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媽咪回到怡春苑,離婚期只剩五天了。不知怎麼回事,我心裡突然覺得慌慌的,成天心神不寧,晚上也常常失眠。幸好有倩妹陪着我。
“姐,馬上就要當新娘子了,心裡激動吧?”倩妹躺在我身邊,一直盯盯地看着我。
“不知道。反正心裡亂糟糟的。”
“要不我明天陪姐出去玩玩,好嗎?”
“明早起來再說吧。”
“我們明天到翠湖去划船,還可以去爬山。”
翠湖是位於興隆山腳下的一個湖泊。湖面不寬,但湖水很深,周圍被茂密的樹林所圍繞。湖中間還有一個小島,島上有一座關帝廟。我和倩妹吃過早飯,就出發了。兩人順着龍溪河邊的一條小路,往興隆山方向走去,沒有多久就來到了湖邊。龍溪河的水就是從翠湖裡流出來的。
“兩位妹妹想划船嗎?”船上的小夥子微笑着問。
“是啊。你能帶我倆在湖裡玩一玩嗎?”
“當然可以。你們也可以自己劃出去玩。”
“還是你幫我們劃吧。”
“那就上來吧。”小夥子把我倆拉上了小船。
“是第一次來吧?我還沒有見過你倆。”
“你說得沒錯,我們是第一次來。”說着話,小船已經離開了湖岸,向着湖心而去。
儘管是第一次來翠湖,但卻覺得這兒的景色非常熟悉。那山,那水,還有那湖中的小山。我突然想起我曾經來過這裡,對了,是在夢中。夢中和高哥哥一起來的,一個姑娘划着小船,送我倆上了小島,還在島上的關帝廟許願來着。
這兒的風景和我夢中的翠湖風景一模一樣,真是太神奇了。
“妹妹們去關帝廟嗎?”小夥子的船已經劃到了湖中的小島岸邊。
“要去。快靠岸吧。”我說。我想正好可以去許個願,保佑晴兒和宇公子永結秦晉之好,早生貴子。
我和倩妹像情人一樣,相互摟着爬上了小山,走進了關帝廟。兩個人跪在關公像前,悄悄祈禱着。不知道倩妹許的什麼願。但又不能說,因爲都知道說了就不靈了。許完願,兩人一路往山下走,但都默不作聲。顯然是各自在想着心事,想着剛纔許過的願,希望美好的願望能夠早日實現。
當然再好的事也是急不了的,儘管我向關公老爺許了願。好容易等到了出嫁的日子,但我卻顯得更加六神無主了。
“晴兒,嫁衣穿好了嗎?”媽咪走進屋裡。
“嫁衣在哪兒啊?我怎麼找不到呢?”我正在衣櫃裡亂翻着。
“我不是早就讓你放好嗎?雪兒,快幫你姐找一找。”
“在這兒呢,姐。”雨兒抱着衣服出現在面前,“姐那天是讓我給收拾起的。”
“那你倆快幫姐換衣服吧,我還得出去招呼客人。”媽咪交代着。
“媽咪放心吧,還有我呢。”倩妹笑着對媽咪說。
“你懂啥呀,還是讓雪兒來張羅吧。”
“好的,媽咪。”雪兒答應着。
“我的鞋在哪兒啊?”我瞧了瞧我的光腳。
“我給姐收着呢。”這次是倩妹,“還有金釵和玉鐲都在我這裡。”
“要戴項鍊嗎?”雪兒問。
“媽咪說不用戴。”雨兒說。
“可是我想戴……”我想着在高挺的胸脯上,怎麼能沒有項鍊呢?
“那就給姐戴上吧。”還是雪兒做主了。
“還有鳳冠,鳳冠在哪兒?”雨兒叫着。
“不戴那玩意兒。”我想着那麼一個又大又沉的東西壓在腦袋上,還不得難受死了。
“這可是規矩啊,姐?那霞披總要吧?”雪兒說。
“那也不要。”我想着披上那東西不就把我的項鍊遮住了?哎,要能像現代人一樣,只穿着超短裙和露臍裝多好。我要在洞房裡讓少爺儘快看到真真的我。
最後,我就只戴了一副玉鐲,一條金項鍊,再在髮結上插上一隻金釵,其餘首飾統統不要。嫁衣是一襲肉色的薄羅衫和肉色的半透裙,緊緊裹着我纖細的腰身,充分顯露出迷人的曲線。我非常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打扮,欣賞着散發出誘人氣息的美妙肉體。雪兒最後將一張紅蓋頭罩到了我的頭上。
在到宇家的一路上,我都靜靜地閉着眼睛,幻想着夜晚的喜悅。好容易花轎停了下來,一雙柔軟的手將我扶下了轎。從下轎到進門,拜堂,我都機械地應付着,任憑別人擺弄着自己的身子。但我的腦子裡卻充滿着美麗的圖畫,整個人都被慾望的灼熱籠罩着,直到進入洞房。
“晴兒,你先在屋裡歇着,我去應付就行了。”是少爺揭去了我的蓋頭,將我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默不作聲,仍然羞紅着臉。少爺離開後,我擡眼看了看四周。新房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大大的鏤花窗戶被一層雪白的薄紙覆蓋着,使房間顯得格外亮堂。牀是一架有兩層隔門的雕花大牀,牀額上滿是雕刻精緻的龍鳳圖案。靠牆的大平櫃上擺放着幾隻彩繪磁罐,及插着一大束玫瑰的花瓶。大牀上整整齊齊地疊放着大紅綢緞的被子。我將身子靠着牀沿,繼續着美麗的願景。
“少奶奶,吃點東西吧。”我睜開眼,一個漂亮妹妹站在面前,手裡端着一碗不知什麼東西。
“這是少爺吩咐給您做的銀耳蓮子羹,還有兩個棗泥糕。”姑娘繼續說。這不正是我最喜歡的嗎,少爺怎麼知道呢?
姑娘用一隻細瓷調羹慢慢喂着我。
“我叫明月,是專門服侍少奶奶的,您以後就叫我月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