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的初次舞會經歷並不怎麼愉快,僅僅跳了一個小時,就被賽因拉了出來。據說以這種舞姿跳舞,出門可能會被人打的,所以先撤了。
兩人急急忙忙一路往回趕,穿着禮服狂奔,路人驚訝側目也管不了太多。慶幸的是狂奔也只是短距離,大多數時間都是乘馬車。兩人體力不錯,這點路程也不至於出汗,否則禮服弄得一身汗臭味,就算再完好掛回參謀的櫃子裡也掩蓋不住。
然而遺憾的是,當兩人回到軍營之時,天已經黑了,再怎麼奔跑這時間也快不出一秒來。如果嚴格按照軍紀,那麼兩個已經外出超時。不過這種軍紀對士兵約束較大,對於凱文和賽因這種軍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實上以前凱文也都是晚上纔回來的。
只是如今凱文穿着原參謀的禮服,此時參謀多半已經回來了。一旦被參謀看見凱文穿着他的衣服,就會比較尷尬。參謀也不至於傻到問:“咦?你怎麼有一件和我一樣的衣服?”
兩人在營門口徘徊片刻,凱文還是提議:“算了,你先回去。我等半夜老筆睡了我再回去。明天我幫他把禮服再放回去。”
賽因也點頭同意:“那好,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再出來告訴你。”原參謀畢竟不是一般人,別以爲暫時在凱文手下,凱文就真的能管的了他。
於是凱文一個人在門口附近轉悠,靜等參謀睡着之後。然而一個人轉悠是比較尷尬的,特別是穿着禮服,特別是凱文在軍隊中幾乎算是公衆人物。不時有哨兵巡邏看見,都會朝凱文打招呼:“長官,深夜了還在等人嗎?”“長官,你今天很帥氣。”“長官,我好想見過參謀有一件和你一模一樣的禮服。”……
凱文都只能乾笑應對,心想就算參謀這兩天沒發現,以後也必然聽別人說起,想完全瞞住只是欲蓋彌彰。畢竟在這裡幹了幾十年,人脈肯定比凱文大。禮服這東西撞衫是比較少見的,大多數貴族禮服都是定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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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凱文不打算再等下去。做人堂堂正正,拿了就是拿了,反正也瞞不住。
穿着禮服淡定的回到房間,此時已經熄燈,大家剛剛睡下,屋內也只有月光照進來。凱文脫下禮服,打開參謀的櫃子,然後把禮服掛號,放回原位。
然後凱文把參謀推醒:“感謝你的禮服,我已經還給你了。”
屋內:“……”
參謀有些茫然,也有些惱怒,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他也沒完全睡着,似乎感覺凱文在弄他的櫃子,他正想措辭質問,卻沒想到凱文已經先一步告訴了他。
“你拿了我的衣服?”片刻之後,原參謀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這還是自凱文休假之後,他和凱文說的第一句話。馬上拔高音量:“誰讓你拿的?”
“賽因讓我拿的。”凱文毫不客氣的把賽因拉上夥,相信參謀再怒也不敢動將軍兒子。
“喂喂。”賽因已經掀開被子,不滿抗議。
參謀馬上轉頭看向賽因,黑夜中也看不清臉色,但顯然他非常震驚:“賽因?”
賽因尷尬片刻:“額……這個建議的確是我建議的,但是不是我動的手啊。”
凱文接口:“事實上我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是我覺得做人要坦蕩,所以我還是告訴了你。”
原參謀憤怒了:“你還真是坦蕩啊?”
“那我表示抱歉,”凱文坐回自己牀上,“主要是賽因和我說你非常寬宏大量,這點小事不會計較,而且當時比較急,所以……”
“笑話!”參謀打斷,“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他讓你吃屎你怎麼不去吃啊?”
凱文倒是不想再激怒他,隨意笑笑不去回答。賽因倒是在邊上打個圓場:“算了算了,反正也沒弄髒。”
“哼!”參謀從牀上起來,點上油燈拉開櫃子,拿出那件禮服仔細查看,“隨隨便便拿別人的東西?你是這麼當長官的?啊?我當參謀這麼多年,我還沒拿過任何一個新兵的東西!”
“那我只能再次表示遺憾,”凱文攤攤手,“如果有什麼損壞,我願意和賽因一起賠償。”
“喂喂?”賽因詫異了,“爲什麼要帶上我?”
