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萊森覺得,自己似乎突然被賦予了很大的權利。而且那些進來的人,不論信教還是不信教的,都對他有着無條件的信任。即便平時連最親近的人都不會說的話,卻在這裡傾訴。以無神論者的角度來看,居然把**透露給一個連面都沒見到的人,何其可笑。
但捫心自問一下,即便一個和光明教會作對多年的萊森,他會認爲神父是愚昧的、迷信的、迂腐的等等,但確實不會認爲神父是作惡多端的人。神父神父,確實一定程度上會如同父親一般,給人指明方向,排解憂愁。從某種角度來看,神父角色可以是一個公衆父親,對其傾訴也未嘗不可。
如今萊森身在其位,不免也認真的爲信徒考慮。不過他無神論的思維早已根深蒂固,即便想象出一個老頭神,但實際操作中也不會讓想象的東西出場。他還是直接給出解決方法,不去講那些套路化的臺詞。
“今天我把一個人的牙打掉了,因爲他罵了我,”有個壯漢懺悔,“但是我覺得我出手重了,我想懺悔。”
“醫藥費賠了麼?”萊森回答,“賠完了再去道個歉。”
“但是,他先罵我。”壯漢有些不服。
“那你覺得你沒錯?你沒錯就不需要來懺悔。”萊森回答。
“我……我錯了。”壯漢低頭。
“那錯了就去道歉,不對麼?”萊森回答。
壯漢搔搔頭,退出了懺悔室。
“我看上了我的妹妹,我覺得我的妹妹比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要好,”一個男生小聲開口,“我是不是一個罪惡的人?我該怎麼辦?”
萊森:“……”
“牧師?你聽到了嗎?”小男生再問一遍。
“咳咳,”萊森反應過來,“先問問你,你妹妹知道嗎?”
“不知道,我誰也沒說,但是我自己知道,”小男生回答,“我特別喜歡和妹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很開心。而且她聰明可愛,而且她對我也沒什麼防範,我們……總之我們很開心。但是她是我親妹妹啊。我覺得我是不是人格有問題?還是被色魔附身了?”
“額……”這下輪到萊森搔頭。
“我該怎麼辦?”男生再問。
“那個,那個這樣吧,”萊森拿出筆和紙,“我先把你的問題記下,我明天去問問別人。”
“問問別人?”小男生詫異。
“咳咳,我的意思是,問問神明,”萊森不得不進行套路化回答,“要知道神是萬能的,但我不是萬能的。明天我問完神明之後,一定可以告訴你完美的解決方案,你明天傍晚再來吧。”
“謝謝牧師。”小男生倒是非常開心,鞠了個躬,轉身出門。
“牧師,我剛剛亂扔垃圾了,我要懺悔。”又有人進來。
“以後別扔就行。”
“牧師,我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我沒法選擇,我該怎麼辦?”有女人進來詢問。
“你要不拋個硬幣試試?”
“但是,我突然想看他們搞基,我是不是很罪惡?我要懺悔。”女人低下了頭。
“……”
“牧師,我穿女裝穿上癮了,我好罪惡。我要懺悔。”又有人進來。
“……”
“牧師,我更新好慢,我也要懺悔。”
“……”
雖然只是傍晚時間,但由於小教堂rén liú量已經很大了,前來懺悔室的人仍然絡繹不絕。問題千奇百怪,讓萊森也開了眼界,不過目前還沒有特別嚴重的問題,至少還沒有涉及到嚴重犯罪的。
一直到教堂關門,萊森這才下班。神父自然過來對他表示感謝,雖說是義工,但神父也沒有太摳門,至少端了杯水給他喝:“辛苦了吧,這幾天人特別多。喝口水吧。”
“謝謝謝謝。”萊森一邊喝一邊感謝,確實說了這麼多話也渴了。
“要不要再吃個蘋果?”神父又拿出一個蘋果遞過來。
“謝謝謝謝。”萊森也不客氣,順手接過。
“那個,有沒有哪個懺悔者向你遞錢啊?”神父問的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
“有,”萊森回答,“但是我沒有收。”
“爲什麼?”神父問。
“因爲這個人的人品似乎有問題,”萊森直截了當,“對於他來說,需要一點懲罰警示。而我只要不收他的錢,反而會讓他很難受。”
“額……”神父似乎想說什麼,但想了很久也沒有開口。
“神父,你是不是也很難受?”萊森問。
“不不不,”神父一臉正氣,“你這就太小看我了,你以爲我會貪他的錢嗎?問題在於,教堂不只有我們一個,如果他這裡不能拿錢贖罪,他就會去別的教堂。你明白嗎?”
