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還想多問一下國內軍隊的事情,但顯然這位軍官所知道不多,而且也並不認識,只能作罷。兩輛戰車介紹完畢之後,軍官又給大使一封信和幾本書,書上都有封印,一般人無法打開閱讀。
顯然這是凱文要的書,關於空間法術理論還有高階魔獸的飼養等,裡面恐怕已經涉及到高端的技術機密。以後凱文要看書,可能還需要大使幫忙打開後再看,看完馬上再封上。雖然麻煩了點,但爲保護機密也是必要的措施。
軍官辦完所有程序,順勢就乘坐回去的飛艇走了。凱文等人架着兩輛新車,心情是複雜的。能有新車固然是值得高興,但如何對着其他觀察團成員解釋,是一個問題,而且特別是一輛車相似度太高的情況下。
空港離主城不算遠,開車的話片刻就已到達城門口。門口早已經有帝國人和其他觀察團的人等着,空港其實是被帝國把持着,有什麼貨物基本瞞不過他們眼睛,凱文等人也沒打算瞞。
“哦,是樓保勒國的觀察團嗎?”一個帝國人已經走上來招呼,口氣雖然客氣,但人已經站在車前,進行攔車。
“是的。”凱文等人也有所預料,只能硬着頭皮迎接。
帝國人眼見已經死死的盯着類似逗號的戰車:“這是……樓保勒國的最新型號戰車嗎?”
“是的。”大使回答,凱文就在邊上稍稍後退一步,把這個解釋的差事交給大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輛戰車和我們的逗號戰車十分相似。”帝國人已經儘量的想出一些緩和的措辭。
大使微笑:“你的錯覺是對的,這輛戰車稱之爲頓號戰車,逗號和頓號本來就十分相似。”
衆人:“……”
大使繼續解釋:“兩輛戰車都是我們自主研發的,顯然最優秀的戰車在外觀上,都有很多趨同,這是客觀原因。”
邊上其他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雖然用的都是各國自己的語言。議論的內容也都可以猜到,但此時凱文只能保持鎮定。
帝國人無奈,沒有任何證據,僅憑外觀相似還不足以說明任何問題。樓保勒國大使也在這裡,猶豫片刻,帝國人也只能後退,讓凱文進城。雙方臉色依然保持微笑,至少面上沒有鬧僵。
頓號戰車暫時交給小勺子研究,她是個體實力最強的一個,初級車技的書也給她研究,邊上賽因等人輔助一下。凱文和傑克兩個法師則主要研究省略號戰車,兩輛車先熟悉,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但對於帝國人來說,無疑頭更加疼了。最近事情這麼多,亡靈巫師的事情,光明教會的事情,史密達國人的死,小老虎的事情,如今自己戰車似乎被人仿製了。這麼多事情聚集在一起,難免亂的毫無頭緒。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帝國人必然會觀察。首先他要知道被仿製到了什麼程度,如果僅僅是一個外貌,那當然不足爲懼。但如果全都仿製了,那問題就大了。
至少需要調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個某個狗頭人出賣了資料?還是自己內部有人被收買了?
一個白天就這麼過去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傍晚時分凱文到大使這邊商量事情,小勺子依舊作爲護衛陪同。然而說是商量,卻幾乎沒有談正經事,也沒設結界,僅僅嘮嘮家常。
這當然只是迷惑一下帝國人,相信這時候帝國人必然已經全程監視他們,與其再設立結界弄一個類似密謀什麼的樣子,還不如隨意一些,正常一些,也算迷惑一下對手。
不過該有的計劃,凱文都有,此時正是帝國焦頭爛額之際,那麼不如給他更加找點事情,讓他更亂。
通過契約聯繫烏鴉,時機差不多了,可以讓公主嘗試出兵一次。十個吟遊詩人已經在附近主城吹了一個禮拜的牛,也吟了一個禮拜相同的詩,估計再下去他們也要穿幫了。
按理說,由於亡靈巫師的出現,政府軍和反叛軍暫時處於停戰狀態,這是由帝國軍做中間協調的結果。但如果要打破這個情況,卻並非不可以。
當天夜裡,公主率軍夜襲了一座反叛軍控制的主城,也就是她派出吟遊詩人的其中一個。這次的夜襲可謂極其突然,天氣雖然很好,但被襲擊的主城幾乎一片混亂。
因爲他們難分敵我,原本反叛軍和政府軍非常清楚,一個句號一個逗號,一個頭上沒有東西,一個頭頂蠟燭。如今公主開出來的全是句號戰車,也沒有頭頂蠟燭,黑夜之中突入衝入,對方根本無法分辨。
而且主城周圍的佈置都是針對逗號戰車的,比如挖了不少壕溝、陷坑等等,這對輪式戰車有不錯的功效,但對於水膜戰車全然無用。
十餘輛戰車前後排成一列,開足動力撞向城門。城門頃刻間被撞破,車隊勢如破竹。這邊主城急忙也開車迎敵,亂撞一通,不少人把自己的房子都撞了。
這裡的狗頭人城主慌忙跑出來查看,但他早已經被空中的鸚鵡重點關注。鸚鵡通過契約聯繫傑克,傑克則和坐在對面的凱文說,凱文轉達給烏鴉,而烏鴉就在公主邊上。
這位城主剛出門口,烏鴉就乘着箭矢急速飛來。狗頭人城主多少有點本事,急忙後撤又縮了回去,貼在門後。然而不料烏鴉翅膀輕輕一抖,箭矢偏向,依然繞過門洞射中了他。
一聲慘叫,狗頭人城主肩膀中箭,不算太嚴重的傷。這次拐彎角度太大,中間還有遮蔽物,箭矢威力弱了一些,而且沒能命中要害。但此時城主已經失了鬥志,拖着箭矢朝後窗口跳去。
