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鳳華靠在牀榻上小憩了一會兒之後,到了三更的時候,才趕緊起身,換上一身勁裝之後,顏鳳華便開始爬窗子。
但是這裡的窗子可真的不太好爬,尤其是經歷了白天這麼多事情之後,顏鳳華趴在那窗口,喘息了小會,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她看了一下外面,想起當時滇木恪走的時候還有一條密道,自己完全可以進去看看。
顏鳳華趕緊又爬回屋裡,關好門窗,製作好假象,立即走向暗室那邊。
趁着無人,顏鳳華趕緊打開那密室。
然後小心翼翼地點燃了火摺子,進去探看。
這裡一切都靜悄悄的。
顏鳳華走過密道,正看到裡面的密室,記得自己跟滇木恪還在這裡一起睡過……顏鳳華瞬間面上有些紅。
顏舜華撇開思緒,繼續往前走。
越走越深,也不知道這裡通往何方,顏鳳華心中也怕,但是儘量的小心翼翼。
不知道走了多久,顏鳳華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
顏鳳華有些犯難,這些選擇……顏鳳華最後選擇了左邊的路。
此時,一處昏暗的燭燈下,一名男子正躺在那榻上,一動不動。身邊有幾個大夫圍着滇木恪,幫忙診斷。
“怎麼樣?”滇西王沉聲問道,他上前看着滇木恪 ,然後又嘆了一口氣。
“稟王爺,世子身子無大礙,但,就是需要休息。”一名大夫說着給滇西王行禮,“世子太勞累了。”
“勞累?”滇西王那濃眉一皺,看向滇木恪,緊張道,“恪兒,恪兒他絕對不能出事的。”
“王爺放心 ,世子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那府醫又行禮。
“如此當然好。”滇西王點了點頭。他步履上前,坐在滇木恪的牀榻邊,“去給世子開藥,熬好了端過來。”
“是。”幾個府醫立即行禮退下。
滇木恪此時安靜地睡着,面色雖然不太好,但最起碼的氣息逐步平穩。
滇西王看着他那放在錦被外面的手,不禁摸上,“恪兒,爲父欠你太多,莫要就此離去,不給爲父留下彌補的機會。”
他看着滇木恪的手,然後翻開滇木恪的手掌心看了一下,看到那掌心的一條淺痕,“凡事不可強求,莫要如此固執爲好。”
顏鳳華剛想推開上面的那瓷磚,卻聽到上面這聲音,不禁停下了。
“你娘,爲父知道你心中念她,但是啊,人死不能復生,你何必耿耿於懷?”滇西王輕聲一嘆,重新看向滇木恪,“恪兒啊,你莫要執着呀!執着對你沒好處的。”
“你怨恨爲父將滇西地區拱手送人,爲父何嘗心裡不痛?”滇西王又是一聲長嘆,站在那裡甚是苦惱,“誰願意將自己的家自己的國送給別人?但是,不這般做,我滇西地區,可是會被毀於一旦啊!”
在瓷磚下面聽着這般的話的顏鳳華,心中驚了一下。
滇西地區世代爲白族生存的地方,而滇西王爲白族之首領,世代守候着滇西地區,可是到了這滇西王滇木羿這一代,卻同期崛起一股強大力量,那就是滕氏皇朝。
滇木羿不得不妥協而率領朝臣投順滕氏。
顏鳳華心中一酸,這做爹做王的不容易,可是做兒子的有些不理解,才導致父子不和。
“恪兒,爲父無能,沒有能力保護你們,只能委屈求全,求得你們兄弟二人平安無事。他日,爲父將王位傳與你之後,就得靠你了。”滇西王摸了摸自己的花白鬍須,又皺了皺濃眉,“爲父此生只得你和阿荷,怎麼敢隨意讓你們冒險吶!”
滇西王嘆息,滿臉的無奈。
他暗自忖思道,自己這一輩子,帶着自己的家,帶着自己的國向他人俯首稱臣,實在是太難。
“恪兒,待你成爲新的王之後,你一定要帶領着我們滇西擺脫滕氏控制。”滇西王沉聲,大手握了握滇木恪的手。
滇木恪此時濃眉皺了皺,血脈相連的關係使他少了很多戒心。
顏鳳華心中似是突然明白當時滇木恪爲何提及他的父王滇木羿會如此失落,甚至很多時候都不想提及。只是,這滇西王的心中,卻似是更加悽苦。
滇西王輕嘆了一下,將滇木恪的手放回到錦被之內,給他蓋好了錦被之後,起身離開。
顏鳳華聽着沒有多少聲音之後,才偷偷地將頭頂的瓷磚慢慢打開。
打開之後顏鳳華探頭出去,正看到的是,滇木恪正躺在不遠處的牀榻上。
而這裡……顏鳳華趕緊看了一下週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張凳子裡面的。
這……滇木恪設計的吧?不是一般的古怪。
顏鳳華想要將椅子拿開,才發現這椅子竟然是移動的。
她輕輕一推,頓時,椅子移開,顏鳳華可以輕鬆地走了出來,而走出來之後,那椅子又立即移動到了原位。
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痕跡。
顏鳳華不禁讚歎了一下滇木恪的腦子,他果然是設計類的天才,這是其中之一,而那次在皇宮江面上的那帆船也是設計之一。
撇開多餘思緒,顏鳳華趕緊走到了滇木恪的身邊。
而越發靠近滇木恪的時候,越加的感覺到這房屋裡震撼。
方纔一移開那椅子的時候,入眼就是紅色,那視覺的衝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這周圍,所見全都是喜紅色,紅色的椅子凳子,紅色的牀榻,帷幔、簾子都是火紅火紅的。甚至紅色的梳妝檯上,竟然有一對喜慶的龍鳳燭。
自己曾經記得上次爬來這裡的時候,不是這般的樣子……
不,之前不是這個內室。
顏鳳華想起來,當時是那個劉管家帶着自己進來的,進來的這裡跟其他的房屋差不多,而這個地方,是自己從地下暗室走來的。
這就是說,其實這裡纔是滇木恪的內室,而上一次,是其他的房屋。
顏鳳華撇開思緒,撩開珠簾,近前看滇木恪。
滇木恪此時正在安穩地睡着,額上有些冷汗冒出之外,其他尚不見異常。
顏鳳華坐在他的牀榻邊上,看着自己熟悉的容顏,嘴角淡淡一笑,她掏出自己的絲帕,傾身上前,認真給滇木恪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滇木恪此時倒是夢見了自己小時候生病,那時候阿諾姆氏一直在自己身邊照顧他,不曾離開過半步。
“娘, 娘。”滇木恪不禁喊道,一把就抓住了顏鳳華擦着他的臉上的手。
顏鳳華怔愣了一下,然後看着他,良久,輕聲喊道,“恪?”這男人,*情結還不是一般的重。還好的,他清醒的時候待自己宛若寶貝般呵護,倒也愛意滿滿。
只是現在這男人,怎麼的就喜歡躺牀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