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樓軒(三千+)
夜晚的星空,華光璀燦。
萬金酒樓的高樓之上,一間清雅幽靜的廂房之中,此刻正靜坐着一名風姿卓越的俊朗青年,隨着他摺扇輕搖的優雅動作,一縷清雅醉人的馨香也緩緩地在室內悠悠流轉。
在那男子的身後,還站着一名清俊過人的青衣少年。
明明年紀看來不過十三四歲,卻一張俊臉冷酷不凡,彷彿一個厲經世事的成穩男子,眉宇之間,俱透着一股毓秀鍾靈之氣。
渴當宋思琪帶着何師爺一同赴約來到萬金酒樓的攬月軒外時,守立在門外的兩名年輕男子也雙雙一輯,而後請道:“大人有禮,我家公子已在裡面相候,請!”。
“免禮!”宋思琪擺擺衣袖,一張刻板嚴肅的臉孔一如既往地保留着一份威嚴,讓裡面的男子聞聲立時起了身,親自上前來迎接道:“宋大人好,何師爺好!在下賈君紫,榮幸請到二位大駕,實在是三生有幸,這廂有禮了!”。
宋思琪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一眼,但見此人俊美如玉,儀表不凡,尤其是他眉心一朵神奇耀眼的桃花,讓他乍一見下,不由呆怔了雙眸,半晌方回過了神來,擡手道:“賈公子不必多禮!本官素來聽聞賈公子相貌堂堂,年輕有爲!今日一見,公子果然是風度翩翩,俊美過人,當之無愧一代俊傑青年,難得,難得!”。
接宋思琪這番話倒非客套,做官十幾年來,他也算是閱人無數,尤其是自從接管臨京這方人流廣雜的縣令一職,他與商人之間的交流已算平常。
只是如眼前這個男子這樣氣宇不凡的,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在見此人之前,他只聽說過此人是如何的英俊風流、瀟湘倜儻,又是如何的聰明才幹,手段非凡。
而此人也確實能奈過人,短短時日已經在西臨迎得了不少的好聲名,尤其是近來,此人大力捐贈受災百姓錢糧之事,已經被世人傳得沸沸揚揚,都贊此人乃是西臨一個難得的大善人,心懷天下。
所以對這樣一個聲望頗高的商人前來自己的府上邀約,他第一反應便是心中疑惑,不知他找自己所要談的公事,到底會是怎樣的公事?
以他在臨江所擁用的產業來看,此人的生意做得極好,各方面的納貢也從無拖欠,屬於讓他極爲省心的一類商人。
要說他找自己是爲了生意的事情,他到好奇,以此人如今已經遍跡天下的各行各業看來,他還想要找自己談商哪方面的生意?
“呵呵,能得大人開口誇讚,真是在下的榮幸!來,大人,這邊請!”金不離微微一笑,那不卑不亢的從容神色也讓宋思琪對此人更爲欣賞,第一次地對商人俱是奸滑狡詐的印象,因他而改觀。
只是人心隔肚皮,以他的經驗,像這種年紀輕輕便能夠如此出人投地的男子,若非其身後有強大的靠山,那便是此人實力雄厚,日後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如此,這樣的人,表面越是和善,其心地也越是暗黑。
若一個不慎,便會讓其鑽了空子,成了昧良心賺取百姓黑心錢的無良奸商。
然而,當聽到金不離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宋思琪之前對他的揣測也完全地消失不見,甚至連正進行中的酒宴也暫時撇下,走到一旁放酒壺的桌上動手將桌上的東西全放到席桌之上,而後讓金不離吩咐人拿來筆墨紙硯,要她當場給自己擬一份詳細的計劃書稿出來。
金不離笑着應允,從跟此人簡單的聊天中,她看出此人在自己提及臨江的治理手段時,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孔便會變得容光煥發,就彷彿是看見一片欣欣向榮的大好藍圖,一雙精明的眼中閃着一片凝重的光芒。
這樣一個縣令,也難怪可以將如此人流廣雜的臨江治理得井井有條,繁榮昌盛。
看來,此人果然不枉自己邀約時未曾讓唐銘進行任何銀兩打點,否則,只怕是弄巧成拙,直接讓此人將自己當成一個行賄不軌的無良奸商了。