“但是,別的教堂難道就會貪他的錢?”萊森心中早已明白,但就是故意裝傻。
“別的教堂當然也不會貪他的錢,但是每個教堂做法不同,會造成……不一樣的效果,”神父的右手不停的搖晃,試圖把這東西解釋清楚,“這個,不是說只有不拿錢才能教育他,拿錢也可以教育他嘛。不是我們貪戀他的錢,而是關鍵看效果。如果拿了他的錢,比不拿他的錢有更好的教育效果,那我們就要拿錢!你明白了嗎?我們就要拿錢!”
“哦,我明白了。”萊森恍然大悟狀。
“當然了,懺悔室內不會有外人,他的錢是直接交到你手裡的,”神父接着說,“我的意思是這樣,你拿一個募捐箱進去,如果有人要給錢,那就把錢放募捐箱裡。我們誰也不動這錢,到時候擴建教堂用。如果擴建完教堂還有多餘,那我們自己犒勞一下自己。”
“行,沒問題。”萊森點頭同意。
“今天也辛苦了,你先回去吧。”神父朝萊森揮揮手。萊森也告別神父,回到學校。
次日中午,萊森專門再找凱文,說了一下目前的進展,順帶拿着幾個問題去問。
凱文皺眉聽完所有問題,首先對萊森大爲讚賞:“可以啊,你這個位置可以掌握不少情報。建議你該記錄的都記錄下來,說不定以後就有用。”
“嗯,我在記,”萊森回答,“不過有些東西放我寢室裡不安全,還是放你這裡吧。”
“沒問題,”凱文回答,“那個神父看上去非常貪財啊,這樣的人會不會可以直接用錢收買?”
“哇,這要畫多少錢?”萊森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口袋。
“我就隨口一說,”凱文回答,“他這個人既然有弱點,那就好辦。你還得想辦法在光明教會裡往上爬,這樣才能窺探核心問題。”
“對了,這個暗戀妹妹的怎麼處理?這個女裝的如何處理?”萊森拉回正題。
“這些有些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也不是兩三句話能解決的,”凱文回答,“如果真是心理問題,還得進行長期的心理疏導,別說你沒這個時間,我也沒這個時間。不過有一個比較容易的方法,那就是轉移注意力。”
“嗯,但如何轉移注意力?轉移到那個方面?”萊森問,但馬上自己回答,“這好像只能他們自己把握了。”
再聊了片刻,萊森離去。凱文把小勺子賽因和弗蘭又叫來,和他們說了這事情,他們對此也是感覺新奇。甚至產生髮散思維。
“我覺得牛頭人那邊是不是也可以搞一個懺悔室?”小勺子問。
賽因想了想,模仿牛頭人的口氣:“啊,我上課精神不集中,特別想日我的同桌。啊,我好罪惡,我要懺悔。”
“哈哈哈……”衆人不由笑成一團。
玩笑歸玩笑,方案倒似乎真的可行。畢竟懺悔一定程度上可以讓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論信不信神,信那個神,多少都有點作用。
不過凱文召集大家,卻是另有目的:“既然萊森已經用他的方法成功獲得神蹟,或許我們也可以去嘗試一下了。”
“我也去嗎?”弗蘭有些驚訝,她可是亡靈巫師。
“一起吧,到時候我們私下裡帶上相應的實驗儀器,在教堂裡做一些實驗,”凱文回答,“有亡靈巫師在,機會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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