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亮,整個烏湘鎮都還籠罩在薄薄的霧氣當中,餘子騫、舒蘭、舒景不家兩個侍衛和鄔家三口一起往山裡進發。
雖是盛夏,可烏湘鎮清晨的氣溫卻不高,小傢伙倒是折騰得厲害根本沒有時間感覺到冷,舒蘭微微哆嗦了一下,有些後悔出門時沒有多帶件披風。
才這麼想着,她便感覺肩頭落下了什麼東西,接着整個後背都微微暖了起來,驚訝地回頭望去,就看到餘子騫正衝她暖暖地笑着。
“先披着禦寒,烏湘鎮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早晨的氣溫比較低,等太陽出來之後就會很快暖和起來。”餘子騫稍作了一番解釋,大掌十分自然地又幫她整理一個肩膀上的披風之後才收回去,跟舒蘭並肩跟在鄔巖夫婦身後繼續往前走去。
烏湘鎮四面環山,只一條不寬不窄的靈江穿梭其間,彷彿帶動了所有的靈氣,將整個烏湘鎮環繞其中,而他們今日的目的地,便是西面的山峰,那裡獵物比較多,還有一面坡度平緩的草地,很適合全家出遊。
一行人步行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於抵達了西山腳下,此時,原本朦朧的天氣已經完全清朗開來,陽光普照,罩在人的身上帶來層層暖意。
舒蘭呼吸着山間清涼的空氣,還能嗅到微微的香甜氣息,感覺五臟六腑都舒展開來,特別清爽,整個人都不由得放鬆下來。
這一趟烏湘鎮之行,果然沒有來錯,單是今天的野炊,就足夠自己回味了!
“走,我們上山,待會兒我和鄔大哥去打獵,你和鄔大嫂帶着孩子準備食物,兩個侍衛留下來保護你們,咱們今天吃烤肉,你來做!”餘子騫對舒蘭的手藝十分期待,清冷的雙眸彷彿都在放出光芒,讓舒蘭心裡涌起了絲絲興奮。
她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廚藝了,怎麼可以讓喜歡的人失望呢!
“嗯,我來做,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她並沒有帶什麼佐料過來,但是,山林裡的東西卻都是寶貝,只要細心尋找,必定能找出完美的佐料替代品來。
舒蘭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說所有人,至少……要讓餘子騫好生驚豔一番,一邊思索着等會要做些什麼,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半山腰的一處草坪,果然如鄔巖路上介紹的那般,剛剛沒過腳背的草皮柔軟清香,踩在上面的感覺就像是踩在了雲端,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舒服極了。
而兩個孩子,一看到草坪便歡呼着打起滾來,眨眼的功夫已經滾得滿身草屑,愉快的笑聲環繞不去。
既然已經做好了分工,一到地方兩隊人馬便各自忙碌去了,兩個侍衛幫忙生火撿柴,而鄔夫
人則熟門熟路地帶着舒蘭去摘野果,兩個孩子在侍衛的眼皮子裡底下繼續瘋玩。
“鄔夫人……”舒蘭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入山林,但這一次的感覺卻是實在新奇,眼睛都捨得眨一下,四處張望着,心裡有着問不完的問題。
“舒蘭,不見外的話,就跟餘爺一樣,喚我一聲鄔大嫂,你不是餘爺的心上人嘛,一樣一樣,都是自己人!呵呵呵呵……”鄔夫人生得嬌小甜美,可性情卻是熱情爽快的,話說了幾個來回,兩人就漸漸熟絡了起來,還時不時拿餘子騫來調侃一下舒蘭,看着舒蘭臉紅的模樣都能笑上好一陣子。
舒蘭心下實在是無奈到了極點,怎麼她身邊盡是喜歡調侃她的人呢?
兩人並沒有走出多遠,舒蘭就聞到空氣中濃濃的果香味,心裡立馬有了好主意,或許……可以用野果漿來做點特別的燒烤汁?
舒蘭心裡正思索着,鄔夫人已經拉着她停下了腳步,語氣很是自豪地指着身前的一片野果林,“瞧,這些都是大山的恩賜,都是最好的果子!”
