樓臥室。
炎儒第二天就能下地了,本來就不是太影響活動,只是傷口疼一些罷了。由茅永翰扶着,將一個可以幻化迷惑人的陣法佈置在木樓四周;茅永翰也佈置了一個可以阻擋邪魅的陣法。
夜裡茅永翰悄悄的回了趟縣城,將房間退了,行李取回來,暫時安心的住了下來。
不過陣法故意留了個門前的通道,因此刁德龍雖然天天過來看望炎儒,還攜帶着不少補品和草藥,但是對於木樓有陣法的事情是一無所知的。
陣法的發動需要陣眼啓動威力才行,炎儒和茅永翰兩人控制着陣法的陣眼中樞所在,因此只在晚上開啓,所以心中的擔憂少了很多。
炎儒在野味和草藥的調理中還不忘給自己施針,因此身體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好的速度出奇的驚人,刁德龍對此亦是稱奇不已。
經過十幾天的相處,刁德龍和師徒兩個人的關係飛速發展,就連木樓的陣法一事也沒再瞞着他,刁德龍知道後更是熱心度增加了不少,雙方相處的很是愉快。炎儒在十幾天的調養下,只要是不大幅度的跳躍用力,傷口沒有什麼疼痛了,只是略微有點發癢,不過炎儒知道這是好現象,因爲這是傷勢將好的表現。
接近一個月的平安無事,炎儒又成了可以活蹦亂跳的年輕人,白天就在林子前練習以前的馬家功夫;晚上就開始系統性的茅山術和靈符製作。沒有外界干擾的清淨山林中,學習東西很容易,再加上炎儒本就聰明,人也年輕,所以進步神速。只是一些高深的茅山術和指訣,咒法之類的還是不能融會貫通用在實戰上。
茅永翰對這些看在眼裡喜在心中,自己這次真的找對了傳人,就算是那天突然散手人寰也對得起曾經的師父和道門了。
刁德龍天天在這裡坐上一會,和兩人聊些大江南北的奇人異事,對於炎儒的進步速度很是歡喜,竟然想要將自己的趕屍本領交給炎儒,對此炎儒是堅決不同意。自己現在學習的東西很多,雖然不排斥再多學一門手藝,不過趕屍這個行業怎麼說呢,雖然很神秘很厲害,不過要自己整天和死人爲伍,甚至一輩子作伴,自己打死都不會同意,刁德龍也無奈。
不過刁德龍還是約定好了,自己哪一天找到了傳人,希望可以藉助炎儒的相術來看看將要收的弟子心術是不是能夠傳承衣鉢。炎儒對此倒是痛快的答應了。
這一天炎儒心血來潮,突然想要給自己占上一卦。於是取出八枚銅錢,放在隨身攜帶的小木盅裡搖了幾下,將銅錢倒了出來。
茅永翰雖然是道門中人,但是術業有專攻,因此並不是太清楚這門學問,因此只能看得出來是一個不利的卦象,具體的看不出來;刁德龍對着門學問更是皮毛都不懂,因此盯着銅錢看了半天,竟然什麼也沒看出來。
茅永翰看着臉色凝重的炎儒,問道:“這不是好卦,小炎啊,你卜得什麼?”
“一卦兩象。”炎儒依然皺着眉頭說了四個字。
“具體的呢?”茅永翰追問道:“你卜的什麼?”
“今天早上起來就感覺心神不寧,這一會更是血脈輕浮躁動,求的這一卦,沒想到竟然是不多見的兩象卦。”
刁德龍十分不解的看着銅錢再看看炎儒和茅永翰,不禁問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看不出來,什麼一卦兩象?”
炎儒將銅錢收拾好重新放入木盅裡,搖動幾下再次倒在桌子上,結果依然是一卦兩象,和剛纔一模一樣。
炎儒擡頭看了看茅永翰,第三次取錢,放錢,散錢,桌子上的卦象變了。
“血光之災!!!”炎儒驚叫道。
不相信的炎儒再次重複,結果依然。
炎儒擡頭看了看正一臉費解的刁德龍,不禁心中一動,再次佔了一卦,發現又變了。
炎儒將銅錢收好,木盅放進包裹裡,坐在椅子上,擡頭對刁德龍說道:“龍哥,你能不能給我講講趕屍術啊?”
刁德龍一愣,隨即大喜,笑道:“當然可以了!你真的想聽啊?”
炎儒點點頭,笑着說道:“我先學着,等...等哪天你找到了徒弟,我可以和他一起學習啊。”
“好!你要是學的話,我還找什麼徒弟?”不過看到茅永翰正盯着自己,忙下意識改口說道:“也不好,那樣你就長居住這兒了,還是先給你講講吧。”說着就開始講述趕屍術的來源經過和現在的趕屍一門的現狀,說的是紅光滿面,興奮不已。
茅永翰對此毫無興趣,本來應該是高興地,畢竟炎儒可以多學一些東西,不過當他注意到炎儒開口讓刁德龍教給他趕屍術的時候,眼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悲傷愧疚深色時,心中就顫動了一下,雖然一時間想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今天炎儒可是接連佔卜五卦,這可是破天荒的,要知道玄學高手一般都是卦不過三的,今天的炎儒太反常了。
五卦有兩卦是重複一樣的,但是都不是好卦。而且一個比一個兇險,尤其是第三卦,在自己看來根本無解。
茅永翰心情沉重的走到了門口,站在門口的木梯上望着前面的樹林陷入了沉思之中。
XX其實不止是僅有趕屍術,還有蠱術和落花洞女,這三樣併成爲“三邪”。
最爲常用的是趕屍術;最爲毒辣的當屬蠱術【可以比擬於降頭術的邪惡程度了,不過也有好的蠱術,但是不多,大都是害人的】;最爲悲慘,最爲淒涼,最爲神秘的當屬落花洞女,中此術者二到五年必死,幾乎沒人聽說過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現在就先講講趕屍術。
趕屍術亦是巫術文化的一種,就是將死去的人用紙符,咒語,招魂鈴,長明燈,落魂藩,牽靈線等物來驅使屍體蹦跳而行的法術。當然也離不開道家,茅山術之中的八卦鏡,銅錢劍,糯米,狗血,鎮魂鑼等物了。
趕屍術傳承下一代基本上都是找一些面目醜陋之人,所以在這一行裡是幾乎看不到相貌端正的人物的。不過此行半生都與死人爲伴,因此性格孤僻乖張是難免的。
不過也有少部分心性保持着入門時的良善和純真,不過這種人極其稀少,可能百年難得一見一人,可謂是此行之中的異類了。
就像是眼前的刁德龍一樣,就是異類中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