“好!賈公子果然是眼光獨到,心思奇妙!此計甚妙,本官豈有不贊同之理!呵呵,本官這便回縣衙將此事敲定,賈公子想何時動工只管開工,本官一定大力支持!”吹了吹墨跡未乾的擬劃書,宋思琪如此性急的態度到是讓金不離大爲意外,忙伸手擋阻道:“有大人的支持,在下真是感謝不盡!只是此時紙上的墨跡未乾,而大人也還未來得及嘗一嘗我這酒樓中的飯菜,在下怎好讓大人空腹而回?呵呵,大人勤政愛民之心在下感佩,而在下雖爲一介商人,可是在下最想看的便是天下太平。能爲大人出一份力,能爲天下百姓做一點實事,也算是回報大人對在下在臨江所經營的生意一直以來的關照了!”。
“呵呵。賈公子心繫天下,本官到是性急了!”經金不離一提醒,宋思琪才發覺自己顯得過於性急了。
不由呵呵一笑,也是坦然地回視着身旁的男子,對他的這份用心,他自是清楚明白。
做爲商人,最大的目的便是爲了牟取一份可觀的利益而行動,而至於牟利的手段到底是正是邪,這纔是讓他最在意的。
而此人,顯然是一個精明過人的成功商人;不僅他的這一提議對他的生意會是一個大大的進金渠道,而對於自己管轄的地區,也是大大地省下了不少的麻煩。
而且經此一舉,他一直爲不少的劫商案而頭疼的事件,便可以大大減低;只須劃出一片不利於農作的空曠地出來,那整個臨江的巡治,便會提升一個層次。
作爲政績原本便不俗的他,更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創造出一番輝煌的新天地。
“是啊,賈公子年輕有爲,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大好男兒!呵呵,大人,看來今夜前來,也算是不枉此行啊!”一旁的何師爺伸手捋了捋鬍鬚,一張精明的眼睛,滿是笑意地看着金不離。
就在金不離察覺到此人的笑容似有深意之時,果聽他轉而對着一旁開始就餐的宋大人說道:“聽聞賈公子至今尚未娶妻室,大人家的千金今年也剛好及笄,不知大人對這賈公子意下如何?”。
“咳,咳咳!”金不離聽到何師爺這句話的時候,剛好輕眠了一小口茶,結果纔剛嚥下,便被嗆到了。
她不是沒有聽到過有哪家的女子傾慕自己的話,也不是沒聽到過有人想要替自己物色妻室的笑言,但是在這樣正式的場合,聽到這種話題,她還是忍不住手一抖,眼皮也是用力地抽了抽。
真沒想到,這個何師爺,還有如此之好,喜歡替別人做媒拉線呢。
真不知道他是想討好上司還是想要諷剌她一番,誰不知道她賈君紫的風流之名已經天下皆知,縱使宋大人只是一介縣令,可是將女兒嫁給一個風流無度的商人,也委實是高看她了。
然而一擡頭,金不離便看到一臉關心的宋大人目光正看向了自己這邊,見狀不由督了眉,沉吟道:“小女從小被我寵壞,只怕賈公子無法受得了小女那個脾氣!”。
“呃……”面色一怔,金不離沒想到,這宋大人似乎對自己還有這方面的意思,不覺扯了扯脣角,尷尬道:“在下只是粗人一個,哪裡配得上大人的千金。何況在下取向有異,委實不敢擔誤了令千金的終身大事,何師爺的一番美意,在下心領了!”。
“難道,賈公子你……”聞言,宋思琪的面色不由變了變,那何師爺也是目光往唐銘的身上瞟了瞟,啓齒間,有些難以置信。
乾脆地坦然笑對,金不離點了點頭,道:“讓宋大人與何師爺見笑了。”。
如此一番,也算是不鹹不淡地處理了這樣的烏龍事,幸好宋思琪也算是開明之人,聞之也不曾計較自己的回拒,只待一吃完飯,他便帶着何師爺匆匆告辭了金不離,下樓而去。
“公子,我們是先回去,還是在這裡再等一會兒?”唐銘看着那個起身走到窗邊,默然望星的男子,以爲公子是在等着鳳公子的到來。
金不離下意識地唔了聲,問道:“等什麼?”。
“公子不是在等鳳公子嗎?”唐銘不解,明明公子與鳳公子已經和了好,公子爲讓鳳公子多睡一會兒,纔沒有讓吵醒他,獨自先來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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