“嗯,聞着就好香好甜,用來做燒烤汁肯定很好。”舒蘭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成片的野果林,空氣裡瀰漫着甜得近乎膩人的果香,她擡手摘下一個,隨便用手絹擦拭了一下咬了一口。
“嗯!鄔大嫂,這個果子好好吃!”真實地嚐到了味道,舒蘭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想法,興奮地摘起果子來。
整片野果林都是這種黑紫色的雞蛋大小的漿果,鄔夫人就管這果子叫山果,只在這西面的山林裡生長,兩人摘了整整一大籃子才捨得收手,之後又慢悠悠地往草坪那邊走去。
路上,鄔夫人給她講了很多烏湘鎮的事情,比如漂流慶典,比如烏蠶絲,烏蠶的食物烏桑只在南山向陽坡生長,鄔家人每天都會在正午之前摘下露水乾透的烏桑葉給烏蠶餵食,過兩日,她便有機會參觀鄔家的養蠶場,讓她的心裡更加興奮起來。
回到草坪那邊,兩個孩子毫無意外地仍在瘋玩,火堆早就攏好,周圍還照舒蘭的要求圍上了一圈平滑的大石頭,此時,正值侍衛正護在孩子五步遠的地方,見她們回來了,便點頭示意。
“鄔大嫂,我們來準備燒烤汁吧!”兩個都是習慣了廚房工作的女人,自然是得心應手,兩人拿着漿果和從家中帶來的蔬菜,拿到距離火堆只有二十餘步遠的山溪處清洗,接着,舒蘭便認真地調製起燒烤汁來。
因爲鄔夫人只帶來了基本的調料,油和鹽,想要烤出有風味的野味來,還得靠着舒蘭的巧手調製醬汁,鄔夫人先是好奇和不解,不太明白舒蘭要做什麼,後來卻是越看越驚奇,心
癢癢地也想學上幾手。
“舒蘭妹妹,你可真厲害,原來……你剛剛回來時採摘的草葉,可以當調料?”她剛剛也看到了舒蘭採摘草葉的動作,只以爲是隨手摘點東西玩玩,卻不料還有這般用途。
“那是自然,山林裡什麼都有,只看我們找不找得到了,我的功夫尚淺,我師傅纔是真正的行家呢!”這一手野外尋找材料的功夫,自然是牛師傅教授的,舒蘭是個極認真的人,經常趁着空閒去野地裡尋寶,倒是讓她磨練好了一手野外施展廚藝的功夫,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讓她實踐罷了。
“那是,山林裡的東西可都是寶貝,正像你說的,我一個人可找不着,好妹妹你可得多教教我,以後,我還能常帶着丈夫和兒子上山來烤肉!”舒蘭一邊調製醬料,一邊手把教鄔夫人認識可以代替香料的植物,一邊教她如何調製燒烤醬汁,兩人這麼一忙碌,一個時辰彷彿眨眼就過去了。
待得手頭的活兒終於可以緩下來時,她纔想起一個剛剛就覺得好奇的問題,“鄔大嫂,子騫……也會打獵?”
在她的印象裡,餘子騫就是一個風雅儒士,跟打獵這種武力值是扯不上什麼關係的,更何況,他也確實不會什麼功夫,單是他的智慧,便足夠處理一切問題了。
“那是自然!不過,在認識我夫君之前確實是不會的,是我夫君教他的,三年過去了,他現在可算得上一個合格的獵手,箭法很準的!”說到這個,鄔夫人也是陣陣驚奇,兩人又聊了一些餘子騫和鄔巖的趣事,直到聽到林子裡傳來兩個男人豪爽的笑聲才停了下來。
“回來了!”兩人同時起身朝林子那邊望去,不一會兒,餘子騫和鄔巖便走了出來,滿載而歸。
“夫人,我們回來了!”鄔巖顯然是心情極好,豪爽的笑聲不斷,老遠便招呼着自家夫人,之後,又接過餘子騫手裡的獵物,和鄔夫人一起去山溪邊處理獵物。
舒蘭站在原地,看着餘子騫一步步走近,直到他在身前站定。
“你回來了。”
“嗯!這個送你,今天走運讓我遇上了,只摘到了這兩顆成熟的果子,這種果子的果核有安神助眠之效,可以串成鏈子。”餘子騫從懷裡掏出兩個顆乳白色的果子放到舒蘭手裡,舒蘭捧起果子湊到鼻前,卻聞不到什麼味道,不免有些奇怪。
“沒有香味。”
“所以才特別呀!你收好,回去再吃,記得把果核留下!”餘子騫清淺地笑着,在陽光的照射下,彷彿染開了一層光暈,無比溫暖。
“嗯,謝謝!”
謝謝你,對我一直這麼用心!
(本章完)