然而他想往外逃,又能逃到哪裡去?空中鸚鵡早已經鎖定方向,後方戰車緊隨而至。城主還試圖憑藉外面的亂象,矇混過去,眼見戰車衝來,嗖的一聲鑽進草叢裡。
然後他就被壓死了。
成功擊殺城主,公主卻並乘勝追擊,反而數聲哨響,開始撤退,直接撤回自己城內,大家各自休息睡覺。由於都坐在車內,這次夜襲居然無一人傷亡,可謂士氣大振。另一邊則早已大亂,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內,還不知道對方已經撤走了,還在互相亂撞。
直到撤走之後數小時之後,才漸漸察覺不對,再去找城主在哪兒,卻怎麼都找不到。當然,城主死在外面的草叢裡,爲了確保壓死他,公主甚至停了一下車。停車意味着水膜消失,整個車體砸下來,城主早已經被砸扁,並嵌在地裡,哪有這麼容易找到。
一直到次日清晨,一團亂的衆狗頭人終於在城主兒子的帶領下平靜了下來,他們找到了壓扁的城主屍體,挖出來,平攤在地上,表示了哀悼。城主兒子嚎啕大哭,然後憤怒的表示一定要報仇雪恨,但冷靜下來,卻還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搞了他們。
那邊,帝國人也收到消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不明衝突,都是反叛軍那邊,一個狗頭人城主死了。帝國人頭更疼了,剛想去找人調查,公主的一份書信卻已經到了。
“昨夜我們例行巡邏之時,突然遭遇不明的句號戰車隊伍,他們毫無緣由的像我們發動了襲擊。我們迫不得已發動反擊,對方開始逃跑,隨後對方逃入一座主城,並繼續對他們進行攻擊,我們迫不得已攻破了他們的主城,並打死了他們的城主。”
“但是由於此時還處於暫時停戰狀態之下,我們依然保持了剋制,並撤回了自己的主城。我們對這種隨意攻擊我們巡邏隊的行爲表示譴責,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帝國人:“……”
此時此刻,帝國人也包括其他觀察團才明白,原來那座主城早已經是政府軍的控制範圍,城主正是狗頭人國王的女兒。而帝國人早先佈置在那邊的眼線,早就死了。
這裡處於強者割據時代,不少偏遠地區聯絡很少,即便眼線也不是常常聯繫的,以至於帝國人現在才得知。難道是狗頭人國王的陰謀?這個國王平時對帝國言聽計從,沒想到背後也有這麼一手?
帝國人此時千頭萬緒,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索性就把信件給那個狗頭人城主的兒子送去,讓他們自己先鬥一鬥。帝國人也從旁觀察實力如何。
城主兒子接到信件,氣得當場發抖,一腳踢翻一張桌子,嘴裡嘰裡呱啦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出兵!出兵!全軍出擊!”城主兒子狂怒,“踏平他們!摧毀他們!我要讓他們和我父親一樣扁!不!是更加扁!”
底下衆人:“……”
“城主,”有狗頭人上報,“有五個自稱吟遊詩人的人求見。”
“不見。”城主兒子手一揮。
“他們都非常帥,氣質不一般,而且髮型和帝國人一樣。”衛兵進一步彙報。
城主兒子怔了怔,改口:“讓他們進來。”
五個狗頭人坦然走了進來,拄着柺棍,臉色有些僵硬,似乎是很緊張。
“你們是誰?想說什麼?”城主兒子問。
“我們是來傳播一種信仰的。”一個狗頭人回答。
“什麼信仰?”
“你相信保家衛國,是可以上天堂的嗎?”
“?”在場衆人全都滿頭問號。
“你相信不斷學習知識,是可以上天堂的嗎?”“你相信不斷歷練,你就可以上天堂了。”五個吟遊詩人們顯然經驗不足,開始語無倫次。
“你想說什麼?”邊上人都皺眉了。
“你們聽聽這一首詩,”吟遊詩人開始緊張了,直接開始吟詩,“當人們追逐利益的時候……”
一首吟完,衆人莫名其妙,城主兒子再也不耐煩:“把他們趕走。”可能由於他們形象太帥,不敢動刀子殺人,只是趕走了事。
“你不聽我們吟詩!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五個吟遊詩人被架出去的瞬間,還朝裡吶喊。
城主兒子冷笑一聲,手一揮,戴上自己劍和頭盔:“出征!”
城內還有上百輛戰車,昨天雖然被夜襲,但戰車防禦很高,一般不會損壞。兩城相距不算遠,中午時分就已經抵達。
大白天上門,公主當然也要“迎接”一番,雙方擺開陣式,進入對峙。城主兒子站起身來,大聲喝問:“爲什麼要殺我父親?”
公主並不回答,反而直接開始吟詩:“當人們追逐利益之時,我從不跟隨。”
“你說什麼?”對方吼叫。
“當人們躲避災難之時,我毫不退縮。”
“你簡直放屁!”對方再吼。
“我只願意爲最偉大的事業獻出自己的生命,
那就是,爲國家利益而奮鬥終身。”公主大聲吟完,聲音洪亮,氣勢十足。
“哈哈哈,你簡直……”對方話沒說完,就見空中突然落下一塊石塊,砰的一聲,精準砸中城主兒子的腦門,當場一命嗚呼。
兩軍齊齊駭然,戰場上一片安靜,不但敵方驚懼膽寒,連己方士兵也爲之色變,難道說這句詩,還是一個什麼魔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