“我們是共犯嘛。”凱文回答。必須帶上賽因,不然說不定參謀就獅子大開口要個天文數字,而將軍的兒子作爲共犯,自己也能沾點便宜。
賽因無奈,眼見斯達特還在裝睡,當即拉上他:“那……還有斯達特,他也是共犯。”
“啊?”斯達特不得不爬起來,“我都沒出去跳舞,我還共犯?”
“當時你還說‘說不定借個幾天,參謀都不會發覺’”賽因是記得很清楚,“沒錯吧?就算不是共犯,那也是知情不報,在法律上也有責任。”
斯達特又躺下去:“好好,以後你們別來找我辦事。”
“你們給我閉嘴,”參謀咆哮,隨即冷笑數聲,“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一個個中尉下尉很牛啊?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列兵很好欺負?”
凱文開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這次借你衣服也就一個突發事件。賽因突然要拉我去舞廳,我沒禮服又借不到人,你人又不在這裡,於是順手就拿了你的。還真不是有意要和你爲難。”
“呵呵,”參謀冷笑,一邊已經檢查完禮服掛回去,“哦,是我一天到晚不在,所以你就拿了我的衣服?所以我活該?”
“額……”凱文很想說是的,但畢竟雙方實力差距,很擔心說出來被暴打,當即換個口吻,“這樣,這件事情是對是錯,也許每個人看法不同。我覺得是我錯了,而你覺得你活該,那麼……”
“參謀先不要激動,”情急之下,凱文也叫他一聲參謀,因爲他看上去真的要打人,“我的意思是,我們正好可以讓新兵來一場辯論。就這件事誰對誰錯爲題目,讓大家來評判,也讓新兵提升一下智力,你覺得呢?”
參謀:“……”
“咳,估計你今天不待見我,爲了表示歉意,我就不在這裡睡了,我到外面去睡。”凱文索性順水推舟,偷偷把魔法書藏着懷裡,然後直接推門閃人,保證在參謀發飆打人之前開溜。以參謀的老資格,就算真毆打凱文,將軍多半也只是和稀泥的態度。想辦參謀?帶兵吃了這麼大的敗仗都沒死,打個中尉對他能有什麼影響?
一路跑出軍營,又跳回坑裡,然後安靜看書。每次回到這裡,凱文就覺得心情都平靜下來,這裡是他自己的一個天地一般。
一夜過去,凱文照例在天亮前趕回來,依然脫掉衣服躺牀上。片刻後,一聲哨響,早操開始。今天雖然是週日,但早操必須每天進行。
凱文依然裝模作樣的起來,賽因和斯達特也默不作聲的穿衣服,參謀依然在睡,他從不出操。但是擡頭一看櫃子,卻見參謀的櫃門上插了一把劍,他居然把劍當門栓,直接穿過櫃門。這莫非是在警告別人,再動他櫃子,有如此櫃?
片刻,衆人列隊,出操。斯達特和賽因湊過來:“昨晚你睡哪兒了?”
“哦,睡一個坑裡。”凱文隨口回答,“昨晚後來怎麼樣?”
“你走了他就沒再發脾氣,”賽因回答,“也就在櫃子上插一把劍。”
斯達特還是不滿:“還有,你爲什麼要用如此直白的方式告訴他?你這是挑釁嗎?”
“不是,”凱文搖搖頭,“他早晚會知道的,這件禮服太顯眼了,這裡也有這麼多人看見。與其到時候他再發飆,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顯得光明磊落一些。”
斯達特搖搖頭:“我覺得他如果背後知道,也許不會把你怎麼樣。說不定就這麼算了,大不了他換個鎖。”
賽因在邊上吐槽:“其實他現在也是換個鎖。”
凱文還是搖搖頭:“事實上他要真講道理,是講不過我的,誰家士兵天天外出玩,沒人管的?將軍也沒他活的這麼瀟灑。”
另外兩人也只能搖頭嘆息。
片刻之後,早操完畢。凱文在門前列隊,正巧此時參謀板着臉從屋裡走出來。凱文開口:“明天我們將進行一場辯論,辯題是‘我錯?還是原參謀錯?’。”
參謀聽見,不由停下來。
新兵詫異,有人最快說出來:“咦?辯題不是參謀是不是白癡嗎?”
參謀:“……”
凱文無視,淡定往下講:“辯題的情景,是昨天發生的一件事。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